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追逐两百年》BY疯子的笔录(玄幻温馨萌短篇 僵尸&天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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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645 次阅读  2012-10-22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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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久隔万年的景象,久违了——天花板。
  
  眼瞳急速扩大,墓室里不易擦觉的光线最终还是进入我的眼球。我躺在一副被打磨过的石头做的棺材里,身躯上长满了乱七八糟而我又不能说出的东西,味道好难闻。
  
  我看着那以前常盯着的室内顶上总错复杂的花纹,让我感到熟悉百倍,却又陌生,记忆里,那些都是完好无损的。
  
  像拼图一样,缺了一块有一块。还有声音,冷兵器、人类、还有号角、那些声音也不见了,战争过去了吗?
  
  多久了,我躲了多久了、我期待多久了、我睡了多久了。
  
  结局如同“期待”字面上的意思,始终是期待……我没能等到战争过去,我自己倒已经先过去了。
  
  在我以为我会睡得永远不会醒来就像一头烫死的老母猪一样狼狈的时候,我有莫名其妙的醒了,诈尸了。
  
  就像女娲补天、精卫填海一样的神奇——我诈尸了。
  
  我拍开了一只搁在我胸上的一条胳膊,从装载我的棺材里跳了出来,那只胳膊的人类,大约才死不久,脸上还有惊讶和不可置信,背后插了一箭,力道不错、正入中心脏。看来是死不瞑目。
  
  我猜想他是盗墓贼,而且是刚入门的白痴,无防备的将手伸进棺材里,让我染上了得以人气得以复活。【忘记那个啥了,盗墓中僵尸染上啥会复活啥的= =】以前在墙上防敌的武器也发挥了作用
  
  耳廓贴在张了苔藓的潮湿墙上,流水声流进我耳道里,我惊得浑身一颤。
  
  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我摸索着墓室,在躲过不知道多少个奇怪的机关后,我一蹦三丈高,直接跳出来,结果不小心蹦到了小溪里,我扑腾着,还想叫救命,我沉了半天才发现,我根本不需要呼吸。
  
  我一秒都没费,干脆自由在水中做转体运动,全体都被柔滑的冰冷感包围,水流划过身体的每一寸,随时冲走常年在尸体上长的东西。我碰到了水底,有鱼从眼前游过,在眼前摆动尾稽,甚者,跑到我身上寻食。
  
  我咯咯的笑着,却没将它们吓走。
  
  我是一死物而已。
  
  我拖着裸着身体,皮肤漏出来了,常年不晒的肌肤,在黄昏下倒是显得白皙,我潇洒一撩头发——我没头发,腐烂完了!
  
  啊,像是石头刻出来的雕像一样,我快石化了……啊,还有衣服。我三下五除二立刻跳回古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盗墓贼的衣服就往身上乱套。
  
  然后,重见天日!
  
  刚爬到陆地上时发现个人,他的呼吸很微小,刻意屏住,却很均匀有规律。躲在树桩后面。天很昏暗,甚至觉得很混沌。看不清他的脸。
  
  来者不善,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但我没去理会他,便是不在意了,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怕——我是粽子我怕谁?
  
  大概是这话太过于自大,在我穿好□的裤子时一把剑带着青雾直往我脑后招呼,我木讷着偏头让它擦了过去,我不明情况,看了那剑的踪影,吓了一跳,鬼才知道给张了眼睛似的,顺时针旋转180度,又按原来的途径飞了回来。
  
  我拔腿就往躲着人的树桩的方向跑,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同样可以用在这里。
  
  速度比剑慢了一拍,正当我以为那剑要穿透我身体,顺便砍断骨头倾听那骨裂声如弦音的声音时,我不小心跌到了。
  
  那人大喝一声,猛烈推开我提起剑,剑尖狂风暴雨般往我头上落,为了躲避我在土地上翻滚了两次,只觉得耳中轰鸣,偏头一看,心中只剩下一惊。身旁多了一个直径精确到小数点一百位的大洞,离我胳膊就那么一、二毫米。
  
  他朝我闷哼一声,凌冽的剑光狰狞的笑着。
  
  “居然成精了,哼”
  
  像似和自己说话,实际上表明了,我,必需得死。因为我是僵尸。言外之意是,我会祸害人间。
  
  我心中泛着嘀咕。他剑尖一次次落下,我就一次次躲开,泥土上全是洞,那家伙依然是不依不饶。
  
  双手撑地脚一上去就朝他那脸蛋就踹了过去,他手疾眼快的用剑挡住,我忍者痛借机踢飞了剑。他倒不慌不忙得着极像太极的功夫以柔克刚,擒住了我的脚踝,我转身,甩着另一条腿踏在他脸上。
  
  可惜了没鞋子,不然可以烙上一鞋印。
  
  他捂着脸,用法力控制着剑回归,他狠狠的瞪我。看似赌气般的对我说。
  
  “道家的任务是消灭一切僵尸”
  
  “僵尸艹了你们祖宗十八代吗混蛋?”
  
