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叔-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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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已有 782 次阅读  2018-08-08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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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老子他娘的被占便宜了!老子他娘的被老男人占便宜了!老子,竟然,继续让这个老男人占我便宜了……我扛着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把将要硬插进他嘴里的麦克风拉到嘴边,唱道:“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的不哭了我把照片也收起了而那你呢““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他把脸也压在了我的脸上,酒醉后的呼吸掠过我的鼻孔,没有包括烟味在内的任何异味,继续嘶吼着这两句歌词,依旧没有一个字在调上。他唱歌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狼,在空旷的草原上挺着脖子做出一副破嗓子公鸡的架势,卖力而又肆无忌惮。我感到脸上湿湿的,一道冰凉顺着我的脸颊划到了脖子上,这不是我和他的汗水,我瞥了他一眼,这老男人唱得这么难听竟然把自己唱哭了。他表情漠然而冰冷,就像草原的上空飘落着大雪,将孤狼冻得冰凉。我发誓我再也不来这类似于老年人俱乐部的KTV了,绿的红的黄的灯光跳动着旋转着,看起来现代又充满高科技,而在我眼里就是营造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粗俗氛围。嘈杂的环境里,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酒精的挥发,酒气的呼出,如催化剂一般,助长了暧昧的味道。他们三三两两的身体黏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是毫无遮掩的色欲。他们笑着,聊着,用欣赏又戏谑的目光看我和这个老男人继续合唱《怎样》。他娘的这是老子和他唱得第三遍!这还不包括这老男人自己吼的第一遍!我还没有酒醉,就被他突如其来的跑调给呛得差一点吐了,我觉得我需要做一个好人,如果我不和他合唱,我不知道他要唱到怎样,我怕我要死了。即使我只把高潮的两句留给他,我都感觉我已经少了一年的青春时光。其实,说此时压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老男人是不恰当的。他没有皱纹,扎人的络腮胡子也掩盖不了他的年龄,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浓眉下是深邃的黑眼睛,高鼻梁上没有架着我讨厌的近视镜,干净的短发下是轻熟男的模样。他解开的第三颗衬衫纽扣下有微微隆起的小麦色胸膛,他身上没有中年男人特有的体臭,肩膀不是很粗壮,但很结实。叫他大叔比较合适。

2

他唱得真好听,声音中除了有青春的肆意还有丝丝沙哑。我承认我喝酒喝得有点多了,本来我酒量就不行,我承认我酒品不行,酒醉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平时的谨言慎行之下的那只小恶魔每每都在我酒醉后出来蹦跶,带我狂欢。酒醉后的狂欢让我成为别人眼中的小丑,显得既可笑又狼狈,还可怜。而此刻,我却莫名其妙享受这种无拘无束地释放自我,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不再处处顾及别人眼光,不再时时体味别人感受的人。我怀里的男人肩膀没有我的粗,摸起来比我的要硬,不是皮包骨的硬,而是光滑皮肤下肌肉的硬。像他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很难有如此充满力量的体魄。他应该是抽烟的,拂过他嘴边茸毛的气息中有烟草的味道。他的头发浓密而如同他的肌肉那般坚硬,短短的寸头配合棱角分明的脸庞,这张干净而又青春洋溢的脸,像一道甜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如果不是这小朋友突然过来和我合唱,我唱两遍《怎样》后就会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我本来就不想来这里和一堆陌生人瞎勾搭,如果不是老李把我抬来,我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看着我的书或者继续昏天黑天般沉睡。我承认我不仅酒后失态,还酒后色胆像泡发了的海参一样粗壮又湿漉漉的,他就像一头小狼狗一样被我搂在怀里。靠在他身上唱歌,听着耳边伴随着他的呼吸声射出的歌声,我更加迷醉了。我也不知道我唱了几遍《怎样》了,我只知道每次我唱他留给我的那两句歌词的时候,我的心还会被一遍遍切割着。有那么一瞬间,我腮边的这副青春脸庞变成了我心里想的那个男人的样子。老李偷偷向我竖大拇指,他好像也勾搭上了一个小朋友,他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在和身边的小朋友聊着天,而他向我竖大拇指的瞬间脸上露出的猥琐表情彻底出卖了他的色欲。这情景,如你所愿。老李可能觉得把我抬来KTV就已经超额完成他的目标了,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我会和这群陌生男人中的任何一个说超过三句话,更没有想到我会怀抱着一个小鲜肉唱歌。更重要的是,我没有感受到这副身体对我的抗拒。我即便酒醉失态,也不会去做下流的色鬼的,如果这具肉体是排斥我的,嫌恶我的,他这充满力量的四肢肯定会让我脸上有血红的颜色的。如果他真的动手打我,也可能是一种享受吧?

