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屑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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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306 次阅读  2019-06-12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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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有的人天生不能喝酒的缘故,我幼时曾有在姥爷家吃了一个酒枣儿醉了(其实就是睡了)一天一宿的光辉战绩,记得我本家叔叔(其实在我看来那才是我爸爸),每天吃饭前都喜欢就着菜喝两盅,有时就拿筷子在酒盅里蘸一下喊我过去,跟我说那是糖水很甜,让我尝尝,完后我就着了他的道儿,辣的满世界跑,去找我婶婶告状,然后就那么昏沉沉兴冲冲的舞舞扎扎一下午,要么就躺平了悄无声息睡很久。慢慢的及至我离开叔叔婶婶到了爸爸妈妈家,周围的人似乎就把这天生来的事情给忘记了,包括我自己。

 

昨儿多半不大开心,可我不清楚自个儿倒底怎么回事,明明会不开心,当初干嘛有求必应,届时又干嘛过来了,以至于难受了一宿。次日依旧宿醉未消。我有些期待的是江鱼儿说要喊我喝粥去,洗漱了之后就挨那儿等他。才七点半钟沈擒宁给我电话找王世延不知道说什么事儿,我说:你给他打电话不就得了。他说那人电话打不通。我让他给武阳打,跟他说多半俩人这会儿还没起。我问他是什么事儿这么急,他说也没啥,回头自己给他发短信吧。我说待会儿我看到的话让他给你回电话吧。沈擒宁这个人,他说没事那肯定有事,我就寻思他不给武阳打电话是什么缘故。想了几个感觉也对,感觉也不对。我掏出来手机给王布达打电话,让他看到王世延时候给我来个电话,他说他看到王世延了,我就挂了。这时候我貌似看到齐衡在水饭那边儿一个人溜达,或者在等谁,我就下楼去,因为武阳这次和齐衡一起出来参加学习,找到武阳多半也就找到了王世延了。

 

我下去却只是看武阳在那儿,我过去问他:没见齐衡?刚才看到他好像在这里。他说:我以为你来找你表弟。我说我让王布达找去了,我问他:昨儿夜里你在哪儿过了?他笑嘻嘻跟我说:管我。我看王世延和王布达在水饭门口不知道在和一个民工交涉什么,我就往过走。王布达依旧很怕我,区别于王世延的那种怕,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布达也是在校园里,那次王世延病了,我拿着沈擒宁给的钱过去瞧他,王布达和王世延当时好的,而且当时他们都挺开朗,还能和我有说有笑,我甚至觉得假如他们没遇到我,或许如今不会是这样。所以我又觉得这一切都得怪王布达,是他先勾搭的我。当然,我也不怎么好。其实,倒是我挺对不起小表弟的。我这人,迁怒王布达却殃及王世延。但是我哪天如果能好好照料王世延的时候,我真愿意也能善待到王布达,而不是让他们见了我跟活阎王似的避犹不及。

 

我顺口和王布达说了句“没用”,小表弟过来解围说这事儿不怪王布达,我问他:你麻去了?

王布达说是他自己的问题,让我别怪小表弟。“我们刚起,我要带他吃煲仔饭去,沈总要不要一块儿?”武阳说,然后他又让小表弟别多管闲事,说:领导跟员工训话,有你什么事儿。我寻思多半他是知道小师弟和王布达之前的事儿上心了,正吃飞醋。王布达说都是他的问题,我就问他: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我看他气色好像不大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完又有些后悔失言,刚武阳说要带小表弟吃煲仔饭的时候,我就想起来江鱼儿,下意识朝他们宿舍楼方向看了一眼。这时候王布达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就开始哭起来。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他身后来了一个民工样的人推了我一把,说:你别老欺负他!几乎不曾把我推了个趔趄,我细看那人,怒气冲冲的,黑黑瘦瘦的,但是眼神里满是笃定,是薛小柏喜欢的那个人,在西三环定慧寺家乐福外头要拎着搬砖儿砸我的那人,当时他被关在田村时候,薛小柏来找我,哭的可怜劲儿的,其实那事儿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或许是有人惧怕我父兄的权势为了巴结他们就把这人给拘起来了。然后我就无缘无故被起码不下五个人一口咬死了是我构陷了他们。正常情况应该子虚乌有的事儿把他放了就好了,谁知道怎么一套流程下来,他出来了薛小柏也进去了。薛小柏和王布达长的极像,但我喜欢薛小柏却不是因为相似的长相,相反虽然他们都长了一样的容貌,我却不喜欢王布达。这人估计看到王布达想起来薛小柏了,我问他:怎么是你?他并不搭话上来就抡起拳头,我给侧身躲过去了,然后掐着他的手腕子给了他一脚,小表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要拉架,我当时实在收不住了回身抬起来的脚就给了他一下。我又后悔言语上苛吝了王布达,又后悔拳脚上误伤了小表弟。又不知道如何挽回,这时候武阳不干了,上来要把我踹小表弟的那一脚还回来。我就跟他舒展开了筋骨,反正我的拳脚功夫都是齐衡教的,齐衡是他直属的队长,所以通过和武阳过手,我觉得他也占不了我便宜,我也吃不了他的亏,但是也没法儿几下就把他制伏。我们吧,估计谁也打不赢谁,我俩估计分别占到三分之二个齐衡,俩人加起来估计能打赢齐衡或是打平手这样。然后周围聚拢了很多看热闹的,就打算都停手了。热天热地的九月份衣服都湿了。

