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屑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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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224 次阅读  2020-06-30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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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薛小柏的事儿,沈擒宁和齐衡研究的结果是既然事情无法逆转,那就只能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推动,首先要消解和武书记那边不必要的误解,省的把我爸无形中牵扯进来,因为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也不会去理会这些事情。开始他们打算托人罩着点薛小柏,横竖就是半年,等出来了再做计较。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武阳他爸爸的介入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把薛小柏给调到了异地服刑。然后,约武阳出来吃饭的事情就交给了齐衡。沈擒宁继续忙着王世延的那摊子事儿去了。为此还专门去看守所看过王世延一次,我问他:小表弟的事儿怎么样呢?他说:他自己说了谁的福谁享,谁的罪谁受。
“你不打算把他捞出来?”
“那是全国性质的考试他组织考生集体作弊,你以为往出捞人那么容易?”
“要不,让爸爸找找人吧。”
“别动不动就把爸爸牵扯进来,他都已经离休了,特在意这些事儿,慢说他很看重晚节,就是寻常,他也未必肯管这事儿。”
“你不是和齐衡要托人照看薛小柏吗?干脆要不把小表弟也弄那儿得了,他们还可以相互有个伴儿。”我试探着这么讲。
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问我:你要真关心他,好端端的干嘛要坑害他,那次去斯里兰卡你一人儿去的?
我就说他那朋友王布达也不是什么好人,背着别人约炮被骗了钱,完后跑我这儿哭穷,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我也是相当于给小表弟除了一祸害。
“你不懂,他再不好,也是小表弟看上的人,他很在意那个人,而且明明自己毕业了,我打算让他来公司入职,他非跟我说等明年行不行,把名额留给他这位小学弟。”
“那就由着他这么着祸祸王世延你也不管?”
“凡事都得从长计议,不是你这么弄的,你管不住自己就说管不住自己,别净捡好听的说。”沈擒宁问我怎么和王布达勾搭上的。
“那次姨妈说小表弟病了,你不是跟爸爸体检去了吗,让我去学校看小表弟那回。他也在。”我说:“完后,那人不知道怎么搞到的我的电话,就往我这儿贴,不过也是见钱眼开而已。我也就玩玩,没当真。”
“和这个人呢?”他问我和薛小柏。
“我不知道,我不讨厌他,他很好。”我说。
“那你就老实安分点,别再作孽了。”这人老实巴交的看上去是良家子弟。
“知道了”我跟他说:我这回是真的打算学好了。再不犯浑了。
“那小表弟的事儿,你能不能让他跟薛小柏一块儿”我问他:“薛小柏老老实实的,脑子没有小表弟灵光,把小表弟放他身边儿,我也踏实点。”
他听完,坐在那里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知道你在意他”我说:“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些年一直躲着不见他去。你和齐衡的事儿了,我也不怨你们了。你心疼王世延我不反对,我也是你弟弟,甚至比他还亲,你这次就当心疼心疼我吧。”