3

忍无可忍,我不能忍了!第三遍还没有唱完,我把压在我身上的大叔推倒在了沙发上。我以为他已经醉成了没有硬度的阳痿模样,谁成想他倒下的时候手腕突然发力,将我顺势搂倒了。说硬就硬,没有任何征兆。局势骤变,成了我压着了他。歌声没了,嘈杂声也消失了,有那么几秒钟,房间里的人同我一样凝固了——这只是我的幻觉,他们还在说笑吵闹,但是我看到对面那个一直色眯眯瞅着我的大叔的表情是僵住了。喝高了,聊嗨了,搂搂抱抱,肢体接触,这样的暧昧空间,这样的荷尔蒙飘荡的空气,为的就是达到一种催情的效果,让阳痿变勃起,让高冷变下流。我确实是在他身上压了几秒钟的,我不知道怎么的,脑子突然短路,没有了暴戾,没有了下意识的嫌恶,他仿佛磁铁一样,将我牢牢吸住。我从他身上爬起来,他还摊在沙发上,表情似笑非笑,他眯着眼睛,我无法从他眼神中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说:“大叔,你这可过分了,请不要得寸进尺。”他笑了,竟然有酒窝,这是我看到他快一个小时的时候第一次见他笑,笑的时候,他眼角挤出了淡淡的鱼尾纹,同时我还看到了他左半边脸上的酒窝。只有一个酒窝的独特男人。他说:“小朋友,你不要这样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小朋友?老子是大学生了好不好!老子早就成年好几年了好不好!我说:“大叔,我不叫小朋友,我叫杨博然,你叫什么名字?”“杨博然,好名字。“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说,“我就叫你小然吧,你也别叫我大叔了,我们……我们都做‘小’字辈,你叫我小叔吧。我……我真的没有那么老。”他越说声音越含糊,到最后没有了声音,我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才不信他说睡着就睡着。老人家就是套路深,不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就罢了,还用装睡来拒绝下一步沟通。我不再理他,将他撘在沙发上的腿往左边推了一下,死沉死沉的身体,不过挺结实的,小腹我是没有看到隆起的赘肉,隔着裤子我能感受到他小腿肌肉的弹性。东子坐到了我身边,将一杯啤酒递给我,我下意识得将身体往左边挪动了一下,我感觉到躺尸的他同样富有弹性的臀部在挤压着我的身体。连续唱了这么久的歌,我确实有点口渴了,只是唱歌的过程中我没有注意到,我一口气灌了半杯啤酒,胸口的燥热减了几分,整个人同样也冷静了几分,我感到我的心跳速度也慢了几拍。东子露出了坏笑,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他说:“怎么样?我就说了,你听哥的没错,让你来你还不情愿,这不是顺利推倒大叔了嘛。”我懒得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打死也不跟你来这养老院了,来了减寿。”“哎呀我操!你怎么突然傲娇起来了?减你个奶奶腿的寿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和谁唱歌唱得酒不醉人人自醉。”“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拽词了?我是听他唱得太难听才火速救场的,不然我被他得恶心吐了。”东子猛地推了一下我的右肩膀,我没有防备,身体往左边倒去,左胳膊肘没来得及下意识地戳在了他的裆部。他身体顿时一抽搐,叫了一声,而后又装睡过去。我没有道歉,继续喝着啤酒,东子哈哈笑了起来,而后起身,再次投入到喧闹中去。我听着东子和两个帅哥合唱《说散就散》,他们嘶吼着,咆哮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戏谑的扭曲,他们笑得又是那么开心,仿佛这歌唱得是一场浪漫爱情的开始。我瞥了一眼继续躺尸的他,他的裆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微微隆起。

