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如果您的时间不是很丰满的话，那么还是建议您改在闲暇时刻再来欣赏这么冗长而蛋伤（蛋蛋的忧伤）的文章吧 ^---^

“咔嚓——”打火机火石发出熟悉而厌恶的弹响声，一支雪白的烟在黑暗中被点燃。

讨厌这样的声音是因为能听到的都是在公共场合，这就意味着你即将被迫遭受二次吸烟的危害，还常常要忍受恶臭的蹂躏（尤其是从那些脑袋浮肿、口腔如粪坑的老板、当官人的口气）。若是在寝室，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那就更讨厌了。通常我还会我爱屋及乌地讨厌打火机的主人，因为这至少说明他（她）是个缺乏素质和教养的人。我不常吸烟，但足矣了解“吸烟有害健康，在公共场合吸烟会危害他人康健”这个常识，如果真的需要的话，自己污染自己就好了，何必做强行危害他人生命的事呢？所以，我一直认为，酒适合一群人喝，但烟就应该一个人抽，这样才能真正静下心来享受烟草带给身体的快乐，也不枉费你用生命和健康的代价所换取的意义。——小时候我一直在思考探险家的意义是什么，怎么会有人把用生命做赌注来换取体验的经历作为人生事业？后来我明白了，人的确是拥有很多比一直活着更重要的东西的——那样做才算值得。当然，“烟”在社会中除了用来吸还有牵绊着很多别的复杂的用处，那些另当别论。

以上这些意识流的叙述便是我现在窝在科室昏暗的洗手间打开排风原因。

一

   第一口，猛吸。如同婴儿吸吮母乳般，如饥似渴地浇熄大脑皮层发布的尼古丁预警。思绪自然而然流向他。——太多电影情节的熏陶使我们得知，烟代表寂寞，形容抽不完的惆怅。而他，就是个烟瘾很重的“小孩”。其实我根本没有烟瘾，抽烟和打飞机一样是种扑灭寂寞的有效方式，但药效仅限即时，或者稍事延长一点。随之而来的落差往往构成欲求不满的空虚感——直白的说，就是“有点想他了”。

是的，我是个有同性恋倾向的人。

首先，必须解释，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倾向，或者，不知道这和自己从小父母离异、家庭变故的经历有怎样潜移默化的联系。只是一直清楚那很自然的天性。上学的时候，我崇拜那些有着偶像般气质的男生女生们，那种只有年轻才有的不羁的气质让他们的青春显得不虚此行。而自己却是个很自卑、很内向的小孩，甚至都不敢主动和同侪们说话，一说话总是面红。所以，我常常眼巴巴地向班里那些肆无忌惮绽放青春的风云人物投去羡艳的目光，幻想着自己是他们。而现在，当我足够了解了这个世界与社会，并发现已经没必要怀揣自卑心理生活的时候，校园生活也已结束，没有机会再去豆蔻年华，在女生、男生面前扮演自己想成为的角色。

同样的，我崇拜那些第二体征明显的男生们。我总幻想着自己是他们，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吸引着女生的目光和蠢蠢欲动的芳心。——青春期的性幻想是难以解释的。——久而久之，也就变成喜欢上他们。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应该就是这样吧。

再说说“他”。他是我大学三的的同学，标准的狮子座性格。因为来自农村，个性中又带有憨厚的傻劲儿，所以他总是横冲直撞。有时他又很自以为是，比如他吉他玩得不错，也会自己作曲，就狂妄地说周杰伦那些都是垃圾玩意儿，但过一会儿又对周杰伦的歌问这谁唱的这么牛X。因为在上学的时候。我的宿舍有很多玩音乐的哥们儿，课余时间他总来我寝室练吉他，因为音乐知识了解很多，又会写歌词，所以他也乐得整天与我粘在一起。

就是这样一个粗犷毛头小子，我一个高贵有文化有思想知识渊博的天蝎座对他产生好感了，还把初恋、初告白都献给他了……

开学的时候他又能见到我了，那个屁颠屁颠的高兴劲啊！他还当着全班的面抱我，还调皮地指指脸颊让我亲他，当然他只是调皮闹着玩儿。但我没敢亲他，怕同学们偏见。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明明已经做什么都可以了，到我真的喜欢上他的时候，怎么一表白就“见光死”了呢？那我不说出来，是不是还能像男女朋友一样玩在一起呢？

那天我俩很平常地两个人在宿舍，他练吉他，我看书，我想反正我也很暧昧地牵他的手了，不如就表白吧。

“小飞……”

“嗯?”

