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我们的，或许就是生活中的小事，或者生活中一个类似于早餐吃不吃白煮鸡蛋的决定。

随写于2020年11月18日

昨天晚上坐上BRT-3的时候，我又开始了各种胡思乱想。在这个阴沉沉伴着小小雨的初冬傍晚，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我终于有点情绪爆发了。

10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中午，我开车绕学校一周，然后离开了这个工作了1551天的地方。这里是非常熟悉而又陌生的。在  这里工作的日子里，有快乐，有欣慰，更多的是委屈，辛劳。

为什么离开这个地方呢？我为什么没有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呢？

一段时间以来，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不好回答，而是回答了，无疑就是扯开自己的自尊，直击内心防线。

眼看着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终于鼓起勇气，迫使自己写出一些东西，来记录一下自己这平平淡淡，如同蚂蚁一样的生活。

在过去的1500多天里，我每天其实过得都不开心。如果非说我在说谎，我也承认。至少，在最初参加工作的时候我是开心的。那时我们几个同事都是刚刚参加工作、涉世未深的小年轻，对于成年人工作交际圈中的各种阴阴阳阳还不太清楚，每天都在努力认真工作，每天都在期盼快点下班，下班后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喝酒，或者找个地方钓鱼、游泳，不用考虑那么多让人心烦的工作人际、房子、车子、票子。

我所生活的地方是非常看重“编制”这个东西的。在这里，只有拥有事业单位工作、公务员工作的人，才能配得上说是有“工作”；而在其他地方工作的人，则更像是“无业游民”或者“不务正业”。这种观点在父辈人的意识中根深蒂固，是无法撼动的。毕业之后，我也曾投入到考试的人潮中，到处走走停停考考，最后还是考了没几次败下阵，泄了气。因为一个学位证的原因，很多事业单位和公务单位直接拒绝了我参加考试的请求。我也很明白他们的原因和苦衷。规定就那样白纸黑子的额摆着，谁敢不遵守？你不来考试自然有别人来考试，找不到工作的人太多了。

我的学位证呢？我的学位证呢？

2016年三月，关于毕业答辩的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找导师改论文、填写各种表格材料，四月开始进行预答辩。在预答辩的时候，以分管我们专业的副院长为首的“预答辩委员会”按部就班的通过了我的论文，指出只需要稍加修改个别表达词句即可参加正式答辩。五月初，正式答辩开始了。“答辩委员会主席”是我所在城市某省属财经大学“专家”，在答辩现场突然指出我的论文“存在结构性问题”，然后分管我们专业的副院长指出“论文题目”立意有问题。当时我还以为是某些老师为了提出问题而提出问题，毕竟查重率只有百分之一点几的论文，如果说没有任何问题，作为一个能力一般的硕士研究生是不可能的。而且文科，又是外语专业，能有多少可以研究的东西？

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之外，以财经院校专家为首的委员会最终给出论文分为69分，差一分不能通过论文答辩。当时的脑子一片空白，两脚发软，差一点晕倒在答辩现场。

答辩结束两天之后，在我的老师和同宿舍室友的鼓动下，我终于敲开了副院长办公室的门。副院长的高跟鞋踩在多年的木质地板上吱吱作响，一席马上拖到地板的披肩直冲眼睛。不怎么白的脸上依旧架着那副金边眼镜，卷卷的长发蓬松着，让人使用琢磨不透她到底有没有打理头发。悦耳的甜甜的声音依旧从那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的牙间传来。几天的身心刺激让我直接打断了她的套路式问话，直接就问为什么说我的论文题目立意有问题。她一看我不带好意，直接甩了一句，“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们不让你通过是对你负责，是对学校负责，你不适合做研究”。停了这句扎心的话，我直接反问，为什么在我研二开题的时候不直接告诉我题目不行？为什么不在开题同意书上表明论文选题有问题，却在最后答辩的时候又提出？

副院长不说话，喝了两口咖啡之后就以学院有会议要开就要离开，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掉眼泪。