  我跳跃到树上,以便设法逃脱。树很浓荫,一派生机勃勃,黄昏光线下的阴影尽是黑暗,容易挡住实现,整个世界就像是虚幻的。
  
  他的剑偏偏却是反光的,刻着一个名字——道本。
  
  那个天师叫道本。持着剑,剑上的青雾渐渐变了色,越深,后来干脆和夕阳做了对,是很阳光的色彩,金色。
  
  我捂了脸就开始跑。我讨厌这种气息。倒不是我讨厌阳光,上面似乎会吸收阴气转化成能量,这点使得身为僵尸的我很讨厌。
  
  又所谓,溜之大吉。
  
  我是路痴,从以前就是,所以一直保持到现在。在林子里以无头苍蝇的精神胡乱闯荡了一阵子后,我放弃了以感觉找栖息地,我现在倒羡慕树上那些鸟。
  
  羊肠小道是我唯一的出路,我连小溪都找不着了。
  
  小道尽头有人家但我确定我半夜去敲村民的门,会被妇女火老太婆们用防狼十八式打得永无翻身之日。我自然很是迅速的打消了借宿的念头,我记性还没差到我忘了我身份的问题。
  
  我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后,才发现天无绝粽之路。
  
  庙前绿树环合,正大门元距离隔着村子,茂密的树叶为庙身遮挡着身躯,绝佳的逃兵躲避处。就算在我那个战乱的年代里,一个小军队也很难发现这里。
  
  

2、追逐
 
  右脚刚踏进去一步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踏进了一条老天绝对作弄我的不归之路。我瞅这里面正烧着木材烤着兔肉的人,我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和此庙说再见。
  
  事与愿违的事情是常有的,如果有一把剑架在你脖子上,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一样不敢乱动。
  
  “这是我家,客随主便”
  
  啊呸,我墓室都比你家干净。
  
  “对待客人也要礼貌,这是常识”我语气极度不好,声音像是从寒冰挖出来的,但至少比他好,他是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他脸上写满了没兴趣和你打唾沫战和持久战,空闲的手渐渐从小腹抬到脖子处,我感到了那把剑已经开始兴奋的在空中磨牙齿了。最后他在颈动脉处坐一横的动作,我尽力向后仰去。
  
  道本扔了只剩下骨架的兔子,收回了剑,拔腿就往我逃跑的方向追去。
  
  一切就像猫和老鼠的游戏,我视死如归的跑,他含情脉脉的追,我对他说我不喜欢打斗和看见血,他给我说僵尸没有晕血症,说话间还有即将爆我头的一剑。
  
  道本是不依不饶、不眠不休的追杀,在我眼里他丫还是个不伦不类的家伙,明明穿着布料做的衣服却偏偏在冬天穿,夏天穿动物皮。太傻了,可惜了这么张精致的脸。
  
  他的潜规则——追你追到天涯海角。这绝对不是追情人,是敌人——我是不是死后躺的风水位置不对才摊上这么个运气啊!
  
  这一追的时间挺长的,用现在的时间说应该是二百年吧?
  
  其中的性质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一开的为民除害变成了不赢他誓不甘心的情绪。
  
  我当老鼠当得自在,多是在暗处看他消耗体力,然后我自个左瞧瞧西看看,玩去了,我对时代的变化和社会的发展很感兴趣。
  
  当我得知地球是球体的这一真理时,我非强迫性的死敌环游世界,只是我两经过的地方可能会有破坏,我是无辜的,看我纯洁的眼神……【= =……
  
  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追来逃去究竟有什么用,总之,我偷渡轮船、火车一些比较先进的交通工具不止一次,他不敢轻易下手,我也乐得悠闲自在。他把我逼近死路也有常有的,只不过我都忍了,只是次数多了我也会病猫发威,不发威还真对不起我万年大粽子的称号。
  
