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下相思－－我那不愿被触碰的枷锁（48） 请勿转载
热1已有 649 次阅读 2014-11-10 15:16
四十八，逝去的人带走了思念，留给我们希望和宽恕，让生活继续
车行得很快，直接来到省城的医院里，据说这次用了爷爷的关系住进了不错的军医院。看来爷爷想要和解的说法是真的，对于那个冷漠古板的老头，我的印象几乎淡得只剩下遥远的背影。
这是一间单间的老干病房，估计也是爷爷的关系吧。走进病房时，太爷爷很安详的靠在半撑着的电动病床上，七婶儿守在一旁，见我来了立马把我拉到床边，“一直在念你……”我点了点头，对婶婶露出个微笑，或是也十分的僵硬吧！
太阳西斜的时候太爷爷醒过来了，见到我先是自嘲地笑了笑，“他们还是把你叫来啦？”
“我早该来的，您就不该瞒着我，如果……那我不是要后悔一辈子？！”极力地忍住，让表情自然些，更自然些。
“呵呵，不会的，我一定会等玉成的！”太爷爷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我赶紧起身帮他却被太爷爷挡住，“我可以的。”说着，老人竟然撑着坐在床边想要下地，我惊恐万分地护在他的身边，“可以的……可以的。”太爷爷一边说，一边示意我把一旁的轮椅推过来。
这时，七叔七婶儿走了进来
，吃惊地跑到床边，“太公，你还不能起来啊！”七婶儿一边帮我扶着太爷爷坐到轮椅上，边叫七叔找医生，被老人家拦住了。
“没事儿，没事儿，躺在床上太久了，我想出去转转，玉成来了我就好了。”太爷爷摆着手，不见刚才躺在病床上时的虚弱敢，甚至还很有气的笑了起来，捏着我的手。
“可是外面现在太冷了……”七叔知道拗不过太爷爷，嘴里劝着，忙把毯子和厚棉衣递过来，七婶儿接过去给披上。
“就在院子走廊转转，一会儿就回来。”这时的太爷爷显得尤其和善，全没有过去张口为令、行随我意的气概。叔婶见拦不住，就只好顺着老人的意，帮忙穿好鞋袜，裹得紧紧的让我推着轮椅出去。
临到门口，七叔拍了拍我的肩，“我们在后面跟着，如果风大就劝太爷爷回来。”言语间眼神有些湿润，神情复杂悲伤，我忍着被气氛感染的情绪点点头。
外面风不大，虽然已是冬时，难得的晴天用整个白昼温暖了大地，太阳金红地轻触山巅，把旁边的薄云染得一片殷红，像是裹在金纱里的火焰般煞是好看。
“今天运气不错啊，还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夕阳。”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的回廊上，太爷爷看着那晚霞，开心地笑了起来。
“恩，等您好些，我陪您回家看，还是家里的风景入眼。”
“玉成，太爷爷想跟你说几句话！”
“恩，我听着呢！”蹲到老人身旁，太爷爷抓着我的手，冰凉衰弱，我赶紧把毯子拉上来盖住他的双手。他就这么一直握着我的手，双目含笑地看着我。
“太爷爷知道因为你爸你一直都不开心，从小我就想方设法让你像别家的小孩一样快快乐乐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或许真的不应该把你从你母亲那里接养过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你妈，对你她是没得说的。即便有些时候她必须选你父亲，而不是你……”顿了顿，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小子头发和你爸一样硬，脾气也一样的倔。不管你以后能不能原谅他，我相信有一天你能明白你哥哥去世时你父亲的感受，那个时候应该就不会再恨他了，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坚强，他的内心远比你想的脆弱。每次看到你我就特别揪心，你一直很懂事不让别人为你操心，安安静静地，受了委屈也不会说，更不会像别的小孩一样撒娇，还有你远远地看你父母的神情……”说到这里，太爷爷竟然哽咽，这让我不知所措，只能靠在太爷爷的腿上，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直在眶里打转。
“其实我没有那么不开心，跟您和姑婆一起我很开心，真的！”
“扬扬啊，你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挺好，男孩儿就是应该张扬一点。如果怪就怪我，不要怪你父母，是我要把你接过来的。”这是太爷爷第一次叫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惊讶地看着他，好像面前的不是那个记忆里的老人。“你记得我挂在你屋里的那块匾吗？”
“福随善喜。”我答道。
老人点了点头，“只要你乐观、快乐，福气就一定随你左右。上次你带朋友来玩，我就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笑得多了，气色也比以前好，听说你每天还跑步，想必是那些朋友的缘故。能有这样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太爷爷给你的四个字！”
“恩，我记住了。”
对于那天傍晚的对话，每每在深夜萦绕于耳，原来太爷爷一直在检讨自己，一直后悔自己的所谓带给我不快乐的童年。但是他或许不明白，因为他和姑婆，我有别人没有的快乐，有别人没有的幸福。后来母亲听到我复述的那番话，久久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还恨着太爷爷，可我知道有些事对于我们来说，遗忘远远要比追究更得解脱。