4

我承认我喝醉了。我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为了有勇气在陌生人面前拿起麦克风,我连续喝了两杯啤酒,感到进入耍酒疯模式后我才厚着脸皮唱起跑调的歌的。压抑了太久,我只是想唱,这首《怎样》都是我心里想的。或许发泄出来,再呕吐干干净净,沉沉睡个一天一夜后我能心情好一点。我没有想到我酒醉后身体不仅不听自己的使唤,还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我的大脑皮层被酒精麻木成一张平整的白纸后,我的右臂用他的自我意识在我倒下的过程中瞬间发力,将他的脖子钳住了。我怎么会占他便宜?只是我的身体在失去控制后,我的右臂脱离了大脑的束缚,用自己的欲望将他拦在了我的身上。他压在我身上的刹那,我感觉到了我们彼此身体间的碰撞,即使是隔着衣服,那一瞬间,也是一种炽烈的碰撞。我对天发誓,我撑死就比他年长十岁!他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我,真的是把我叫老了。再说了,我面相长得又不着急,很多大叔大妈都以为我二十多岁,我长得这么年轻,被他叫大叔,我心里很不爽。就算同事的上幼儿园的孩子,也只是在见到我的时候礼貌地叫我声叔叔,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大叔。杨博然,是个好名字,听起来有春天的感觉,就像沉默了一个冬天的柳树,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就抽出了新绿,展现着勃勃生机。我没有向圈里的人直接报出姓名的习惯,我叫什么,做什么,哪里人等等诸如此类的个人信息,在我这里都是隐私。对于陌生人,我有权利保持沉默,我也懂得礼貌的重要性,不会主动问别人这些敏感问题。是他自己说自己名字的,这不是我问的,与我无关。我醉了,并不是犯困了,我的身体已经失控,我只得躺在沙发上,即使我知道这副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帅。我感觉到了他推我的小腿,又从臀部的温热中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的身体比我的还热。我是阴雨的冰凉,他是朝气的火热。热传导效应将他的体热不断输送进我的身体,那一股股热流从皮肤渗入血管,混着我的血液,经由加速跳动的心脏传送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冰凉的身体慢慢变得躁动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内到外的燥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仿佛一只被炙烤的氢气球,搭乘着春风的暖流,缓缓膨胀,慢慢升腾,脱离了地心引力,升华到四周都是软软的,热热的清风中。猛然间,我感觉到我的下体被他的胳膊肘戳到了,疼得我身体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热气球被他这突然袭击烧得爆动了。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差一点失控,热气球差一点爆裂。我想睁开眼,爬起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我的身体还处在失控中,我能做得只有喘着粗气,任由自己在爆裂的边缘不断升腾。我默默享受着这痛苦。