“我喜欢你”我鼓足勇气认真的说。

他看了我一眼，呵呵地笑笑，不说话。

“真的。”

“然啊，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

之后别的室友进来了，我们也就不说这事儿了。

再之后他就渐渐疏离了我。因为这该死的告白，那个花团锦簇的春天显得特别萧瑟……

唉！太难了！

二&三

接着抽第二口烟。一氧化碳已融入血液循环，血红蛋白负赘变慢，所以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晕眩。想起那个教我真正学会抽烟的哥们，也是河北人。他看我抽一口吐一口，说我教你。他抽进一大口，然后就闭嘴了，端坐在那里看着我，鼻子也不出气儿。那口烟就被他的胸腔消化了，不需要吐出来。呵、原来这就叫抽烟啊！

于是我又照着他教我的样子为深吸了一口。似乎能感觉到烟雾融入胸腔，由肺泡进入全身血液。当你感知你的身体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也可以现实得很可怕——人不过是一具动物的躯体而已，现实血淋淋地告诉我们。但你依然会为它能够承载感知自己存在的灵魂而感到不可思议。

四

粘稠的口水含糊着七星烟特有甜甜的口感，在灼痛的呼吸道前端继续分泌出卑微的愉悦。

第四口烟，想起了生命。此刻变得像烟雾一起变得缥缈、变成流质的，除了意识、这一支烟的时间，还有我们的生命。生命是什么？一次轮回中的偶然迁跃？一段日夜兼程的路踽行逆旅？一袭爬满狂欢的宏远孝袍？尼古丁的作用让我感觉不到死亡和悲凉，但清楚直面它的分量有多可怕，生命之轻浮有多不可承受。“不存在”是怎样一种感觉？像母亲去世时的样子，一动不动，身体冰凉，表情定格？只要活着就无法体验，而不存在了亦无从体验。怪不得史铁生说人生没有忌日，只有生日。但是，即使灵魂永生又能怎样？另一种形式的生命已然不属于现在的自我，如同童年时的那个自己已然不存在了一样。那是一种无法快乐的循环悖论，在宇宙大爆炸前就已布置。人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神！

五

我蹲下来，因为没地方坐。有点呛。七星不适合抽到烟屁股。

六

第六口，还是想起了他。有些东西就像吸烟时这负罪感，根植在潜意识的土壤和灵魂连体，挖除不了（除非毁灭自己）。比如，懦弱，这种东西。长大后我曾以为不再对世界保持敏感，但在对待感情方面的我依然是当初说话时面红耳赤的孩子。

我的生活圈并不算狭隘，可以接触到很多比他更有吸引我的男人。解放军医院来看牙的军人很多，曾有个老家河南的军人，浓眉大眼，笑容俊郎而淳朴。我悉心地帮他理根管、封药，和对待所有病人一样嘱咐他注意事项。我似乎对他有过心动的感觉。

还有很多做正畸的学生，有一个笑容很灿烂，傻傻的男孩。只见过两次面，我却时常幻想着跟他告白，然后成为一对恋人，一起过大学生活，毕业，一起生活，一起旅行，一起逛街、去游乐园、自驾露营车到处旅行，在摩天轮里亲吻，在久别重逢后相拥……就这样一直过着单纯幸福的生活。

   也许他们真的就是注定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也许只要放下矜持再勇敢一点就可以成好朋友，但和所有正常程序一样，即使触手可及，我也不愿逾越这一步。于是，只好一再错过那些轮回中汨汨的述说，继续奔波，继续漂泊……

七

   看着烟头渐渐冒出，烟灰堆积得很长，快要到支撑不住的临界点。我不禁笑出来，原来不只是植物和男人的那玩意儿会渐渐伸长。我轻轻抖落，它就掉下来，只剩下越来越短的一截玩意儿。在烟雾缭绕中生命也变得渺渺如烟，但须臾的愉悦终将只剩一截烟蒂，就像浮生苦短，也终将是一具尸体，几许尘埃。

可不可以不疲软？可不可以不用过期？可不可以有永运不用修理的机器？可不可以夕阳无限好？人总是不停地尝试神的快乐，然后为后果承担责任、偿还代价，却总戒不掉不断地去体验。因为人不是神，但也不甘只是动物。从亚当开始，人就回不了头了……

最后抽一口就扔掉吧。想再抽一口，但该推开门继续生活了。继续做什么？不知道，但有很多事，愿意做的或者不愿意做必须做的不用做的。比如，梦想。比如，现实。这，应该就叫折腾吧？但人们都称那玩意儿为“生活”。

尾声

如果生命只有一支烟的时间，你会用想起谁？

跫音

能不能给我一根烟的时间

把故事倒带  从头再演一遍

你送我的亏欠  让它留在续篇

如果你想挽回我也会等你  回我身边

姐妹篇→《我的初恋故事》http://www.feizan.com/space-15466-do-blog-id-150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