别人欢天喜地庆祝毕业的时候，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当时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天气也开始接近夏天的气温，但是我觉感觉不到太阳的热度。

大概是六月初，我准备收拾行李离校的时候，偶然间在学校的毛主席塑像下遇到了同班的一个女同学。

随写于2020年11月20日星期五

这位女同学正式和我一起被副院长拦下，没有通过论文答辩的同班同学。旁边站着的，就是她的导师。这位老师是以为老教师了，上课也是本本分分很守规矩，从来不与学生一起吃饭，不要学生任何的礼品。交代学生进行课余学习、指导论文也都是工作时间。由于年龄较大，转年就要退休了，这位老师也从来不会使用微信等即时通信软件，与学生联络只通过电话，短信和邮件。当时我们都觉得这位老师非常与众不同，但是又没办法，虽然不于出自己带的研究生之外的学生有多余的联系，但是老师做的又很对，非工作时间谁还愿意处理工作事情啊，何况年龄这么大。

但是这是一次例外，也是我与这位老师课外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的接触。看到我脸色不太好，双眼无神，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太难过，这事儿不是你的责任，不是你能力有差啊孩子，多余的话我不能再说了，只能告诉你这是根本不是论文的事儿，你想想，你真的能比班里其他女孩子差？”

听到这里我先是感到一阵安慰，然后又是一阵怒火，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那我开刀？

拜别了老师，我独自走在初夏校园里。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研二我的导师因为晋职称的原因曾经和学院另一名男老师在学校争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研二中秋节去老师家聚餐的时候，得知老师刚刚被评为正教授，我们对她表示祝贺之时，她也对我们略倒出一些苦水。我们专业是后来才被合并到现在的学院，所以一直在学院被边缘化。我的导师比较年轻，可能当时也就刚过40岁，评聘职称所需的各项材料都达到了学校标准；另外一位男老师在全国某专业中比较知名，但是在评聘职称时有一项材料不达标，但是学校某些职能处室领导可能想给予他一些特殊照顾，在公示期间公示了他的名字。我的老师发现，按照学校通知，这位男老师的材料并不合格，于是向学校反映了这件事。结果自然是男老是公示期内有问题，我老师被评聘了，但是由此业余学院某些老师有了过节。

随写于2020年11月21日星期六

除了评聘职称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据我自己后来在学院办公室走动的感觉，也可能与我的老师与那位副院长争夺行政职务有关。

我们这个专业实际的老师，早期是只负责学校公共学科教学的。后来随着学校本专科教学扩招等原因，这个专业开始扩招专业生，再后来开始培养研究生。我们同班的一个男孩子，就是这个学校这个专业专科毕业，毕业两年之后直接考取了这个专业的研究生。当时研究生报到第一天，我们就感觉出这个学生好像是和专业各个老师非常熟悉的样子，第一次临时班会就被辅导员一位学院老师（行政岗的）指派为班长。后来他一直连任了3年班长，并且成为党员。包括另外一名女孩子，也是本校其他专业毕业，后来连任了3年团支书这些学生信息在研究生考试复试之前都已经被老师们摸得一清二楚了。在本专业只培养专科生时，我的导师貌似担任了多年办公室主任，后来一直想爬上专业教学副院长的位子上没有实现，再后来就有了学院大调整的事情，专业被划分学院，也不再招专业生，而是招研究生。我的导师是成为公共学科教学主要负责人了，不过教学副院长的位子却被他人所得，估计这其中也是有很多故事吧。但是这只是我的道听途说，哪有实际证据啊。但是，有丰富生活经验和阅历的成年人都知道，越是少数人津津乐道、貌似捕风捉影的事情，可信度反而越高。

学位证书是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按时取得了。2016年的夏天注定过得很冷。在众人欢声笑语中，我一个人默默离开了学校，与他人合租了一个小房间，开始盘算着未来该如何进行下去。

