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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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已有 584 次阅读  2018-05-0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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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今年的家宴格外丰盛,菜品多,分量足,原来爸爸在躺下前已经准备好了春节的吃食。爸爸说,你们使劲吃,不然我去住院,这些东西留在家里就坏了。

我依旧没有胃口,吃的只是这团圆的氛围。

可能是因为爸爸病了的缘故,这顿团圆饭显得弥足珍贵,大家有意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尽管过去的一年,我们都过得不容易。

我原以为他们会在这顿饭上向我发起逼婚攻击,前些天,我早准备好了充分的武器弹药来面对他们的威逼利诱。没想到是出奇的和和睦睦,我没有弹尽粮绝,内心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或许面对爸爸突如其来的住院,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围坐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结婚还是不结婚,至于怎么逼迫我找女朋友,这事可以来日方长,也可以说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这酒桌上,每一个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我们惟愿家人平平安安,我们希望往后的每一个春节,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当更大的烦恼来临时,我们才猛然懂得,以前纠结的烦心事,原来已经不足挂齿,不用纠结。

其实,我也做好了不在此时发脾气的准备的。我不想用过多的武器弹药再气生病中的爸爸,如果他们真的在此时逼婚,我或许会选择沉默,也或许会在心痛的时候给他们许下承诺,换来爸爸的一个笑容。

这样的想法,在爸爸生病前,我是没有的。很多我以为的无法改变,就在那么一刹那,彻底改变了。很多我以为的我无法做到,因为一瞬间的心痛,我也可以选择舍弃自己的原则,为的只是不想让爸爸更加难受。

或许,我长大了。

尽管,这副懂得理解家人的长大模样披着失去原则的外衣。

然而,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最本真的感受,就是如此无奈,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就是让我无法言说。

生命的底色不仅仅是悲凉,还有无尽的欲说还休。

34

推杯换盏的时候,我的QQ响了起来,有添加好友请求。

是前任添加我,没有附言,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有。

昨晚我没有回复他的短信,今天他再次添加我QQ好友。我依旧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二姐问我,怎么脸色有点不对劲,谁给你发消息了?

我说,啊?有吗?没有什么消息。

二姐说,你看手机的时候突然没有了笑容,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我有点尴尬,赶紧调整表情,说,没有了没有了,只是突然收到一个人陌生人的加好友请求,我在想是谁,骚扰消息,不管了,继续喝酒。

我以为前任对我来说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存在,没想到他的一个没有一句话的加好友请求还能让我脸色大变。我以为的他对我来说不重要,看来只是我以为的,我用来欺骗自己的把戏而已。

然而,又能如何呢?

继续和他纠缠不清,对我是重复的伤害。我不想听他和他男朋友的现状,又会忍不住问那个男人对他好不好。他们之间事情的每一个字,对我来说都是扎心的疼痛。

我即使再卑微,我也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我不允许我爱的人用他们的甜蜜来伤害脆弱的自己,我不允许自己在他那里继续犯贱。

如果高傲的冷漠只是脆弱的伪装色,但起码这伪装可以不让我伤得那么痛。

35

家宴没有开始多久,二叔三叔四叔以及堂哥带着他大儿子突然到访,他们是一起来看望爸爸的。这样也好,往年他们是没有聚得这么齐的,在年初一的时候,喝酒聊天,也算热闹了。

我不想在酒桌上和叔叔们聊不咸不淡的话题,我带着孩子们自动腾位置,打招呼后让长辈们坐下喝酒聊天。

堂哥不胜酒力,又生性木讷,说不来场面话,他在酒桌旁坐了没多久,就来到里屋。

要不是有孩子在旁边闹腾,不是有电视机的聒噪,我们两兄弟之间会瞬间进入冰冷的尴尬氛围。

曾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两兄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已有了成年人之间的尴尬与礼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在外工作生活的事情,我语气热情地跟他说着在外的事情。

我说的时候,堂哥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什么回应,我不知道是他没有听懂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为了不显得只是我自己在滔滔不绝,我回答完他的问题后,赶紧问一下他的事情。

我问他小儿子的名字,他告诉了我,转眼间,我就像记不得他大儿子的名字一样完全忘记了他小儿子的名字。

我说,现在两个儿子了,高兴吧?

他挠挠头皮,笑笑说,就高兴一下,压力太大了。

我也笑了,尽管有些是假笑,我说,这好啊,你可以安心赚钱养家啊,哈哈。

他笑得也大声了,说,是啊,你可不知道啊,养孩子太不容易了。

突然间,有那么几秒钟,我没有接话,氛围立即尴尬下来,我好似若无其事,但没有立即说话,他脸上笑容凝固,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

我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的时候,立即逗旁边的孩子们,这才将氛围又调和好了。

这个春节,我送出去的压岁钱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我懒得装有钱的给小侄子压岁钱。那些给同学的姐姐的孩子们的压岁钱,是我心甘情愿给的,没有计较什么得不偿失。送出去的,我就没有计较得失,计较得失的,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让自己心疼。好在爸爸主动给了他压岁钱,这样看起来比我给更合理,也算顾及到了彼此的情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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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 个评论) 发表评论

  • 找个人相伴一生 2018-05-09 15:38
    "曾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两兄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已有了成年人之间的尴尬与礼貌。"
    "送出去的,我就没有计较得失,计较得失的,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让自己心疼。"
    说得没错。楼主是用心生活的人,很多观察和思考都很真切。
  • 走过春夏 2018-05-09 20:43
    找个人相伴一生: "曾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两兄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已有了成年人之间的尴尬与礼貌。"
    "送出去的,我就没有计较得失,计较得失的,我不会打肿脸
    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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