  曾经咋一个宗教名为伊斯兰教的教堂里干过一架,幸亏是两个人都注意着无辜,除了一个教堂倒塌外没有什么牺牲的。多年以后绕到那里,那些信徒的子子孙孙将那一日定位了纪念日,要向信仰祈祷一整天。
  
  中间大小战争还是有的,但到后面,一切都平静下来了,那时我以为世界的矛盾就这样化解开,真的就这样和平了。
  
  那根本就是一个梦嘛,也许我本身也是一个梦……
  
  小朋友是一场可爱的,特别是场得很像我小时候的孩子,他似乎和父母走散了,村庄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很容易找到他的父母,但我还是牵着孩子去集市玩了,他脸红扑扑的,很欢乐的跟着我转。
  
  嘿,小子,你就是我小弟。
  
  不知是我可怜他还是念在那张脸上的相似度,我竟然将自己给自己买的东西全给他吃了,他的胃简直是无底洞,吃完后又用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于是我心被射了一箭,以至于我从早到中午一直没有吃东西。
  
  我当然也不需要那食物只是嘴馋而已,比我那时候的东西好吃多了。
  
  社会发展之快。
  
  “大哥哥,你好好看”——于是我更乐意出卖自己的食物了。
  
  我没想到头发依然会长,我却是没有时间打理,只是拿爪子胡乱截一段下来,一直保持在中等的位置。
  
  红薯、包子、还有水果——嘶,这小子真能吃。
  
  越往前走,摆摊子的人就越少,人大多都和我们走的反方向——快溜达完了。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集市,走完集市后显得特有自豪感,在我面前不知道对谁耀武扬威,我眼睛快被他的脸闪瞎了。
  
  我也在一万多年后有一种当大人的感觉了。
  
  我脸刷的一下变白。一脸惶恐,但是我为什么还能淡定的往前走啊喂,耳畔边只听见一闷声,左肩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贯穿前胸后背,我一脸抽的蹲下来捂住伤口,凶器被那个家伙给用法力抽走了。
  
  小鬼被我先哭了,我一脸惊。
  
  衣襟上慢慢渗出血液,紫色的血液,这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晕血,因为我除了痛还是痛。只是我恨鄙视后面那个穿着休闲装却还披个袍子的天师。
  
  “哟?现在想伤害人类了?”
  
  只要不是白痴,一看就知道我一躲开受伤的绝对是小鬼头。
  
  我用一面咬牙切齿一面装大无畏,用路边摘的狗尾巴草逗乐小鬼头。
  
  道本揉着太阳穴,“不,谁让你体积太大了,看不见你前面的情况”
  
  “我草!?”
  
  小鬼的注意力全在狗尾巴草上面,我用它在小鬼脸上画乌龟,他被植物弄的痒痒的,最后破涕为笑。我编织成了一个环送给了他。
  
  他笑着,太阳光了。
  
  道本雄赳赳气昂昂窜到小鬼身边,拽了我胳膊就往别的地方拖。
  
  “放开”嘶,扯到伤口了,疼啊,完全不敢乱动。
  
  “误伤,我帮你止血”
  
  “哦不用你操心。”
  
  他狠瞪我。“哼,只是怕你下次交战你发挥不出实力”
  
  “不会有下次!”
  
  已经追了两百年,你他妈不烦老子烦!
  
  他一言不发的拖着我走,我只剩下了鸡飞狗跳的分了。小鬼你挥手是什么意思!
  
  道本有一种神奇的天赋,城市也好、农村也好、天堂地狱也罢,也总能在那块区域找到一被人遗弃的房子,只要填补下大雨,他就可以睡在那儿,整一个随遇而安。可重来脏的不是他,是我。偶尔狼狈的是他,经常的是我。
  
  他脸上的表情向来是很单一,我就重来没摸透过他的心思,除了常挂在嘴边的为民除害,他也不可能摸透我,我会思考,但思考的次数很少,却很有用。
  
  道本的包扎技术已经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为我在肩上捆扎了五次,五次后的再加一次才基本砸好,布条不晓得从哪儿弄来的,反正5、6米差不多,是浪费!浪费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真是可耻。
  
  他帮我包扎好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脚将我踹出他“家”的大门,留我一个人在外面语无伦次的骂他。
  
  果然又一次丢了面子。
  
  我土头灰脸往外面走,在集市那边又遇见了小鬼头。
  
  还有他母亲?
  
