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秋是很短的，夏天刚走，还没来得及察觉，冬天就到了。立冬一过，逼人的寒气就开始侵入肌肤。这几天，无患子和银杏的树叶都开始转黄，过个夜落得满地都是，脚踩在上面，发出细碎的喳喳声。春生最喜欢这种感觉，常常在这个季节挑些安静的小道，一个人慢慢地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深切地感受到秋天。

上个周末天气尚好，春生本来想和一水去爬山，没想到一水冷不丁来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太淡了？”春生有点愕然。倒不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春生也跟一水提过，那时春生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不够亲密，两个人决定以后尽量多找些共同时间。这两个月来春生倒是觉得两人的感情比前些日子好一些，就像在熬汤，小火慢炖。没想到现在一水突然又提出这个问题，让他有点意外。

“那你怎么想？”春生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太淡了，没有恋爱的感觉。”一水在一旁侧着头。

“嗯，那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做好决定了？”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行，如果你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好聚好散吧。”

一水不再吱声，两个人默默地对坐着。

可能一水也没想到春生会答应地这么干脆，春生并不是不想挽留，只是他知道，感情的事如果其中一个人不想继续了，再做努力也是徒劳。所以与其纠缠不休，还不如给彼此自由。

“以后还能做朋友吗？”过了好久，一水哽咽地问。

“你觉得呢？你以后不会把我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吧？”春生反问道。

“不会。”

“那就好。”

“天越来越冷了，你该换条厚一点的被子了，别整天手脚冰凉的。”

“嗯，知道了，你也是，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那我走了。”

春生起身送一水，门一开，一阵寒气袭来，本来刚才好好的太阳，现在却有点阴沉，看来这天气也不适合爬山了。

送完一水回来，春生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虽然两个人谈了也将近半年，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分开也许是注定的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寒潮会来，看来这个冬天又不太好过，春生不觉地裹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