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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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355 次阅读  2020-07-0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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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魏宝收拾了小干事之后,那干事对魏宝感恩戴德的,忽然态度就转变了。后来他我们军训结束了之后他也回去他们大队继续完成他剩下来3年的学业,也成了我们玩的很好的哥们儿,他也一直不知道其实当时那小山似的毛毯摞子是魏宝一脚给踢倒的。我们有时候坐在一起回忆往事、说起当初这段经历的时候,我和魏宝都会说假如来年轮到我们带新生带学弟们了,肯定不会跟他们那样去磋磨别人。

 

我平时爱打篮球胜过踢足球,但是我好奇在我们学校踢足球的比喜欢打篮球的人多,而且到处大小操场都有足球框子,我在那里念书4年至我毕业我能清晰地记得我们学校的单双杠的准确位置,却对打篮球的地方没啥印象。后来我也就跟他们一块儿踢球去了。魏宝则至今对这两项运动都不热衷。

 

在军训的第二月上,我们就开始走正步、摔倒功以及校阅时候表演的擒敌拳那些的训练中去了。不过摔倒功多半是用来惩罚人的,有段时间,小康和赵剑被召回去执行紧急任务去了,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回来,因为他们也答应我们一定回来参加我们的十一校阅,可是校阅完了他们也没回来。再后最后一个月的校阅部队上派来的新的教官带我们,虽然也很好总觉得不似他们好了。而且从那以后,我们好多年再没见过他们。如今不知道他们复原回家了还是身在何方,我和魏宝都很想念他们,也祝福他们都好好的,相信山高路远,只要有缘我们肯定还能在某一日重聚。当时,小康很欣赏魏宝,对他照拂有加。赵剑对我也挺满意,时常在结束一天的军训后讲评的时候表扬我,让大家向我学习。

 

我和魏宝的矛盾始于最开始的几件小事,以校阅为分界线又发生了一件大的事情,那次的矛盾闹的比较时间长,而且他很倔,在这方面,我不知道怎么扭转他。

 

最开始军训的时候,每天洗漱都是到洗漱间用脸盆打了水,那么简单漱洗一下,光膀子打了肥皂擦一擦什么的。后来有一次晚间吹哨子集合,组织列队集体去学校澡堂。那会儿澡票是5块钱一次,大家进去后纷纷脱的光溜溜的,抢淋雨,抢着泡澡。我进去洗了半天之后,发现魏宝没在,就光着身子出去外头换衣服的那里寻他,我看他交了钱之后进去竟然不洗,就在那儿坐着。我问他你为啥不洗了?他说:你洗吧。后来我知道他貌似这方面比较害羞,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在当地矿上工作,一次安全生产事故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他和他妈妈,一年之后他妈妈也因为忧思郁结,他又失去了妈妈。他舅舅不忍心他孤苦无依地吃苦,就把他接回自己家了,三年之后他舅舅去世。就剩下他舅妈一个人,抚养他舅舅家的一个表哥、一个表弟,还有他。

 

乡下从小都比较保守吧,孩子们八九岁就懂得害羞了,洗澡什么的这些事儿都是自己关起门来洗。加上他舅妈也是个女的,不像其他家的孩子有老子带着大夏天光屁股去河里耍水,或者去澡堂子洗澡,所以他在这方面有些自己的内什么。就是不大愿意跟人一块儿洗澡。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我还一个劲儿的拉他。我说这洗一次澡5块钱,你澡票都买了,进来不洗,那5块钱都够你吃两顿炒米的了。他开始有些不情愿,后来也怪我自己没眼力见儿还一个劲儿的拉,他就推了我一把。我光着脚地上那么滑,给摔了一下。他过来拉我起来,我说:你有病吧。就没搭理他自个儿进去洗澡去了。

 

后来,我就赌气不搭理他。他也很少同我讲话了,吃饭也不和我一起往前冲了。不过从那以后直至军训结束,我也很少见他洗澡,他可能每天就是自己拿毛巾光膀子擦擦那些。

我感觉漫长的大学4年时光,是我最好的时光,因为这几乎很多的日子都有他陪伴在一块儿,我做啥都觉得踏实。但是我有时候仔细回想,感觉除了最后一年因为他表哥来了北京之后遇到了一个叫薛小柏的人,发生了一些事情的那段忙乱。其中剩下的大部分学生时代都是岁月静好的。独是这军训的三个月中,我们一起从陌生到熟悉,从彼此欣赏到形影不离,从亲密无间到生了矛盾,发生了好些事情,友谊之路也走的很不太平。

 

我们宿舍楼后面和小胖他们的库房之间有一条封死的夹道,里头积压多好多年的垃圾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蚊子也多,味气也不好闻,有一天中午大队长忽然发神经让我们男生们都不要睡觉了,各屋儿派两三个人去把那个收拾一下。后来才知道是培训中心给他说:来参加培训的干警们反映了什么的。我们当时跟培训中心共用一栋楼,右边的归我们用,左边的装修成宾馆的样子用来承接全国各地过来参会参训的民警们住。人家跟他们反映那事儿本来该他们培训中心去弄,结果大队长为了卖人情就落我们这些新生头上了。

 

其实这活儿谁都不愿意干,里头又脏又臭的,大家也都推推拖拖的,各宿舍的舍长也很为难,没办法就规定舍长必须去,再叫一个同学。还说去的人给加15分儿,那会儿我们加分减分儿这些都是队里像队长干事这样的人说了算,比如检查内务不合格就会扣分儿,比如谁的内务好也会加分儿。而且我们买那种纸质的饭票也是在自己大队买,把钱交给队里,队里给你发。最后不知道他们怎么和食堂和卡务中心那些结账,或者卡务中心和食堂也是统一跟学校的财务部门对接,反正都是学校的钱。