 

然后他去看小表弟伤的咋样,薛小柏前相好的过去问王布达,我和他说:最后悔当时听了薛小柏的话。不然也省去后头好多事儿。其实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如今我又不能打,又咽不下那口气。心说要是法律系的辩论小王子在就好了,梁彼德说他吵架拌嘴从来没打过败仗。这时候他就从北门的方向过来递给我钥匙,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梁老师给你的钥匙。

给我车钥匙做什么?我问他:他怎么不来。

不知道。他说。

听着这对话,好像,又不是昨晚的我和他了。

我就打算自己回去了,也失去了喝粥的兴致和昨夜今晨的那种期待。我看他们都看着我,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坏人了?那我就坏给你们看。

江鱼儿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子,跟他们说:你们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他是个好人。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赶紧离开,又觉得,他怎么握着我啊,该是我握着他还差不多,于是很快速度跟擒拿格斗似的翻手握住他的手,慌慌的走了,也不管是哪儿。

 

应该是北门那边儿,其实我们要逃开的话出南门最近,我当时乱七八糟的都没顾上多想,他问我:咱们这是上哪儿啊,出西门更近。我就听住了,气喘吁吁的,他说:你鞋带儿开了,刚光顾着较劲了。我问他:我是不是个坏人了?他说:不是,刚才不告诉你了,你是个好人。

不过你刚说要坏给他们看,他顿了顿:要不你先坏给我看看?

嗯。我居然嗯了一声儿,连忙解释说:我是说你刚才早到一会儿的话,帮我吵吵架,如果吵赢了他们,我或许就跟人打不起来了。

他说梁彼德一大早让他拿钥匙去,所以才来晚了。我就给武阳发微信告诉他沈擒宁找王世延,让王世延记得给沈擒宁回电话。江鱼儿说: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吵得赢。我就笑,他说:你笑起来蛮好看,平时怎么是不爱笑?

我其实是担心老笑就没威严了,压不住他们,他们就都不怕我了。但是我和江鱼儿说:我不大爱笑。

我问他喝粥的地儿在哪儿,他说在南门那边,我说我不想走那边,他们估计还在了,遇到会很尴尬的。他问我:怎么害臊啦?

我说:你这孩子你。

他说:你快把鞋带儿系上。

我说:你给我系。

他说不管,自己系。

我说往后我就买没鞋带儿的一脚蹬,他就笑,拉着我往那边走,他看我不肯动,说人是活的,大太阳下谁老在那儿呆着呢?

和他往南门走的时候,我就想他这人性格蛮好,自信乐观,就和朋友那样的讲话,而不是和小表弟和王布达那样怕我。他问我:你这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回去你宿舍洗澡换一身儿?我说没事,我问他:你和梁彼德也这么说话?

怎么说?他问我。

我说:我感觉你和我好像不是学弟和学长,像是同学,可是我比你大好多届,别忘了我和梁彼德差不多大小。

他说:他是我老师,你又不是。所以,我不是太和你有距离感。而且你昨晚,也蛮好玩蛮有趣的,不像是这么大岁数的人。

 

那天喝的粥是在学校外头喝的,我问他你没课?他说有啊,10节课今天。我说那你不上课翘课出来做什么?他说没事啊,梁老师让我送钥匙,而且我室友说:特殊情况下,该翘的就得翘。他嘴上这么说,饭后他还是赶回去上课了,吃饭的时候,他紧的招呼我给我弄吃的弄喝的,老往我这边夹,我说你也吃啊,别光顾着我。他说:我发现你一个秘密。你这人吧,特懒。昨晚我看你吃饭,几乎就是自己跟前放着什么菜,就吃什么菜,够不着的手都懒得抬,难怪能喝高。我说:我本来就不能喝酒。“嗯”他说:知道了。我忽然觉得他很乖很好。他却跟我说:往后可以别搭理他们,比如:要说他们两句,可以少说他们一句。打算今天说他们,可以等等到了明天再说,说不定明天就忘了。我说:知道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其实我压根儿有些不想走了。起码现在是这样,也或许为怕见了武阳齐衡王世延他们脸上臊着,也或许也为别的。南门那里,我往左会公寓,他往右去教学楼那边儿,他跟我说,可别冷下来了,好容易熟络起来,省的回头还得重新热一次。

 

【以上沈撄宁】

 

201906121644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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