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26
热2已有 621 次阅读 2020-08-26 22:03
（一个关于七夕的小故事）
我在搬来日本生活第2年开始，有时间会去找各种各样的爵士咖啡馆，在那里待上一个下午或一个晚上。大部分时候客人都很少，所以我一直很怀疑这些咖啡馆是如何维持生存的。很多时候职业病犯了的时候，我会计算下午或晚上客人的数量，然后推测营收和盈利状况。
在一家常去的爵士咖啡馆，我认识了一个叫大久保的人，50岁上下，单身母亲。这些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告诉我的。我的朋友中（20来岁）有被单身母亲追求的，也有和单身母亲结婚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也成为被“捕食”的一员。因为客人很少，所以我们碰上的时候会一起聊天，聊政治、聊音乐，当然也会聊彼此的琐碎日常。她喜欢川普，喜欢田中角荣；讨厌移民，讨厌小泉纯一郎。当然每当她表示对移民厌恶的时候，我都会强调我也是外来者的一员。当然这丝毫不影响她对外来移民的厌恶，只是她会补充一句我和大多数移民不一样（虽然我知道这只是社交辞令）。她以前在美国南部乡下读过书，不知道是不是保守州的生活经历对她的政治态度有不小的影响，当然话说回来日本本身就是一个保守主义为基调的国家。不过讽刺的是，爵士本身就是南部黑人发扬光大的音乐。她和我一样喜欢电子音乐，所以我们会分享很多各自喜欢的DJ和音乐。
大概是第5次见面后，她和我说起了她的婚姻，按照她的话来说，是一场糟糕透了的婚姻。她丈夫家暴，习惯性家暴。在忍无可忍后，她选择了离婚。但是他们并没有向区役所提交离婚证，原因在于希望等小孩大学毕业后再办（因为涉及到改姓的问题，不想影响小孩），但是夫妻一直分居。这个故事版本感觉在很多国家很多家庭都有。在她陈述完她的婚姻过往后，她抬起眼睛看我，我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渴望。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目光我曾在其他人眼中看到过，但是第一次碰到一个中年女人对我投射这种目光，让我觉得异常灼热，不知道如何回馈，也可能因为它太过浓烈，浓烈到我不知道如何闪躲。
看我没反应后她继续说到：“总觉得离开了他，人生会轻松很多，但是很意外，离开他后的生活也没有立马变得美好，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其他问题，总觉得空落落的，生活哪里没有被填满。”
“好寂寞啊”
听完这番话我突然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在那一刻看到周遭很多女性的影子，无论是我母亲，我阿姨，还是身边很多朋友。但是又很害怕突然释放的温情会被当做错误信号（我在这件事情上犯过错），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我就选择了沉默。尴尬的沉默后，她抓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我想做爱。
她虽然中年，但是正如很多日本中年太太一样，因为保养得当或者化妆技术高超，看起来年轻漂亮。如果我是直男，或许那晚我会和她发生一些故事。但是作为同志的我最终落荒而逃。
在这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爵士咖啡馆，昨晚七夕节，以为不会再有联系的她在line上给我发了：七夕节快乐。她说她看网上说这是中国的七夕节。
我突然回想起和她在爵士咖啡馆短暂的、愉快的对话。虽然只是过客，但是似乎短暂地走进过她的人生。总之，希望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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