  “感谢收留”我喝着小鬼头母亲泡的茶,茶水入口很香甜,不苦,我是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茶。
  
  只是杯子的制造质量太差,磨得我的手指皮肤难受。
  
  小鬼妈妈笑笑,套上了围裙,“不嫌弃寒舍就好,客人就睡儿子的房间吧”
  
  小鬼头欢呼着终于能和妈妈一起睡了。
  
  我心想此村的人都特别谦虚,又想这客随主便,于是我不客气了。
  
  半夜正在床上挺尸,昏暗的天空里多了一道闪电,之后开始刮起了大风,风喝着雨的倾斜而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无法让我忽略掉,声音沉重而响亮,密密麻麻的传过来。
  
  我窝在被子里不知道为甚这么激动,好似大仇得报,幸灾乐祸的感觉。
  
  等人影出现在窗外,我好不矜持的笑了出来。
  
  我一个跟斗从床上翻了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开了窗,一阵清风夹着雨点朝我脸上扑了过来。道本在外面俨然成了雨的炮灰,头发和衣服全部粘在了皮肤上,隐约可见肌肤。湿漉漉的一身。
  
  他一脸的无所谓让我不了解了几分钟。
  
  我还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他翻了进来躲雨,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其实心里已经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强烈欢乐感。
  
  不过他真当我是宰相肚里连核潜艇都能撑?我是撑饱了没事干吧?我手一挥,将天师那货从床上打下来。
  


3、前兆
 
  从此以后,小鬼头家里多了两个蹭饭的家伙。
  
  也不算是蹭饭,至少我会帮助小鬼头一家两口人纺织,我不会纺织,但是至少我会学习,好歹我以前也是个名为人类的高级动物,可变为粽子后我为什么变笨了或者是以前就笨的原因我不知道,重点是我学习什么都比道本落后!
  
  我喜欢这个村子,所以我留了下来,至于道本为什么同样留了下来,用他的话来讲就是——监视你,以免伤害人类。
  
  每次沙锅打到这个份上,我就将锅扔了,黄河见到这个份上,我就跳了——泥煤!
  
  不过我与他之间的战争算是告一段落。
  
  日子过的别提多美,小鬼头嘴甜甜的,同道本叫我“粽子”的前面一字组成“棕哥哥”,天天喊,月月喊。我教小鬼头叫道本“道老头儿”小鬼头照做了,之后我与小鬼头被他母亲大人罚了跪搓衣板。
  
  大家的生活水平趋势逐渐上升,我心里确实一直有忐忑不安的感觉,就像海啸与火山爆发来临前的平静一样。
  
  去集市时,虽然那儿依然热闹
  
  去集市时,虽然那儿依旧热闹,但物品种类已经没有以前那样丰富了,我想买的东西没有找到,我空手而归。那天晚上,我和道本挤在一张床上,我望着天花板,隐隐猜到有什么不对。
  
  我没有照惯例按常理出牌和他打嘴架。
  
  屋子里静得越发凄凉。
  
  道本率先开口,第一次首先开口到“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粽子?”
  
  一般都是我先开口,很不正经的。
  
  他说话很符合他的风度翩翩。
  
  “当猫和老鼠的老鼠那方”
  
  “身为人类的时候”
  
  “没干过什么,我生在一个战乱的年代”
  
  “服兵役?”
  
  “没有,我躲在一个小国家的太子的墓里,墓里的太子尸体不见了”
  
  “……”
  
  我知道她想说啥,不就是“所以你就躺了进去?”
  
  我嘴一撇“你没见过那混乱程度,耕田种粮食的家庭支柱的男人都被捉去了当兵,接着一个一个的死去,然后如此循环下去。一个家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女的?全去耕田了,她们怎么可能像现代女人一样个个彪悍。一个国家的人民都吃不饱了,还谈什么打仗!”
  
