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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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已有 622 次阅读  2018-04-30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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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空了,车少了,路宽了。

除夕的清晨,这座城市换了一副模样,不再交通拥挤,不再有急匆匆的脚步,空荡荡的。马路上鲜有的几辆车显得渺小起来,对比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路,配以钢筋混凝土的灰色,这座小城用空寂来迎接这个年关。

我按照前一天约好的,一早坐公交车去二姐家,与二姐夫汇合,二姐夫他弟弟会将姐夫、外甥女与我,这最后一波归家的人载回老家。

我没有上楼,直接坐在了车上等着姐夫往车上搬年货。外甥女抢过我的手机,在后座玩起了游戏。我问她期末考试的情况,她很高兴地告诉我拿回了两个奖状回家。我夸奖她做得很好,表示压岁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弟弟已经在前些天陪同她奶奶早赶回了老家,她爷爷奶奶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们回家过年。这些事情都是不言自明的。

祖孙三代,儿孙满堂,父母健在,这是一个大家庭,有孩童的嬉闹,有大人的家常,有鞭炮声,有喧闹声,他们的春节是多数人心里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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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甥与他的奶奶已经在家门口迎接我们了。他的一声舅舅,是这些天我听到的最甜的一句话。我捏捏他有些皲裂的腮帮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整天调皮不在屋里待着啊?

伯母笑着数落他说,你可说对了,就像个土匪似的,就差把家给拆了。

小男孩,又是最不懂事最调皮好动的年纪,我说,那可辛苦您了。

伯母说,快进屋,进屋再说。

向伯父打招呼,脱了外套,感受这个家的温热空气。对于我的到来,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问为什么,我也不多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不一会儿,伯母已经把牛肉丸子汤端上了餐桌,我们几个没有吃早饭的人围坐在一起,喝汤,吃饭。伯母包的豆腐菠菜粉条馅儿的包子皮薄肉多,我吃了整整一个。

汤喝完了,伯母问我,再盛一碗吧?

我说,不了不了,真的吃饱了。

伯母的话,就像问姐夫那样,是一位母亲担心儿女吃不饱的语气。

我们吃完饭的时候,大姐夫也刚把爸爸与二姐接回了我们那个临时的家。我穿好衣服,二姐夫送我回家,顺便接二姐回来。当然,我们还带着小外甥一起过去,几天没有见到他的妈妈,他很想妈妈了。

24

夏天的时候,家里的老房子拆了,现在的家是临时住所,简陋而狭小的空间是爸爸用来临时过日子的地方,两个人在里面生活,都显得局促。

爸爸比前天我见到他的时候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只是脸上看起来还带有倦容。他进门没有躺下,而是忙着收拾年货,准备着明天的团圆饭。

我们决定年初一吃团圆饭,往年姐姐两家都是按照习俗初二回娘家的,今年情况特殊,我们决定利用仅有的爸爸不在医院的时间,几家人团聚在一起吃一顿饭。这样也好,吃一顿三家人的团圆饭,这个年,有热闹,有大团圆,圆圆满满的。

二姐夫在旁边哄着小外甥,二姐剁馅儿和面,包着给妈妈上坟用的饺子。大姐家的小外甥刚满一岁,整天缠着他妈妈,大姐脱不开身,就不能过来帮忙了。爸爸找的那个女人过来了,我叫了她声婶子,她很热情,洗手准备帮姐姐包饺子。

姐姐说,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了,我自己来就行。她也就没有下手,在旁边聊着天。

我也不希望她下手包这饺子的,这是我们给妈妈吃的饺子,不需要她动手包。

我不需要。

爸爸发现家里还少了一些年货,我也忘带了一些洗漱用品,就一并去买了。等我买回来,姐姐的饺子也出锅了。

爸爸说,你顺便也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

我说,我忘了他们的坟头在哪里了。

爸爸对我没有记住爷爷奶奶的坟头位置这事表示不可思议,他絮叨我,你又不是没有去过,怎么这事都记不住。

我有些委屈,说,就是送葬的时候我去过一次,这都好几年了,我真记不住。

二姐也感到无语,她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上坟这事都是家里的男人去做的,一般都不会由女人出面,更没有出嫁的女儿去上坟的。

爸爸妈妈当年要生个儿子,除了养儿防老,还为了死后能有个给上坟的人。

这是他们那一辈的人最普遍也是最真实的观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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