两天后，太爷爷因为心力/衰竭在昏迷中驾鹤西归，没有太多痛苦，享年103岁，按照老家的规矩对外宣称虚寿一百有八。
葬礼隆重而繁琐，由于太爷爷的年纪和威望，出殡的那天甚至在棺木边举了高杆燃起黄烟，引得附近乡里的人争相观望，庞大漫长的送葬队伍被黄色的烟幕裹挟着前往翠松青柏掩盖的山林。
谢了土，夫母没有留在祖家守岁，带着我回到家里，倒是爷爷第一次回到祖屋百感纠集地迎接新年。
第一次单独和父母过年，我还没有从悲伤中回过劲来，母亲看我这样也只能叹气。学校方面，由于我情况特殊，所以允许我开学后单独补考，听母亲的意思大概是走个过场，分数自然是不会太低的，这样一来面对数学和物理我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过完年，我第一次跟母亲提出要学画画的要求，母亲自然是十分赞成的，但是听她从父亲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开心不起来。大致是，作为爱好修身养性可以，以后的路早已有了安排。我没有太多意见，反正从小不就是这样吗，安排好了照着去做就好。
晚饭的时候，母亲提到了兵在家里住的事，父亲神情似乎不悦，只说了句“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母亲只得回道：“都是不错的孩子，相互之间帮助激励，有不小益处。”传来一声闷哼，这顿晚饭便令人郁闷地结束了。想起太爷爷的话，看着对面这个冷着脸的人，心里的畏惧却第一次冒出了怨气。
还没过初八，学校里就开始提前上课了。母亲担心兵不好意思来家里，和我亲自去车站接了兵回来，臭小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愣了许久。重逢的兴奋和快乐还没预热，就迎头撞上了冰山，面对父亲审视的目光连我都觉得坐立难安，更何况兵。最后还是母亲抱怨吓着孩子，拖走父亲才稍微解了兵的尴尬。
“刚才汗毛都立了起来，好怕你爸过来揍我。”一躲进我的房间，兵立马灌了口水，拍着胸脯。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然怕我爸的。”
“我什么时候做亏心事了，你少给我胡扯！”某人没回过劲来，有些急了，就像我爸就在门口随时会冲进来一样。
“你做得还少啊？就在这张床上……”话还没说完，立马被捂住嘴。
“你别乱说，我可不想挨你爸揍！”
“怎么？！你想不认账啊？！说着我伸手去抓小怪兽，邪恶地笑起来。兵立马跳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正在嬉闹着，母亲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小兵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一会儿我们去买。二楼都被扬扬占了，不然你们两个在一层好些。”
“没事的，麻烦阿姨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今天我家里有事，明天我爸妈过来，我妈说一定要来给您拜年。”兵趁机装巧卖乖。
“哎呀，早知道你爸妈要来我就准备下了，明天一早扬扬爸爸要去省城呢……不过没事儿，他不在我们还自在些。”说罢一起偷偷笑了。
父亲的缺席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连想都不敢想象他那张冰山脸面对兵的父母的样子。如今想来那时真傻，父亲那样的生意人，面对别人怎么可能冷脸相对呢，或许我是很少见到他的另外一面的缘故吧？！父亲已然成了动画片里魔王的形象一样被定格了，直至今日只要想起父亲，脑海中的印象依然是冷若冰霜。
第二天中午，兵的父母就带着小美过来了，我和兵一块儿去车站接，母亲一早就在家里和阿姨一块儿收拾屋子。一进门兵的母亲就不住地夸家里怎么漂亮，一听兵说是我和母亲一起设计的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一片恭维声里，母亲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
“这像不像是两家见面啊？”趁着和我去厨房拿水果的空，兵挤在我身边，轻声说。
“什么两家见面？”没听懂，本来不就是两家见面吗？
“我带你见了我爸妈，然后我又见了咱爸妈，现在双方父母见面，接下来就是讨论婚事，再不久你就嫁过来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脑子想什么呢？嫁什么嫁？怎么不是你嫁？”白了他一眼，这个开玩笑不分时间的呆子。
“怎么？你不想嫁？”
“笨蛋，端东西出去吧！”心里虽然很高兴，却不敢在父母面前造次。他在后面嘟着个嘴，不知道细细念叨什么。
老实说兵的话在我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虽说是我们的玩笑，确也是这样的巧合。但我不喜欢兵把我当做女人一般来看，能够像正常夫妻那样结合，能够得到两方家人的爱护而厮守固然是令人欣喜，可隐约又觉得这样的期望遥远而坎坷。我爱兵，也希望和他在一起生活，只祈求身边的这个人，能够一直温暖我。这样的愿望会不会太自私呢……