5

下午下课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校园里的情侣早早消失了,学校附近的大小宾馆又是火爆的一夜。早春已经过去,校园小路两边红的黄的花经过细雨的冲刷后更加明艳起来,一派雄蕊急着围攻雌蕊的架势。春风伴着春雨,凉凉的,老子竟然不知不觉有点伤春悲秋起来。我重重踩了一下一湾积水,水花四溅,我白色的运动裤沾上了黄色的泥垢。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一个女生向我侧目,心里大概骂我是神经病,差一点把她米黄色的裙子给弄脏了。周五晚上的学校餐厅是最空旷的时候,我这些天一直吃餐厅,从一楼再次吃遍二楼。一楼西北角的重庆小面今天没有排起长队,橱窗口那边的阿姨今天换上了红底白花的上衣,我说:“阿姨,您今天看起来年轻五岁啊,不对,是十岁。”“哈哈哈哈,小帅哥你就是嘴甜啊,来来来,阿姨多给你加肉,你好好吃啊。”要不是隔着橱窗,阿姨白而圆润的手就会摸到我脑袋了,她将快要满溢的碗递给我,我说了声谢谢,端起餐盘找了空位坐下。面条吃到一半的时候,东子坐在了我面前,他今天也吃重庆小面。东子跟我说:“我说哥们儿,你这都快吃了一个月的餐厅了吧?你看把你瘦得,肌肉都撑不起你的T恤了。”这小子显然是没有带雨伞,他的头发被雨淋过后聚成一绺一绺的,他像一只炸毛的刺猬,在我面前狼吞虎咽着。我说:“我操,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早这么喜欢你哥哥我,就表白啊,趁着我单身。”“滚滚滚!就你这吊样不是我的菜,不然你还能安全在我面前吃饭?”他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又趴着大口呼啦呼啦吃起面条来。我给他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说得就像你有多帅似的?你扒光了自己在我面前,我都懒得看你一眼。我说你到底是不是GAY啊?怎么吃饭就像直男似的,一点儿也不文静。”“滚你妈的文静!就你GAY,就你GAY,GAY得像钢铁直男似的。”他端起面碗,喝起面汤来,喉结上下蠕动着,就像充血的电泵似的。“哈哈!所以我们才是好哥们儿啊,我说你慢点吃,你噎着了我可懒得给你做人工呼吸。”东子拿起我面前的餐巾纸,一抹嘴,打了个嗝,看到我嫌弃地往后仰身子,他故意长大嘴朝我吹了一口气,我瞪了他一眼。他说:“哥们儿看你失恋又孤独的份儿上,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爽爽啊。”“什么好地方?带我去嫖娼?““操!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好青年,脑子没你这么龌龊。”他继续说,“今晚有个圈里的局,我带你去喝酒唱歌,快乐一下啊。”“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觉。”这时我也把面条吃完了,我是真不想去,我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参加这种GAY圈聚会了。可能是在我恋爱后吧,恋爱后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我没有闲工夫去和一群陌生人唱歌喝酒。“装你妈的X啊!赶紧跟我走,我都向他们保证要带帅哥去的,你小子不能让我没面子。“东子说着就拽起我往外走,我不起身,被他撕扯着,“你这样子像极了傲娇受,哈哈哈哈。”我攥起拳头作势要动手揍他,他趁我身体没有发力的时候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将胳膊搭在我脖子上,生拉硬拽地拖我出了餐厅。我说我要撑开伞,他说这雨死不了人,我只得从他身下挣脱开来,和他一起往学校门口跑去。东子早我一年来这学校,是土木工程学院的,他身边的同学大多数是处在直男癌的不同阶段,和他们相处久了,我总觉得他身上的直男气质越来越重,所以我戏称他是“钢铁直男GAY”。东子的外型是我喜欢的那种同龄人,干净不胖,短发小麦色皮肤,穿衣偏直男风格,没有大红大绿或者将大红牡丹被罩穿在身上的强大气场。按理说我们之间应该发生些什么,不管是爱情、暧昧还是啪啪,不发生点什么总觉得是遗憾,也是不合理。而遗憾一直持续到现在,就这么一直不合理着。我们很快成为很好的朋友,相处起来轻松自在,插科打诨,动手动脚,外人眼里就是两个直男兄弟间的相处模样。不一定非要发生点什么,这样就非常好。

