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热25已有 655 次阅读 2023-02-10 10:29
一向心大、心宽的父亲最近住院做些检查,今早打电话跟我说他昨晚没有睡好,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爸爸担心你。现在我住院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你们,以后我和你妈妈走了,你叫谁?”
我无言以对。
早上母亲也说:“你平时和几个弟弟妹妹都联系那么少,以后有个什么病痛也没法依靠他们搭个手。”
事实上以前我和他们联系还不少,但随着他们都结婚生子,我和他们渐渐都不怎么联系了。究其原因,我也很难说清楚。至于未来我也没打算求助他们,可能是我实在不想让他们见到我年老多病孱弱的样子——我宁愿做一个鸵鸟,逃避这个问题。
我暂时也只能想到以后尽量去个高端的医院,那里的工作人员服务会比较好,或者就是能不能找到圈内朋友陪我去,因为能够互相理解——虽然现在并没有。
是啊,我懂些医学,但是又有什么用?
且不说以后会不会和父亲一样耳聋迟钝,甚至会不会得痴呆。即使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单单是一些检查或者手术,一个人都是很难料理的。所谓的护工,绝大部分都是当作工作在应付一些必要的东西,你要翻个身,喝杯热水,吃点什么,他们是绝不会搭理的,因为他们本身就十分忙碌地照看着不止一个病人。
我姨的丈母娘最近刚出院在家,生活不便。我姨帮她叫了个全天候护工,但是很快发现护工每天只来几个小时。她去医院问,才知道这个护工又偷偷接了另外几个病人。我姨向医院投诉,护工得到了批评。
这还是情况好的。
前些天在送父亲去住院的路上,母亲说起一件事。
她小学班主任以前是个非常凶厉的女人。前两年摔了一跤就卧床不起,她儿子帮她叫的护工还是他们的远方亲戚。但是后来发现护工对她不好,嫌麻烦,每天只给她换一次尿不湿,导致她经常大小便在床上。
母亲感叹这个给她留下阴影的班主任,如今一副凄惨的光景。
昨晚母亲不知为何又唠叨起她小时的事,比方说隔壁村死了个人,她们要走一个多小时去看死人;哪里的坟头闹鬼,晚上都是鬼火;哪条河里有水鬼,带走了很多人。
我问她:“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生或死,大家都要去看。”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住院,她比以往都更真切的感受到了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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