我为什么是和他人合租了一间一房间呢？合租的人又是谁呢？

穷啊。而且我是穷gay。

Gay的苦我感觉也不用太刻意去多说。虽然现在短视频社交媒体非常发达，有很多同志情侣开始在社交媒体大秀恩爱生活，但是我敢说，他们可能连中国同志总数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可能是从小就有了意识。小学阶段还不太明显。但是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同性意识似乎就开始觉醒了。

我出生、成长都是在黄河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农村。这里面向黄河，背靠绵连的有如馒头一样大的山，户户穷的都是相当可以的。但是我们家绝对属于穷中穷。记得小时候，每逢赶集，爸妈能给买回几根油条、几个白面烧饼，或者一串糖葫芦，就已经是过年级别的待遇了。甚至到了二年级，我妈还因为我嘴馋偷吃了几根油条拿着扫地的笤帚、刚做好的铁锹把儿打骂，甚至有时候就骂的邻居都看不下去跑到家里劝说，就这样还得不能睡觉。我的童年生活不能说是悲惨，因为至少我能吃上饭、有学念；但是绝对算不上幸福，知道现在，马上而立之年的我还是每周多次做梦，梦里总是儿时父母的打骂，或者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些让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骂人之词。可能正是这样的童年生活，使得我从小时候就显得性格孤僻。别的小孩都在街上玩儿的时候，我在家里愣着发呆；别的小孩儿父母带着去黄河边看果园子、带着狗儿喝黄河水的时候，我确要一个人天天去放羊。但是不能说童年完全是这样的，毕竟儿时的四只大白鹅、一只小白兔还是有些点点快乐的。

进入初中，身体发育迅速，性意识觉醒了。然而我的注意力却不太一样，看到长得健壮的男孩子我总是充满了羡慕，甚至有时幻想能进入他们的臂膀，让他们拥抱着我。但是我绝对不是疯狂的人，也不会在谁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一样。只是，青春期的小男孩之间总是免不了相互打闹，我想男孩子都懂吧。只记得有一天晚上，大概是初二吧，有一个小男孩总是每天习惯性的语言“问候”我。有一晚我实在忍受不住了，熄灯之前就跟他的临铺换了一下床位，就躺在他的身旁。半夜睡不着，故意把腿放在了他的裤裆上。结果这孩子也没睡着，一下子硬了起来。我听见那个男孩子一直在深咽口水。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下算是把他点着了，直接开始了接吻。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有如海上暴风雨般的吻，以及相互对小弟弟的抚摸，但是那时也不懂做啥了。如果是异性，可能会直接XO，但是同性嘛，实在不懂，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样也已经非常激进了。这一晚的激情真的是终生难忘了。人生初次经理，大概都会非常难忘的吧。

不过我们也仅限于那一夜。第二天，这个男生见了我再也说不会那类挑逗的脏话，反而开始低头躲着走了。我想大概他的心理也是非常矛盾的吧。

现在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孩子都已经小学了。而我却还是依旧单身。初中毕业之后也都是没有再见。如果有一天见了的话，我想大概也是相视一笑吧，那段记忆或许都成为我们终生的回忆了。

高一时，我也曾被很多男孩子搂入怀中。那时候没有什么社交网站或者软件，而且高中的很多男孩子可能有喜欢别的男孩子的倾向，但应该是这个意识还没有崛起。高一下学期夏天，有一天晚上，同寝室的一个男孩子突然大半夜转进了我的被窝。这个男孩子确实长得也比我壮很多，比我高很多，但是我平时没有太注意他。这晚我睡的正酣，突然感觉有人顺着我的肚子往下摸，吓得我不敢动。接着我就被紧紧搂在怀抱里。我听见一颗强有力的心脏正在无比兴奋地跳跃着，他的两只臂章紧紧搂着我，两条粗壮的大腿紧紧把握夹在中间，生怕我跑到哪里似的。练过体育特长的男孩子力气果然很大，搂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知道我其实醒着，他反而似乎更加亢奋了，开始亲吻我的全身。我第一体验到被男人亲吻的感觉，身体器官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觉快乐真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