 

发展到后来,就是扣内务分儿其实就是扣钱就是折合成饭票那样了,因为你把钱交给他们买饭票了,你扣了一份儿他们就在你饭票里给你扣相应数额的饭票。

 

所以当听到参加这个义务劳动能加15分儿的时候,魏宝就毫无悬念的去了。我是因为,他去哪我就想跟去哪儿,想跟他形影不离的那样。加上因为洗澡的事儿,闹了矛盾,到现在我俩都是形单影只的。谁也不同谁讲话,感觉日子过的没劲死了。

 

出去的时候,我还带了俩一次性口罩放兜儿里。那个破地方锁子开都开不了,都生锈了,没办法找了锯弓子给暴力弄断了。然后我把口罩给了魏宝一个,他没说话拿过去带了。他干活儿不惜力,很认真。当时因为巷子很窄,进去很多人都站不开,而且很多人进去都不动手就站着聊天儿。我跟魏宝说:你悠着点儿,别那么实心眼儿,你看同学们都待着不动,应付应付得了。

 

他也不听我的,还是做他的。有几个宿舍长商量了一下,认为夹道太窄,容不下这么多人,然后就建议把人分成两拨儿,一拨儿在里头收拾归置,另一拨儿出去问学校的清洁工借小推车把里头人归置好的垃圾往学校垃圾投放处去倒掉。

 

我和魏宝被分在夹道里头干活儿,我们六七个人就那么排成一排由里到外那么人工往出传递东西,直至传到站在门口负责垃圾转运的同学,魏宝是站在最里头的,他干活儿有窍门儿,弄的挺快挺利索。

 

就在快弄完的时候,在最高那一层住着的女生觉察了我们在夹道干活儿,有几个胆大的女生就跟男生们有的没的的瞎聊瞎侃,也不午休叽叽喳喳的,快弄完的时候,地上有些零碎的脏东西需要扫一扫,但是我们没拿簸箕和扫把,魏宝就准备回去拿,其中一个同学说,楼那么高,还得爬楼别回去了,就跟那几个与他们撩骚的同学借,她们就从楼上窗户把她们宿舍内用的扫帚扔下来了。因为那个还需要簸箕,本来也要往下扔,大家不让,说怕砸到人,因为当时我们统一配发的都是那种白铁簸箕,四五层楼扔下来万一砸一下也不是闹着玩的。

 

魏宝就拿着那扫把从里到外那么打扫,等着他们回去取簸箕,那个同学犯懒,就悄悄给楼上的女同学使眼色让她把簸箕扔下来。其实当时距离魏宝打扫的那里还是错开一段距离的,不知道那个胆大不心细的傻姑娘是怎么扔的,眼瞅着那簸箕那么斜斜的就奔魏宝那边去了,我看喊他也来不及了,就几步趱过去护着他往里头躲,因为他弯着腰打扫,我就双手撑到墙上,给他支起来一个小小的范围把他挡在身下了。那个铁簸箕在我肩胛骨那儿钻了一下,虽然隔着衣服还是有些小疼。魏宝看到就赶紧起身看我咋样了,然后他就抬头看是谁干的,那女生也吓得躲回去了,魏宝抬头冲着窗户那边骂了几句,就骂那个同学,过去还要打。我就拉住他说算了算了,你快给我看看,我感觉有些疼。他说:妈的都流血了,衣服都渗出血来了。他也不干活了,直接拽着我去了校医室。因为我们经常来送军训负伤的同学们来校医院,而且我和魏宝长的也相对出挑些,所以大夫也对他对我都有印象。

 

那个被砸破的地方,虽然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大夫就给我用碘伏消毒。那会儿真疼了,

疼的人一脑门子汗,魏宝就抓着我的手说:没事儿,没事儿。

护士就笑着问他:他是你弟?

难怪你那么着急了,难怪你俩长的有点相像。

这过后我认真地看过我和魏宝到底哪里像,我跟他个头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容貌上他比我有棱角些,眉宇之间有种五六月天的春和之劲的那种清宁和浩荡气。而且眼睛狭长,透着机灵和聪明。时而是单眼皮,不知道怎么没睡好还是什么的时候就偶尔会是似有似无的双眼皮。

 

我跟他在五官上应该还是好区分的。他们说的相像可能是两个人身上的那种冷清气和淡漠气,不讲话的时候让人觉得严肃冷峻。

 

最后,大夫还让口服消炎药,过几天来重新包扎一次那些。然后跟我说:同学你别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多吃新鲜水果蔬菜。等过几天好些了贴创可贴就成,到结痂后自行脱落。

特别嘱咐魏宝:别让他觉得痒痒就去扣结痂,小心留疤。

 

回去时候,魏宝居然要背我,我说没事啦。我只是背上破了一点,腿也没事儿。你放心好了。

我跟他说: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了。

他说:嗯,没生。

完后就不说话了,他真的一路上没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为了的事儿要憋着找那些人的不痛快,还是要做什么。我怕他再去费心思弄出什么事儿来,就跟他说:我真没事儿,你别老想着这个事儿了。行吗,答应我。别去找同学别扭打架。听到没?直到他明确答应,我才踏实下来。

 

和大/202007082109在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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