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热9已有 442 次阅读 2023-10-26 16:56
最近总睡不好，夜里醒来多次。去趟厕所回来，再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还不到两点。躺下来继续睡，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再次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六点了。
我就这样在黑夜里躺了四个小时？
不！仔细回忆一下，会发现有些画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是梦吗？
依稀记得，童年生活的村子，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睡梦里。我穿过一处没人的院子，往村边的小山坡那里走。院子角落的土堆旁，窜出来不知谁家的狗，冲我身后叫了两声。
我回过头，看到有个孩子正跟着我。我以为那是弟弟，但脑海里又突然冒出个想法，好像这个世界原本的设定：
那不是弟弟，那是我儿子。
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我是gay，不可能有儿子。但在这个梦中的世界里，在我的脑海深处，跟在我后面的那个十来岁的男孩，分明是我的儿子。
我在梦里穿越了吗？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想把他看清楚。他则露出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从我身旁经过时，我注意到他的脑袋刚过我的肩膀，头发不怎么长，松松软软有点儿发黄，说不上整齐，可也比村里的好多孩子要利索，是上学读书的孩子该有的模样。脸型和我类似，偏方正，脸蛋红润，带点儿土气。眼睛挺大。身上的衣服像是城里孩子：黑色小夹克敞开，胸口和背后都有超级英雄图案。里面的小毛衣是暗红色的。下身的裤子有些松垮，鞋子是白运动鞋。
打量他的工夫，他已经走到了前面。我叫了一声：去哪儿啊？他回过头，没说话。我跟上他，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看他长得像不像我。可惜，小时候，村子里镜子不常见，家里有镜子，但我也没怎么照过，现在都不大记得自己十来岁时是什么样的了。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发现他手腕上还戴着儿童智能手表，我都不会用，也没仔细看。他又扬起脸看看我。我想起我的小外甥，姐姐的儿子，我儿子和他是不是有点儿像呢？好像两个孩子的眼睛都挺大挺亮。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村边的小山坡下了。远处有鸟的叫声，猪的叫声。我想起刚才问他“去哪儿啊”是下意识地用普通话问的，于是换成家乡话的调子，又问了一遍。他扭过头，继续走着，嘴里说和同学去老师家写作业。
于是我的脑子里的一根弦立刻绷紧了！立刻追问：是哪个老师？男的女的？问完以后我才意识到，其实我连他上的哪个学校都不知道。不过应该和我一样，因为附近几个村子就那么一所小学，从家走过去要两三里地。
他嘟囔了两句什么，我没听清。再想问他时，他已经走得远了。我才注意到，他手里确实拎着书包，刚才我没看见。
是的！听着儿子的回答，现在又看着儿子的背影，我想起在我上小学时性侵我的那位支教老师。于是，我的脑子里竟然不可遏制地冒出眼前的儿子光着身子的模样！白白的小肩膀和小肚皮，两只小细胳膊勾住两条小腿，躺在旧得掉色的花被子上，抬着脚，摆好姿势，下面不知羞地翘着，干干净净，毛都还没长出来……
就在这种震惊的情绪中，我发现自己正躺在黑暗中的房间里——我醒了！我从梦中的那个世界回来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打开台灯，起身去上厕所，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快六点了。
那真的是我的梦吗？还是我刚好穿越到了别的世界？
我想起性侵我的支教的老师。很多年前，我曾经在别的城市找到过他。他也有儿子，当时也是十来岁。他结过婚，不过又和爱人分居。见到他时，最初我们还装作平静，后来我主动提起过去的事——既是他让我走出了大山，又是他让我背负上了同性恋的枷锁。他于是痛哭流涕：说自己罪该万死，又让我再恨他也千万别碰他儿子……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但是，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儿子身上，我又该如何面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如今我竟然也多多少少体会到了。
声明: 本文及其评论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飞赞网立场。不当言论请举报。
评论 (14 个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