  “我父亲是死在战场里的,母亲是饿死的,只剩下我和奶奶两个”我已经经过了太多的时间,当我以为我可以将这些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记忆像是刻在了那里。我以为我不在身为人类的时候我便可以忘记感情,这时我才强烈发觉——我不行。我有欢喜,悲伤,痛苦。
  
  ——而这时我正在经历悲伤和痛苦。
  
  淡淡的感觉使我更想抓狂,想张牙舞爪,嘶声呐喊。
  
  “我和奶奶白天到处躲那些人,他们也好机灵不是,改成晚上抓人了,奶奶有先见之明,将我藏在了一个地窖里”
  
  “其实那是一个墓室”
  
  “最后啊,只剩下我一个人……”声音越来越淡然,我很难相信我是平稳着说完这些话,最后鼻子里却是酸酸的,眼眶发热。
  
  我翻了一个身,我想,实在没事干就出去吧,我不需要睡觉。
  
  道本盯着我,我全身不爽快,最后按着我脑袋揉进枕头里,枕头还算软,至少我不至于痛的大叫。
  
  “试着睡觉”
  
  “哦哦,果然你是白痴吧?我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闭眼前,我一直骂他白痴,或者数落他的异想天开,他坦然接受了。
  
  恍惚中我见到了亲人,脸上表情特别丰富,哭、笑、生气……不知道表达什么,但是好滑稽,我想笑。
  
  我觉得脸上有些湿润,睁开眼睛擦了擦,我愣了一秒后我才发觉我是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一次梦,枕边还有我在梦中流泪的证据。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道本在床边很拖拉的乱套衣服。我问他。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回头望我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那种带着自豪的声线,莫名其妙的的顺着空气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是道家的继承人,天师一族,在消灭人间虫子上有很高的声望”
  
  你把谁比作虫子呢……
  
  我眼睛替我表达不相信,为什么没见到你家人?
  
  “家里规矩太多,我逃了”
  
  “不喜欢约束啊”
  
  “嗯”
  
  他的步伐和最后一个鼻音而迈动,后面的我,是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叠被子。
  
  道本给我的一种影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但这是被人的性格,谁又能说谁是谁的错呢,我也不过是对自己的身世的一种愿望。
  
  小鬼头在路边玩泥巴,他见我来后,两只脏手全往我腿上蹭。我一脸全是黑的,又忍不住对小孩子爆发,最后变成了红的。
  
  我带着他往集市,打算凭我良好的RP去那里碰运气,试试看能不能买到我想要的,实在不好,小鬼你给我顶上!
  
  事实证明,好运气需要RP250,我和小鬼加起来也不过100啊,hold不住啊,老伯一脸惋惜,货一直都缺。
  
  货不是本地的,是外地的,需要入口。
  
  最近好像被阻断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从集市上溜达了一圈,这次比较留心,货物缺少的都是从外地进过来的。
  
  心里已经升起了雾,到最后扩大到了灾难级别。
  
  我环顾四周的人们,和往常别无二样,砍价的砍价,吹牛的吹牛,打骂情俏的——我多疑了?
  
  不,绝对不是。
  
  小鬼妈妈区一位大爷家感谢他的帮助,我和小鬼特意帮妈妈提东西,我不知道她要送的是什么,一大件儿,一不小心倒下去就能砸碎两块砖的样子。
  
  妈妈叫我们在外面等着她,我们坐在一露天茶馆等,我们在这里确实够唐突了,毕竟这里大多都是打发他们人生中黄昏时光的老一辈子。
  
  个个都是精通时事的。
  
  我无聊挑了个偷听讲话的绝佳位置。
  
  他们谈话不像是才开始,也不是结尾部分,恰恰正在正中央缓冲,我将它们话中的不需要的废话掐去,只留下关键字,我眉梢随着他们的谈论渐渐打成了中国结。
  
  小鬼头大概也听见了“棕哥哥,战争是什么?”
  
  我想了想,心中道,凡事三思而开口,我回答。
  
  “就是双方每一个人打架的复数形式“
  
  “哦!”小鬼头眼睛里露出担心“妈妈说打架不好”
  
  “嗯,但是不一定打起来”
  
  为了让小鬼更放心,我特描写自己的光辉成绩。
  
  “打起来也不怕,哥哥我保护你~”
  
  小鬼一听乐了“哥哥看上去好弱不禁风”
  
  我眼角抽了一下“怎么用眼光看人呢?我可是身经【逃跑】百战,百战百胜,百战不殆,对方经常被我打趴下”
  
  小鬼眼睛开始闪光。
  
  “哦?是吗”
  
  我一听觉得声音不对,回头一看,脊背上汗毛倒竖,我回头向道家的继承人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道哥哥?为什么他跑了?”
  