车行得很快，直接来到省城的医院里，据说这次用了爷爷的关系住进了不错的军医院。看来爷爷想要和解的说法是真的，对于那个冷漠古板的老头，我的印象几乎淡得只剩下遥远的背影。
这是一间单间的老干病房，估计也是爷爷的关系吧。走进病房时，太爷爷很安详的靠在半撑着的电动病床上，七婶儿守在一旁，见我来了立马把我拉到床边，“一直在念你……”我点了点头，对婶婶露出个微笑，或是也十分的僵硬吧！
太阳西斜的时候太爷爷醒过来了，见到我先是自嘲地笑了笑，“他们还是把你叫来啦？”
“我早该来的，您就不该瞒着我，如果……那我不是要后悔一辈子？！”极力地忍住，让表情自然些，更自然些。
“呵呵，不会的，我一定会等玉成的！”太爷爷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我赶紧起身帮他却被太爷爷挡住，“我可以的。”说着，老人竟然撑着坐在床边想要下地，我惊恐万分地护在他的身边，“可以的……可以的。”太爷爷一边说，一边示意我把一旁的轮椅推过来。
这时，七叔七婶儿走了进来
，吃惊地跑到床边，“太公，你还不能起来啊！”七婶儿一边帮我扶着太爷爷坐到轮椅上，边叫七叔找医生，被老人家拦住了。
“没事儿，没事儿，躺在床上太久了，我想出去转转，玉成来了我就好了。”太爷爷摆着手，不见刚才躺在病床上时的虚弱敢，甚至还很有气的笑了起来，捏着我的手。
“可是外面现在太冷了……”七叔知道拗不过太爷爷，嘴里劝着，忙把毯子和厚棉衣递过来，七婶儿接过去给披上。
“就在院子走廊转转，一会儿就回来。”这时的太爷爷显得尤其和善，全没有过去张口为令、行随我意的气概。叔婶见拦不住，就只好顺着老人的意，帮忙穿好鞋袜，裹得紧紧的让我推着轮椅出去。
临到门口，七叔拍了拍我的肩，“我们在后面跟着，如果风大就劝太爷爷回来。”言语间眼神有些湿润，神情复杂悲伤，我忍着被气氛感染的情绪点点头。
外面风不大，虽然已是冬时，难得的晴天用整个白昼温暖了大地，太阳金红地轻触山巅，把旁边的薄云染得一片殷红，像是裹在金纱里的火焰般煞是好看。
“今天运气不错啊，还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夕阳。”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的回廊上，太爷爷看着那晚霞，开心地笑了起来。
“恩，等您好些，我陪您回家看，还是家里的风景入眼。”
“玉成，太爷爷想跟你说几句话！”
“恩，我听着呢！”蹲到老人身旁，太爷爷抓着我的手，冰凉衰弱，我赶紧把毯子拉上来盖住他的双手。他就这么一直握着我的手，双目含笑地看着我。
“太爷爷知道因为你爸你一直都不开心，从小我就想方设法让你像别家的小孩一样快快乐乐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或许真的不应该把你从你母亲那里接养过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你妈，对你她是没得说的。即便有些时候她必须选你父亲，而不是你……”顿了顿，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小子头发和你爸一样硬，脾气也一样的倔。不管你以后能不能原谅他，我相信有一天你能明白你哥哥去世时你父亲的感受，那个时候应该就不会再恨他了，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坚强，他的内心远比你想的脆弱。每次看到你我就特别揪心，你一直很懂事不让别人为你操心，安安静静地，受了委屈也不会说，更不会像别的小孩一样撒娇，还有你远远地看你父母的神情……”说到这里，太爷爷竟然哽咽，这让我不知所措，只能靠在太爷爷的腿上，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直在眶里打转。
“其实我没有那么不开心，跟您和姑婆一起我很开心，真的！”
“扬扬啊，你妈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挺好，男孩儿就是应该张扬一点。如果怪就怪我，不要怪你父母，是我要把你接过来的。”这是太爷爷第一次叫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我惊讶地看着他，好像面前的不是那个记忆里的老人。“你记得我挂在你屋里的那块匾吗？”
“福随善喜。”我答道。
老人点了点头，“只要你乐观、快乐，福气就一定随你左右。上次你带朋友来玩，我就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笑得多了，气色也比以前好，听说你每天还跑步，想必是那些朋友的缘故。能有这样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但是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太爷爷给你的四个字！”
“恩，我记住了。”
对于那天傍晚的对话，每每在深夜萦绕于耳，原来太爷爷一直在检讨自己，一直后悔自己的所谓带给我不快乐的童年。但是他或许不明白，因为他和姑婆，我有别人没有的快乐，有别人没有的幸福。后来母亲听到我复述的那番话，久久没有表情，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还恨着太爷爷，可我知道有些事对于我们来说，遗忘远远要比追究更得解脱。