6

老李砸开我家门的时候,我还在睡午觉,那时好像是下午五点钟了。我穿着睡衣给他开门后,又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拽起毛毯,闭上了眼睛,我跟他说:“你先坐啊,有事待会说,我再睡个回笼觉。”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赶紧给我死起来吃饭。”老李说着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揉揉眼睛,看到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我今天好像就只喝了一瓶牛奶,吃了一块面包,忘了是早上还是中午了,要不是他这面做得这么好吃,我的食欲今天应该不会再回来。我边吃边说:“宝贝儿,你这厨艺又有长进啊,你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嫁给我吧。”我吃饭的时候老李正在给我收拾杂乱的茶几,他将一包饼干丢在我的脸上,说:“你给我死开,你就是在我面前跪三天三夜求婚我都懒得看你一眼。别瞎扯,好好吃,小心扯多了噎着。”我也没有和他扯犊子的力气了,问他:“你先把我家门的坑填好了再跟我说你有什么事情。”“你他娘的真没良心,我不用力砸你家门,我怎么能够确定你是不是已经死在家里没有人给你收尸了?”他动作麻利,已经把我的茶几收拾齐整,他坐到我身边,说,“吃饱了后就去给我洗个热水澡,把胡子刮干净,我带你出去透气。洗澡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今晚搭配的衣服我也给你找好了,在卫生间里了。”“去哪?干嘛?不去!我要睡觉!”“今晚这事去不去你说了不算,你要是再他娘的给我矫情,我现在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楼道里。”为了表示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挽起了袖子,一副要干死我的模样,“不信你就试试!”我歪头瞅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闷声闷气把碗里的面吃干净。我把筷子拍在碗上后,老李踹了我一脚,他说:“赶紧滚去洗澡,少给我墨迹!”我摸着屁股起了身,我的身体有点僵硬,像是一棵秋后的枯树,不仅没有了春天鲜花盛开下的滋润,也没了绿叶映衬下的生机。我边嘟囔着边往卫生间走去:“怪不得是单身老GAY,这么凶,有男人要你才怪!”伴随着一句“你再给我说一遍!”的威胁声,我的后脑勺被靠枕袭击了。其实,老李只是单身,他并不老。如果我承认老李是老男人,那也就是在骂我自己。毕竟他虽然被我叫做老李,也只是比我大了不到一岁而已。我被男人甩了后这段时间里,要是没有我亲爱的老李,我可能活不到今天。在我被爱情的突然崩塌摧毁得几乎失去生活能力的情况下,是老李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来我家确定我的生存状态,同时喂饱我,给我收拾家,扔掉腐臭的外卖剩菜,间或还带着好酒好菜陪我喝醉,借我他的不算宽厚但是挺拔的肩膀,让我趴在上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完后又在上面昏睡过去。老李是个好男人,但是好男人老李还是单身,他的单身时间甚至比我还要久。我有时候怀疑,在这个纷繁复杂的GAY圈里,好男人不仅得不到好报,而且还会遇到各种渣男,做各种备胎,去收拾各种烂摊子。好男人在不停被发好人卡的同时,成为了这个食物链的最低端。但好像又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不至于使这个圈子崩塌,这地基牢牢的存在着,才容得下那些虚无与繁华。吹风机聒噪起来后,老李推开卫生间的门,他倚靠在门口,肉呼呼的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表情,配合他软踏踏的头发,恢复了老可爱的模样。他催促着我:“你是不是老到行动迟缓了?赶紧的!哥哥今晚带你去吃小鲜肉。”“我谢谢你了啊,我真不想去啊,我真的想睡觉啊,你要吃你自己去吃就可以啊,只要你不怕胖死。”他又踹了我一脚,差一点将围在我身上的浴巾蹬掉,他说:“我说了,今天这事儿由不得你!我好不容易攒了一个局,还特意嘱咐他们带帅哥过来,为的就是庆祝你胜利分手,再次投入到帅哥的辽阔海洋。”“哥哥啊,我跪下求你还不行吗?别逼迫我啊!我是被人甩了啊!我失恋了啊!我痛苦着啊!庆祝你个鸡X啊!”“别他娘的在我这里演苦情戏!最后问你一遍,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把人叫到你家,你信不信?”“我操!你别!我信我信!哥哥,那你先出去,我穿衣服啊!”我不信也得信,我知道老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太了解我了,总能拿住我的命门,在事情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腹黑的他往往一招制敌令我乖乖就范。他这样心狠手辣,让我不自觉地怕他,下意识与他保持距离,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天天与这种人生活在一起,我会时刻胆战心惊,最后吓死的。他白了我一眼,说:“别在我面前装处男,我懒得看你,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看到过。”说完,他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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