他没马上答应我,只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齐衡约好武阳的那天,沈擒宁晚上开车来接的我说是去见武阳。“见了人说什么呀”我问。有我和齐衡呢,你就只管陪着看情况就行。“我可不能喝啊”我跟他说。“知道。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吧。”沈擒宁有一点很好,时间观念特强,他是提前20分钟去的,我们就在包间里等着。齐衡和武阳到了之后,齐衡就给介绍。我和武阳是第二次见,看样儿他刚毕业没多久,比我们三个都小些。年轻干练,眼神中带着天然的笑意和狡黠。要跟他是同龄的话,我感觉论好些地方,他都应该比我要更胜一筹。起码应该和年轻时候的齐衡是一个量级的。他是干部人家的子弟,许是这种场面见惯了,也不拘谨,落落大方,谈吐得体十分潇洒。反倒是我,不是很出入这种场合,他们三个这方面都比我强。因为他比我小几岁,齐衡介绍的时候,他跟我握手,就喊我哥。活了这么大,除了王世延,他是第一个这么喊我的人。不知道是酒桌上的表面逢迎还是或许他基于我和齐衡的关系或是我爸爸的缘故那些因素考量真的那么想。总之,我感觉我们的距离一下子被他拉近了不少。
点菜的时候,沈擒宁把菜谱递给武阳让他点,他也没谦让,直接拿过来给我笑着让我点,我有些不好意思。就看齐衡,让他帮忙解围一下。齐衡说都不是外人,武阳喜欢什么就点什么,还有宁宁,一块儿商量着点吧。然后,他就一行点,一行问我“这个爱不爱吃?”“这个咋样?”其间我看沈擒宁和齐衡彼此传递了个眼神,看着我们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让人有些意味深长。就好像,我记得夏天时候,一次我爸老战友有次来我们家看我爸爸,还带着他闺女,他们两人看着我们两人那种长辈般心领神会的笑似的。
菜上齐后,武阳忙着给我布菜,忙着给我开饮料,他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不能喝酒,专门要了鲜榨的橘子汁。他这样搞的我很被动,沈擒宁说:武阳快别忙活。让宁宁自己来。完后就坐下边吃边聊,在没提酒之前,沈擒宁开门见山地说今天请武阳来,一个是要消除误会,另一个是有事相求。然后说起来薛小柏的事儿,说:我弟弟糊涂任性,原本也没想到事情会阴差阳错的弄成这样,他自己也很后悔。听说,在武书记也出了不少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咱们就都往好的方向去想去做。其实,也都是一场误会,他和薛小柏也没啥深仇大恨,他吧就是把一腔热忱用错了地方,他从小内向,不大会表达。而且,薛小柏服刑期间,还得多麻烦武书记那头儿给照料着点,我弟弟很在意这事儿了。这几天连觉也睡不踏实。另外,还有个事情得让你费心,我一个表弟叫王世延,年少无知出了点事情,也在那边儿,今儿就一并把这俩人儿都托付给你们了。有劳费心。我看你和宁宁也很投缘,往后就是朋友了,回头记下个联系方式,有时间多来家找他玩。他也没几个朋友的,我看他也怪闷得慌的。
沈擒宁每句话都字斟句酌地说的很巧妙,武阳也很聪明,马上就能明白什么意思。甚至来之前,齐衡多半也跟他透露过这些。武阳听完,满口应承,说没问题。我听他这么说,很是开心。就端起来杯子敬他酒,还特意换了一杯白的,特诚恳地对他说:拜托了武阳。我看他对我笑,很阳光。没犹豫就和我干了。我说:你可不许反悔啊。他答道:嗯。不反悔。那你把你手机号儿告我。我有时间喊你玩去,反正你在哪儿住上次我和齐队也去过。齐衡和沈擒宁说:早知道他俩要这么好,咱俩还来做什么。
完后,我就有些上头了。晕晕乎乎的,武阳就给我盛汤、给我弄特精致的打了卤的小碗面条,让我垫垫。感觉那次吃饭他没少忙活。我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他还不放心跟着去了,一路上扶着我。返回来的时候,我听齐衡对沈擒宁说:你看武阳人多好了,不比那个穷小子强么,要是他和宁宁在一块儿,你也可以老大放心了。听到他们这么说,因为武阳就在我跟前,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很大方没事似的。沈擒宁说:因缘的事情谁说的准呢,看他俩吧,要是宁宁能忘了那个人,那就试着看他俩乐意不乐意。往后再说吧。
落座之后,我还是头晕。不停地喝饮料,武阳听说醋能解酒还专门要了一碟子醋来,让人往里头搁了绵白糖,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喝点。我就笑。我迷迷糊糊地听沈擒宁问武阳,武阳和薛小柏是?武阳也没藏着掖着,说他是他同学魏宝在意的人。
沈擒宁就往我这边看,不知道他是在担忧我凭空多出来一个叫魏宝的情敌,还是感觉武阳跟这个同学也关系不同寻常。因为他原是齐衡手底下的人,居然能为了一个同学,不怕得罪顶头上司,搬动他爸爸去干预这个事儿。