两天后，太爷爷因为心力/衰竭在昏迷中驾鹤西归，没有太多痛苦，享年103岁，按照老家的规矩对外宣称虚寿一百有八。
葬礼隆重而繁琐，由于太爷爷的年纪和威望，出殡的那天甚至在棺木边举了高杆燃起黄烟，引得附近乡里的人争相观望，庞大漫长的送葬队伍被黄色的烟幕裹挟着前往翠松青柏掩盖的山林。
谢了土，夫母没有留在祖家守岁，带着我回到家里，倒是爷爷第一次回到祖屋百感纠集地迎接新年。
第一次单独和父母过年，我还没有从悲伤中回过劲来，母亲看我这样也只能叹气。学校方面，由于我情况特殊，所以允许我开学后单独补考，听母亲的意思大概是走个过场，分数自然是不会太低的，这样一来面对数学和物理我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过完年，我第一次跟母亲提出要学画画的要求，母亲自然是十分赞成的，但是听她从父亲那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开心不起来。大致是，作为爱好修身养性可以，以后的路早已有了安排。我没有太多意见，反正从小不就是这样吗，安排好了照着去做就好。
晚饭的时候，母亲提到了兵在家里住的事，父亲神情似乎不悦，只说了句“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母亲只得回道：“都是不错的孩子，相互之间帮助激励，有不小益处。”传来一声闷哼，这顿晚饭便令人郁闷地结束了。想起太爷爷的话，看着对面这个冷着脸的人，心里的畏惧却第一次冒出了怨气。
还没过初八，学校里就开始提前上课了。母亲担心兵不好意思来家里，和我亲自去车站接了兵回来，臭小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愣了许久。重逢的兴奋和快乐还没预热，就迎头撞上了冰山，面对父亲审视的目光连我都觉得坐立难安，更何况兵。最后还是母亲抱怨吓着孩子，拖走父亲才稍微解了兵的尴尬。
“刚才汗毛都立了起来，好怕你爸过来揍我。”一躲进我的房间，兵立马灌了口水，拍着胸脯。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然怕我爸的。”
“我什么时候做亏心事了，你少给我胡扯！”某人没回过劲来，有些急了，就像我爸就在门口随时会冲进来一样。
“你做得还少啊？就在这张床上……”话还没说完，立马被捂住嘴。
“你别乱说，我可不想挨你爸揍！”
“怎么？！你想不认账啊？！说着我伸手去抓小怪兽，邪恶地笑起来。兵立马跳开，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正在嬉闹着，母亲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小兵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一会儿我们去买。二楼都被扬扬占了，不然你们两个在一层好些。”
“没事的，麻烦阿姨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今天我家里有事，明天我爸妈过来，我妈说一定要来给您拜年。”兵趁机装巧卖乖。
“哎呀，早知道你爸妈要来我就准备下了，明天一早扬扬爸爸要去省城呢……不过没事儿，他不在我们还自在些。”说罢一起偷偷笑了。
父亲的缺席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连想都不敢想象他那张冰山脸面对兵的父母的样子。如今想来那时真傻，父亲那样的生意人，面对别人怎么可能冷脸相对呢，或许我是很少见到他的另外一面的缘故吧？！父亲已然成了动画片里魔王的形象一样被定格了，直至今日只要想起父亲，脑海中的印象依然是冷若冰霜。
第二天中午，兵的父母就带着小美过来了，我和兵一块儿去车站接，母亲一早就在家里和阿姨一块儿收拾屋子。一进门兵的母亲就不住地夸家里怎么漂亮，一听兵说是我和母亲一起设计的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一片恭维声里，母亲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
“这像不像是两家见面啊？”趁着和我去厨房拿水果的空，兵挤在我身边，轻声说。
“什么两家见面？”没听懂，本来不就是两家见面吗？
“我带你见了我爸妈，然后我又见了咱爸妈，现在双方父母见面，接下来就是讨论婚事，再不久你就嫁过来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脑子想什么呢？嫁什么嫁？怎么不是你嫁？”白了他一眼，这个开玩笑不分时间的呆子。
“怎么？你不想嫁？”
“笨蛋，端东西出去吧！”心里虽然很高兴，却不敢在父母面前造次。他在后面嘟着个嘴，不知道细细念叨什么。
老实说兵的话在我心里掀起了一阵波澜，虽说是我们的玩笑，确也是这样的巧合。但我不喜欢兵把我当做女人一般来看，能够像正常夫妻那样结合，能够得到两方家人的爱护而厮守固然是令人欣喜，可隐约又觉得这样的期望遥远而坎坷。我爱兵，也希望和他在一起生活，只祈求身边的这个人，能够一直温暖我。这样的愿望会不会太自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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