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病生死，接踵而来
热24已有 1186 次阅读 2023-01-20 16:15
前几天几个都在深圳的硕士同门一起约饭。有个男生一年多没见，突然发现他头上不少灰白头发，我惊诧一下，问怎么回事，工作压力这么大？他这才说，几个月之前他母亲确诊喉癌晚期，已经转移到淋巴，进行了两次手术，目前正在中山三院做放疗。我们几个都有医学教育背景，心下恍然：多半凶多吉少。这个男生近两年结婚生子，小孩本来交给母亲带，确诊后又赶紧请岳母来帮忙带娃，自己则深圳、广州两地跑，实在太辛苦，难为他愁白了头发。还好他早前给母亲买了医疗保险，医疗费用基本可被保险覆盖。
到我们这个年纪，三十岁多一点，还没有完全强大到可以面对所有的风雨。可能刚刚结婚，刚有小孩，正是忙乱的时候，还需要父母帮忙。而父母身体正在走下坡路。而且，我们gay面对这种情况更捉襟见肘。如果是单身，自身恓惶尚且无力顾及父母，如果有对象，也很难像正常夫妻相互支撑共同面对父母一辈老病将至的困境。
一年之前的元旦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这个朋友前两年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素食，细问原因才得知母亲患了癌症。后来他母亲还是去世了，病床之前，他一度因为还未结婚而惭愧。那时候，他有个上海工作的女朋友，还在为是分手还是换到一个城市而反复拉锯。等到参加婚礼的时候，结婚对象已经换了新人。真是让人嗟叹。他在婚礼讲话环节一度哽咽哭起来。这两年，母亲的去世，前女友的分手，最终和新女友结婚，其中甘苦，实在难言。
人生的苦痛一项接着一项，在我误以为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已经悄悄袭来。我的父母生活在农村，常年劳苦，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母亲脊柱侧弯严重，不能劳累，只能做一些日常家务。父亲吃苦太过，现如今劳累一天就会走路摇晃，嚷嚷全身疼痛，现在勉强在家承包了两百亩的池塘请工人做小龙虾养殖。前几年父亲脑垂体瘤手术，我还在读研请假去陪床，去年母亲畸胎瘤，我也是陪床照顾了一周。平常日子，特别怕父母说身上不舒服，因为农村没有什么医疗资源，他们也不具备能力独自去县城或者武汉的医院进行检查，只得我或弟弟回家去带他们去医院，或者让他们来深圳。但很多时候，他们嫌麻烦，只有实在严重才会出声。而且，他们很多疾病都是劳损，需要精细保养，无法治疗，无能为力。
我有时候想，我要是无法在深圳立足，或者一直单身的话，可以去长沙定居。长沙房价便宜，且离父母近，如果父母身体不舒服，可以马上开车回家接上他们在长沙看病，他们要是愿意，也可以在长沙小住。万一哪天不能动了，我也觉得我有耐心伺候他们有个体面的晚年。有时候悲哀地想，我离死亡，只隔着父母。如果哪一天父母不在了，我也没什么理由一直活着。我不可能去依附我弟弟的家庭生活，我也不忍见自己一个人垂垂老矣的老病境况，也许在某个时刻自我了断是一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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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的人很容易忽略小问题，最后拖成大问题的。我家里的叔婶一家就是，搞得两个人最后都住院一个多月，小钱能解决的问题拖到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