男人被包养究竟有多重要?【文: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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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已有 1368 次阅读  2015-12-16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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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声明:本文为“火然”的原创作品,若需转载请与我联系,侵权必追究法律责任,也欢迎关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记者火然”。

“亲爱的,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男友看我脸色不对。
 
“哦,宝贝没事,只是我那东北的大婶子昨天死了,心里惦念得很。”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东北大婶子是什么鬼,但我总不能跟他说,“亲爱的,我大三一年没拿到奖学金”吧?对方是一个大学毕业十多年的中年大叔,听我这么一说,不会觉得我小心眼才怪咧。偏偏我就是那种明明掉进粪坑里也还要硬撑住,好让人误以为我在温泉泡汤一样的贱货。
 
但我得知自己与奖学金无缘确实难过了好一阵子。大三这一学年,我的总评成绩排专业第10名,评到奖学金的正好是9个人。这笔奖学金,足够支付我大四一年的学费了。要知道,对于15岁就半经济独立、18岁完全经济独立的我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
 
这位前任男友曾在我的文章里出现过,他其实对我不赖,经济条件也不错,要不是他向我坦白,自己已有男友,我一定不会跟他划清楚河汉界。当时若我肯不要脸一点,求他帮忙,“亲爱的,给我点儿钱吧,我缴学费去”,他大约是会依我的,毕竟这几个钱对他来讲,九牛一毛。但我从不跟外人,扯上金钱关系(当然如果是他硬要塞给我,我不拿他就死给我看,那我可能会再考虑考虑,哈哈哈)。
 
我曾梦想过被人包养。这又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证明你有招人疼、惹人爱的潜质。要真让我碰上个大财主,既提供生嫩嫩的肉体,又提供银行卡的密码,要妾身做什么都可以,悉听尊便。但做梦就是做梦,毕竟我没有那样的资质,所以也得喊着一句“凡事少求人,一切靠自己”的口号,混迹江湖。

2012年,我只身一人坐上绿皮火车,身上带着一个皮箱、一个巨大的编织袋、一个书包和一个电脑包,这是我的所有盘缠。父亲在我临行前,给了我一万块,他再三叮嘱我,如果不够用,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千万不可亏待自个儿。9月8号早上9点,我从上海南站下车,脑子里就一个知觉:这偌大繁华的都市真让人感到卑微。我左肩一大包、右肩一大包、背上一个包、脖子上还挂着我的电脑,跟进城的务工人员一样一样的,就差没挑根扁担了。
 
“小兄弟,你这是去哪儿找饭吃啊?要住店不?”有个安徽大哥问我话,吓得我赶紧跑,身上的东西实在沉,就走两步歇一步地往前挪。幸好碰到了学校里派出来迎接新生的学姐(没有看到一个学长),我才顺利踏上去学校的地铁。
 
在宿舍安顿好之后,我内心就开始算计着怎么挣钱,奖学金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兼职。速度还算快,国庆节刚过完,我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家教。多亏我运气好,家长对我非常照顾,孩子刚升高一,我教数理化,每回上课都是4个钟头。这样一个月下来,就能挣一千多块。我前两年的消费水准不高,也很节省,唯恐银行卡里的钱吃紧,得拉下脸来问爸妈要钱。
 
倒不是讨厌他们的钱。我在15岁那年,跟他们明确地表态,要他们尽快结束在钢厂的打工生涯,回重庆随便找一个轻松的活计,我读书的问题,不要他们管,费用也不要他们出。男人说的话不能当放屁啊。长期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一张嘴就是要放屁,尤其是男人。
 
过两个月,跟父母通电话。二老问我,钱是不是不够了。我说,自己找了一份兼职,也不累,就周末出个门儿,其他时间都可以拿来学习。父母信得过我,没再多问,但听我妈那口气,估计是“我看你能嘴硬多久”,她是个强势的主儿。他们估计没料到,再后来,我给他们打电话,一概不会提到钱的事。
 
大一头一个学期念完回家,我跟两个老乡同学订了硬座票,愣是坐了30多个钟头才抵渝,等我下车,我激动得都站不起来——屁股坐麻了。同车厢的农民工大哥拿我寻开心:“你们这些少爷们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我冲他点头:“大哥,是啊!我家里有专机,明明可以送的,但爸妈特注重对我的锻炼,硬是要让我体验生活。”好在学生票价才不到100块,值当。

第一份家教我连着做了两年半,直到我的学生拿到了上海某一本院校的保送资格。在这段时间里,光做这一份家教就能有稳定的月收入,学生和家长和我的关系也十分融洽。随着学生年级的增长,家长付我的酬劳也越来越丰厚。
 
不过大一暑假,我出了一点财政状况。那时候大二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大一一年的奖学金又是大二开学再评定,在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拿奖的前提下,我得先把学费备好。
 
忘记那阵子发生了什么状况,我的银行卡里只剩下200块钱,一看账户余额,我都急死了。寡人危在旦夕啊!于是赶紧去接了另外3份家教。中途还被人骗过一次,坑了我一点钱,我报警之后,警察只让我登记,登完记这帮蠢货就撤了,竟不管我了,气得我半死。那暑假,我把上海跑了个遍,最后好像挣了五六千块钱。
 
