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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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已有 828 次阅读  2017-03-2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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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楼下,路边的樱花渐次开了起来。那座城市的樱花期,我已错过了多年。翻看日程表,恰巧这周末没有重要的事情,随手下单,就买了飞去那座城市的机票。
多年前,我是一个人坐车普快火车的硬座,挤在一堆臭脚中间,近乎用逃离的姿态离开了那座城市。以至于后来,因为公事要去那里出差,我都找同事帮忙,躲掉了。
触景生情,往事钻心般疼,既然最开始逃离地那么彻底,就不要再做一个勇者,虚张声势,张牙舞爪,吓不到任何人,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可能畏惧也像这樱花一般,被太阳晒几天,就凋谢了,勇气的小草,有阳光雨露的滋润,不知不觉已荒芜了整个内心,我不知何时已强大到可以去重新置身那座城市,重新面对我的初恋。
成熟,让我丧失了勇气与冲动,变得越来越像曾经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成熟,也让我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不张狂,也不易悲伤,花开就会有花落,有爱情的开始,也会有爱情的终结。遗憾的是,我们没能将曾经生生世世的誓言执行到底,最后只是年少时的情话。
这是我第二次来位于樱花路的这家咖啡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它不在了,没想到,它还在,还是窗外樱花盛开的景象。过去与现在,仿佛在这里融为一体。倘若,我不曾长大,就是一场奇幻的梦了。
初恋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的他比我记忆中的他胖了不止一圈。他提前有了大叔的模样,如果当年的我遇到现在的他,我肯定不会动心。
他是推着婴儿车进来的,车里躺着一个小宝宝,闭着眼,熟睡了。
他先向我打的招呼,没想到你还用着那个手机号。
你不是也没停机换号,坐吧。
我们都是恋旧的人,这你懂的。
我不接他的话茬,问他,怎么,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见初恋男友,这是几个意思?
他嘿嘿一笑,这么多年没有接到你电话,突然你约我见面,我以为你是来寻仇的,毕竟仇恨积攒了那么多年。所以我想,我带我儿子出来,你总不至于当着他的面将他爸爸宰了,让他做孤儿吧?
滚,穿得像成功男人似的,还是没改油嘴滑舌的恶心人的样子。
嘿嘿,可是,当年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吗?
滚滚,我约你出来不是和你调情的。
那是要和我复合的吗?
我操!要不是在这场合,我早像曾经那样上去给他一拳头了。
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好几年没来过这座我上大学的城市了,飞过来怀念下往事,顺便问问你的近况,仅此而已。
说话间,他儿子醒了,睁开了纯真无邪的眼睛。他看了我一会儿,笑了。
我俯下身,抱了他起来,他在我怀里,不哭不闹,有淡淡的微笑。
你看,我儿子真给他干爹面子,来来来,儿子尿你干爹身上,给他留个纪念。
行,这干爹我当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有了儿子,礼物我很快补上。
猥琐大叔的身形,加上他依旧没正经的话,真是活脱脱的一个渣男样子。
气氛因为他的没正经,甚至连尴尬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边喝咖啡边聊着,没有过多感慨,也没有太多难以启齿,说起自己的往事,仿佛就像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他父母是没有逼婚的,一是二老相对开明,二是他还年纪不大,他们没那么急。
两年前,他爸爸被诊断出肺癌晚期。这是大事,一家人肯定不好过。他爸爸要强了一辈子,知道诊断结果后依旧笑呵呵的,他都没有看老人家皱过一次眉头。
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看到儿子成家的愿望还是他妈妈告诉他的,他爸爸没有当面表达过这想法,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他老伴表露了心事。
这样的心愿,在这样的情景下,他无法不去完成。
于是,他与此前就向他表达过好感的同事迅速闪婚。这让一家人都特别高兴,本来大夫的话是老爷子撑不过一年,没想到,最终,他还看到了孙子的出生。
他说,我爸是笑着走的,看到他这笑,我觉得我付出的一切代价,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值了。
话题稍显沉重,我望着窗外,樱花粉红的一片又一片,游人很多,春光明媚,一切都看起来欣欣向荣的样子。
我指着樱花树下两个男生,让他看,你看,他们手拉着手,刚才我还看到他们互相喂一瓶矿泉水了。
这架势,肯定是一对了,你还别说,他们有点我们两个当年的影子。
他说的没错,当年的我们,也在这樱花盛开的时节,偷偷地在樱花树下,手牵着手。
当初,我看到咖啡店里坐着的一对对情侣,对他说,如果能坐在里面看樱花,肯定特别浪漫。
那时我们都是穷学生,来这里面坐坐,太过奢侈。
这话说了一周后,他拉着我往樱花路跑,说带我去喝咖啡,看樱花。他发了一周的传单,攒了钱,带我去奢侈一把。
可惜的是,当我们终于如愿坐在咖啡店的窗前时,窗外的樱花已凋零的差不多了。喝着凉了的咖啡,看着零零散散的樱花,那一天,我久久不肯离去。
我对他说,我希望他们最终不会像我们这样。
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我们现在这样多好。
真他妈的还是那么不要脸。
嘿嘿,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这不要脸的样子啊。
……
看完了樱花,喝完了咖啡,见到了想见的人,我怎么来,就又怎么飞回去了。
临上飞机前,他发来短信: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回他:会的,只是不知何时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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