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唱还没到吗。”他小声地说着。
“听说有事,今天请假了。”陈之平听见坐在他隔壁的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回答到,穿着干净简单的衣服,应该麻质地的,没有刮干净的胡子令他看上去比陈之平年纪大了一些。
“哦,这样,”陈之平示意地笑一笑:“这样你都听得见,耳朵挺灵敏的。”并且顺便感叹一下现在的人搭讪都这样的自然,想当年他可是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地在地呆着。
“我对声音挺敏感的,”他转身过来,向陈之平伸出手:“他们都叫我John。”
陈之平看到他一样不突出的,柔和的脸部轮廓上长着一双好像微微在笑的桃花眼,还有他一口洁白牙齿。声音利落爽脆。
于是陈之平握过他伸过来的手,说:“陈之平,刚失业。很高兴认识你。”
John听到“呵呵”地笑了一声,说:“你说话挺有意思的。失业了还高兴呢?!”
陈之平看着手中那杯混杂着红色,紫色的饮料像艳光一样的,调侃着说:“外加失恋。”
John:”那可不能伤心,兄弟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二老婆,看能不能凑合凑合用。”随机,他就冲着不远处一个服务生的身影喊了一下:“喂,向晨过来一下。叔有事儿找你。”
陈之平喝着饮料,观察着这个二老婆的轮毂,看上去不太高的样子,像个中学生似的,游刃有余地在各张桌子之间穿插。
“他够18岁了吗,”陈之平半开玩笑地说:“不会是个童养媳吧。”
“我数1,2,3.你不过来叔今晚疼死你,” John一边大呼一边回应着陈之平:“够了够了,20岁呢。大二的,就是没男朋友,长得算端正,就是嘴皮子不怎么饶人。”
陈之平看着他没有过来的意思,还在送递着餐饮,模糊的灯光下只能估摸出他的轮廓,也是利落干净的。
“那他怎么成了你二老婆。”陈之平笑笑说。
“蹭他便宜呗。”John说:“我叫了啊,1,2……”
陈之平听着,就看见他端着盘子走过来,迷幻的灯光不时打到他的脸上,是一张有点儿像小孩的脸,双眼皮,薄嘴唇,短短的头发加上他小个子说出是大学生也令人有点匪夷所思,若是个子高一点,就会出落地更加阳光明朗了。
“叫什么呀,耳朵长着呢。”他对着John说:“还有,谁是你二老婆。我才疼死你,你个大叔能耐得住3分钟嘛。”
陈之平在这把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在传递到他脑袋里的那一刻,几乎把手中的杯子倾覆。稍稍低沉之余夹杂着沙哑的声音,分明就是,就是他听了三年的声音。陈之平猛地看过去,盯着那个男生,听着他的一言一语,看着他的一颦一笑,几乎就要压制不住冲过去给他一拳,吼着说“周志光,你个混蛋,你肯回来了吗”的冲动。
John拉过男生的手臂,推着他向着陈之平的方向说:“你又知道你老公不能耐得住3分钟。嘴上不饶人的小受快向你陈哥问好。”
“陈哥好,我向晨呢。这儿的侍应生。”向晨穿着黑色的侍应服,包裹着他的身子,显得更加幼小,但他还是不忘向高大他许多的John回敬:“放你的狗屁,小心我马上担心给栗子,说看见你去便利店买伟哥和避孕套。”
陈之平心已经完全揪住,他仔细地听出了向晨声音里和周志光的区别,是有些呜咽的成分,但和他还是过于相近了,以至于陈之平想到他们在这里相遇的那一晚。
“陈之平。”陈之平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握住向晨,几乎可以包围住他全部的手掌。有些冷,而且能够摸出骨头,瘦弱的样子。这下还好,至少除了声音,他和他还是不一样。
也对,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个完全相像的人呢。无论怎么相似,自己还是能够依靠深厚的相处来分辨出哪一个是他,哪一个不是。陈之平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好受了些。
陈之平放开他的手,继续说“声音有些哑呢,手也有点凉。生病了吗?”
“你是医生呀,这么快看出来我今天感冒,带病工作。”向晨把盘子递给吧台的同事说:“简直劳模。”
陈之平盯着自己手中快要喝完的饮料说:“哪里,一个刚失业的上班族而已。”
John听了用脚碰了一下陈之平,示意他说错话,然后转移着话题:“你看人家的心思多细腻,一下子就看出来你小0体弱多病的时候了,倒是没看出来大叔我今天要大展雄风的迹象,这应该叫心有灵犀吧?!”
向晨看着陈之平伏着的身子,弯曲的背答道:“拉倒吧你,你还真应该学学。要不然栗子早就从了你,天天虎背熊腰地出现在人家面前,二话不说就拉着人家吃饭,登山,钓鱼去。循序渐进懂不,吓着人家栗子今早还发短信给我说要你再跟我约他去什么吃饭,登山,钓鱼就说他先天性风湿发作,要在宿舍静养几天。”
John听到栗子这个关键字,倒是开始有点儿收敛,却还是有点儿嘴硬的说:“你又不能做攻,咋知道如何用自己伟岸的身躯征服一个0。对了,栗子怎么就这么说呢,我昨天和他登山还好好的。”
向晨听了,呵呵一笑说:“你抽哪根筋的的昨天拉人家登了一个的山。你还知不知道人家没你虎背熊腰,硬是忍着崴着脚跟你登山,还得怕你大叔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John听了不发话,被泼了一头冷水似的坐在那里。向晨估摸着他已经胜利了,闲闲地对陈之平说:“怎么不开心了呢,你向弟弟给你唱首歌。”
John听了马上就精神抖擞地冲着外围说:“大家听好了哦,你们向弟弟说今天带班驻唱,要给你们唱青藏高原。快起哄呀。”
陈之平感觉背被向晨拍了一下说:“没不开心呢。你还会唱歌呀。”
向晨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学校公关部的。代过几次班老板没扣钱。”
向晨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陈之平说:“等我。”就不太好意思地往舞台那边走去,留下一脸好像知道了什么的John和不知道自己在乱想着什么的陈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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