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鞭炮声就没有断过,热热闹闹,鞭炮齐鸣,那是别人家的春节。
今天离家,为生计奔波,为了更好的发展空间,我不得不离家。
去年,还没到上班的时候,我提前几天离家。
今年,已不能再陪伴妈妈过年。
想想那时抽风早离家,真是混蛋。
陪父母的日子,陪一天少一天。
今天,从早上心情就各种低落。
上学的时候放假回家,都是父母唠叨我,嘱咐我,让我不胜其烦。
这个春节的几天,是我动不动就唠叨爸爸,饭菜要吃新鲜的,要运动,要出去走走,不要总在家里,别舍不得花钱,要开空调……说到激动的时候,我还吼他,像小时候嘲他发脾气那样吼他。
爸爸都听着,没有反驳我。
写到此处,不禁流泪。
越来越不敢回家,又频繁地想家,然后离家时,越来越不舍。
春节回家前我突然想到,即使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那也是我的家,我可以在春节前奔波回去,万一有一天爸爸也不在了,我的家就没了。
像浮萍,飘摇的人生。
回到家,我还是习惯做少爷,每天睡懒觉,爸爸做好一日三餐,端上桌,我只管吃,吃饱了,拍拍屁股走人,理所当然。
一边唠叨爸爸做的饭菜不健康,一边筷子停不下,吃得比他还多。
这是我任性的幸福,我就不要帮他做饭,我就要懒得蓬头垢面。
回到家,我不再失眠,不再做噩梦,睡得早,睡得踏实。
爸爸这几个月睡得也不好,总是惊醒,他让狗狗陪在床头,做个伴儿。
吃过晚饭,狗狗乖巧地趴到它的小窝里,比我睡得还早,每天准时准点,不用看表。
爸爸说,我回家后的这几天,他睡得也踏实了,不再做噩梦。
今天姐姐说要带着孩子回家里住几天,我把这消息告诉爸爸,爸爸一脸反感,说来是折腾。
小外甥正是淘气的时候,肯定要把家里弄得各种杂乱。
我说人家好心好意过来陪你,你还不领情。
爸爸继续不屑,说,不用来,来了还给我添各种麻烦。
当时我心里想,要是这不是外孙,是你的孙子,看你还讨不讨厌。
想到此,自己更加难受,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爸爸从来不提这茬,我就更不能哪壶不提提哪壶。
爸爸送到我车上,还在路边看着车开走。
等我回到自己的住处,天已擦黑,灯火辉煌的城,路边的红灯笼,哪里都是过年的红火。
开门,进门,冷冷清清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变,几天没有人气,生了刺骨的寒。
开灯,开空调,放下行李,去超市买菜。
出门前,空调没有关,灯也没有关。
等我买菜回来,家里就会多了些温暖,还有等着我的一盏灯,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相比年前超市的人头攒动,今天超市里人不多,货架上的菜都没上满。
买完菜回家,发现没水喝了,拿起水桶,下楼接水。
生活又恢复了一个人的清淡,吃饭,喝水,洗漱,睡觉。
其实,挺讨厌现在这样有良心的自己。
我宁愿继续没良心,继续和爸爸剑拔弩张,几十天不和他说一句话,离家后从来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宁愿我眼里的爸爸没有老去,可以骂我,可以揍我,可以爷俩打起来。
我宁愿我依旧任性,肆意妄为,我可以自信满满说我是为自己而活。
我宁愿我没有长大,没有变成爸爸眼里越来越懂事的儿子。
但愿我懂得这些的今天,不算太晚。
即便一个人闯荡,有太多的有苦难言,也得一往无前。
我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
不写了,哭会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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