等到一开学,辅导员公布成绩,我专业排名第二。算了算什么励志奖学金、助学金、优秀学生奖学金,大概也能凑出个一万块了。我松了一口气,一场虚惊。
 
从大二开始双修新闻专业,大家都说二专很水,但我真是把二专当作本专来念,学PS,学PR,学Flash,学摄影,学写作,尽管到现在还是懂点皮毛,但于我而言,大有裨益。偶尔也会学学音乐制作,但机会少,也贵。只能等闲钱攒得差不多了,喉咙才敢痒痒,才敢跑去录音棚嗷一嗓子,创作一个新歌出来。
 
谈恋爱更花钱,特别是跟那种喜欢花钱却财政状况不好的人谈恋爱。我闺蜜脱单以后跟我说过一个理儿:“直男的生活费用其实不高,他们都是谈恋爱以后,在女票身上花了很多钱。”听到这里,我真是好想变成一个女孩子呢。

大二刚结束那阵子,我交往了一个博士男友。他家庭条件其实不好,跟我是半斤八两,可他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买一件T恤就能花300多块。当然这么潇洒的日子,是他父母资助的,这哥们儿念到博士了都还问他们要钱。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出柜而我敢的原因之一吧。
 
谈恋爱的时候明显察觉自己的腰包有点无法支持了,所以我又跑到外面去接家教做,没想到碰到个恶棍学生,每天给我发邮件让我回答问题,会给我列提纲,告诉我要怎样教才能让他满意,简直是反了。有其子必有其母,我登门上访的第一天,他妈就递给我300块钱,操着一口黑帮老大的语调:“侬给我好好教,好处少不了侬的。”我差一点就骂回去了:“你特么上海老娘儿们了不起是不是啊?你特么住私人别墅了不起是不是啊?”话到嘴边,又哽了回去,因为我还是心虚了:是,是,是挺了不起的。
 
仇富,只是因为富的人不是我罢了。
 
还是挺委屈的,就跟博士男友倒苦水。结果他倒讽刺我,大概意思是叫我别出去挣钱,问父母要去,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这说法让我厌恨极了:一边给原本的灰头土脸上妆,佯装成资产阶级,一边又笑话着别人是无产阶级,笑得好像自己不是一样。跟这男友拜拜以后,我二话不说就辞掉了那份家教。学生他妈还给我打电话:“哎哟,是不是嫌我给的钱少啊?侬回来给我继续教,酬劳好说,我们不缺钱唷。”我没回嘴,只是把电话挂掉,从那以后也没再接过家教。
 
大二那年我也拿了奖学金,尽管我念书已经很吃力了,理工科确实不适合我,但我上课铁定坐第一排,老师们很喜欢我捧场,但他们一定不喜欢我占着学霸专座却趴在桌上打瞌睡。要不是临考复习得卖命,我一定会挂科的。
 
读到大三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不是说读书辛苦,是我真的对理工科没有半点好感。一张CAD图纸,班里的那帮天才们顺手就能画一张出来,我却像便秘一样,括约肌无力到了一个极限。那滋味,才痛苦咧。所以大三没有拿到奖学金,也正常,算是个遗憾吧。不过好在自己慢慢开始靠写作、做片子、写点歌,反正杂七杂八一大摞,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笔小小的存款,便不害怕缴不起大四的学费,也犯不着省吃俭用、连买一件GAP都要犹豫再三了。

明年6月份,我就会结束自己的本科生涯。只要倒带,我能回想起的画面,几乎都是一个调性:在图书馆自习、在自修教室自习、在宿舍自习、找男人谈恋爱和外出挣钱。
 
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积累下来了一些能力,这些能力足够支撑我一边养活自己,一边求学。我认为学习很重要,念书要念好才行,不然来学校干嘛?来学校挣钱吗?学校才不是一个油水满溢的地方,很多教授念了一辈子书,拿的课时费还不比一些师范生去教育机构开补习班高呢。
 
很抱歉的是,我没能告诉你一个宏伟的发家致富史,或者大学生创业成功史。一来,我确实喜欢读书、喜欢获取新知识,挣钱对我来说比较次要;二来,我的确没有对经济市场运筹帷幄的雄才伟略,我这一生没有挣大钱的命。就连我室友,为了防止我跟他们聊骚,还一门心思钻研股票,好让我插不上半句话。
 
在本科阶段就能被包养确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是说自己包养自己啦。去年,我鼓励父母辞职,他们终于听从我的建议,回老家干了稍微轻松一些的活计,钱虽挣得不多,却够他们和爷爷奶奶生活。这让我有很强烈的成就感。
 
“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买房子,不需要你们为我结婚而攒钱,这不是很好吗?你只是抱不上孙子而已,但我可以让你们抱上另一个儿子。”这是我向他们出柜时说的原话。可惜给他们承诺的另一个儿子,到现在还没找着,哎······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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