那以后,我见了王世延一次,跟他说薛小柏的事儿,让他给我看着点儿。他没有别的要求,只问我和王布达的事情。我就如实告诉他了。
然后,这事情就这么着了。我当时就满等着半年后薛小柏出来以后,以及筹划以后的事儿了。可是好多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好比我不知道魏宝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那半年里和薛小柏就好上了。
武阳和我的熟络速度之快让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他这个人很内什么,他见我没啥跟谁玩的,就怕我闷得慌,就三不五时地往我这边跑,比齐衡来的还勤快。他老问我:你咋不出去玩啊。我就说我也没啥朋友,一人儿呆惯了,说实话我平时也就早起出去跑跑步,然后去拳馆练散打,此外就在家也没啥固定的特别多的外头的活动,他就带我去一家他们单位附近的拳馆还有朝阳门那边的一家拳馆去,说是他专门考察了很久的很靠谱的地方,他甚至为这个还跑了一趟丰台,因为丰台那个路有些不顺,我们去朝阳门那边的时候比较多,我发现他拳脚也特带劲,跟他练很得力,他也带我去他单位玩儿那些健身器械什么的。尤其是我和武阳熟了之后,他跟我说了魏宝和薛小柏的事儿,说魏宝对薛小柏多上心,而且我也知道了些王皓的事儿。那年冬天,在薛小柏的事儿王皓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也就彻底出局了,因为他自己断定自己应该去结婚。武阳问我:你能不能另外喜欢一个别的人了,魏宝他喜欢薛小柏。我感觉你没戏。因为薛小柏起先上就认定你是不是个好人。
我说:另外喜欢一个?喜欢谁?喜欢你吗?
他就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不想你和魏宝起冲突。你们都是我好朋友。而且,我感觉你不占优势嚒。再者,假如魏宝到时候把薛小柏拿下了,你有什么辙。
我说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我又真的无计可施,只能多提醒王世延把薛小柏盯紧点儿。可是他也身陷囹圄就算脑子再好使又能施展到什么程度呢?
这段时间,沈擒宁也没闲着,他还在为王世延的事情谋划。有次他来我这里,刚好赶着王布达给我发信息。他问我:和武阳?你俩进展挺好的?我说:什么呀,我跟他就哥们儿。是王布达。沈擒宁问我:你俩怎么还有联系了?“他非要联系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这时候王布达正好打过来电话,沈擒宁就让我把电话给他,自己接了过来,那之后,王布达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后来我从沈擒宁那里听说,他打算把王布达送到广州那边分公司去,工资给的高高的。也算对小表弟有个交代。
薛小柏那边的情况,我多半是从武阳那里听说的,因为半路上杀出来个魏宝,再加上王布达也在里头搅和,里头的情况一度十分糟糕。我又只能干着急,催着武阳过去看看。武阳这个人,他反正就是永远保持中立,我甚至搞不懂万一哪天我和魏宝为了薛小柏动起手来,他会帮哪一个。我想,他多半会帮魏宝的吧。因为有时候我感觉他说魏宝和薛小柏的时候,明显酸不溜秋的,是喜欢魏宝还是怎么着的那股劲儿。我就说:你要真喜欢魏宝,那就和我一块儿想辙,去拆散他俩啊。成全咱们自个儿。
他就笑着说我狭隘,他说要是真打算拆散他们,当初就不会因为魏宝去回去跟他老子去闹,死活让他管一管薛小柏的事儿。我拍了拍他肩膀,发自内心地说:我不如你,我做不到像你这样。他说了一句叫我很久难忘的话: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你见不得他遭罪、不能看他伤心难受,那样觉得比自己遭罪还难受,不计付出不求回报的想替他分担点沉重,制造点快乐,能有什么办法呢。那我呢,该退出吗?我问他。他说:你没错,魏宝也没错。喜欢一个人不是罪过。你要喜欢,那就喜欢去吧。
202006301815在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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