  “做贼心虚”
  


4、完结
 
  现在的趋势是直线上升后再是垂直下降,一天比一天过得惨淡,很多日常用品都买不到。集市也萧条了许多,妈妈一天到晚在厨房里抱怨抱怨抱怨除了抱怨还是抱怨,抱怨完做下来的饭菜就和她本人一样灰暗了,可以试着打上马赛克,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是碧洋琪做的饭菜。可至少这菜还可以吃。
  
  我象征性的扒了几口饭就开溜。
  
  山丘上,我独自盘腿坐在这里,遥望着山回路转如同蛇盘旋的山间小道,它再长,也没有打到与世隔绝的境界,如果能达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再往后,就是一座大山,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挡住了外界的大部分时间——这里只是一个落后的小镇或者可以称为村子的地方了。
  
  我自认为有点问题的闭上了眼睛,我居然在这空旷的地方还觉得眼睛很累,样子有点像是修仙者的打坐,但我不会冥想。我只是单纯在休息。
  
  顺便怎么想将这里炸个水泄不通,炸成绝境。
  
  我摇头一头栽倒在地面上。
  
  心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么个小村谁找得到哼。
  
  微风扇在我脸上带着脚下所有草尖的欣然起舞,我思维一愣,恍惚中在风中听见了随风飘过的笛声,悠扬、婉转、沁人,喝了薄荷一样,声音又似从远古传来,又开始凄凉而忧伤,我小时候听过,那是一个正在孤独放牧的牧羊人吹的,只不过第二天,他和他的羊,还有乐音——全都不见了。
  
  回去时,早就超过了半夜三更的时间。为了不打扰别人的休息,我从窗那边撬开了窗户,小偷小摸形式的进去了。刚到窗坎子上,就被拖了下去,手上的劲儿被另一股力量反剪在身后。
  
  我倒一口凉气。
  
  能有这样功夫的人除了道本还有谁,随便什么情况都能剪你的手!
  
  昏暗的灯光突然照耀下。
  
  “不管你去哪儿,太晚了”
  
  我一直在那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表示我的肩关节绝对快脱臼了!然后我嘴里吊上了半条魂。
  
  同时不怕死的曰: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没理会我的扯蛋,自顾自的对我发号他的命令。
  
  “不许回来这么晚”
  
  我答应了,只是觉得有别人这么关心有点不自然,不答应又觉得奇怪了……
  
  我所担心的事情一直都未出现过,太阳底下尽无新鲜事,恰似永世太平。暂时性的吧……如果要说实在的硬要被挖出来的新鲜事情。
  
  那就是道本开始做个读书人了,往来经过小鬼家的人总会在门外边看见一个手持书本倚在门框上帅的神憎鬼厌的人。
  
  大家都说这个人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然后想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我在那里对说那些话的人一个个讽刺。
  
  我倒是大字不识一个,五十步笑百步了。道本说我枉活了这么久的年头。
  
  我不置可否。却喷了一句。
  
  “I dislike studying”
  
  于是他白了我几眼。
  
  和平的终点在那天晚上,赫然截至。
  
  此时的小镇还是夜晚,除了格外奋斗的人还在磨皮擦痒的在外面磨叽。其余人都在房里睡了觉。包括我这家人。
  
  我又是犯了老毛病,睡不着啊睡不着,谁见过僵尸睡醒之后还能睡的啊……第一个捕捉到外面灯火通明的是我的眼睛,我还一直在那里骂外面的人真是精力十足。
  
  随后是道本一跃而起,我跟着他去看了怎么回事。本来就对此有点敏感。
  
  我们到外面贴着墙观察情况,进入村子的蜿蜒小道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服装特别奇怪,但是我们认识,那是军服,他们的队伍快静齐,俨然一副要杀光抢光烧光的派头。
  
  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道本把我叫回去。让我带着村民去山上避避难,他可以拖延一些时间,叫他们在山坡道路上准备大石块。
  
  我怎么听他要以身殉职的感觉?
  
  我先溜进去小鬼房间叫醒他们,最后已差不多以爬窗掀墙方式一间一间的叫醒每个人,只是有些家伙居然躲了起来,害得我要靠非生物的方式找他们。我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听见了一些声音,熟悉又陌生又不想听的声音,很刺耳,像鞭炮爆炸的声音,声音不断穿过,却以闷响声告终。
  
  我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将那些长老前辈小P孩妇女给提上去加扔到山口边的男的,我直接用甩加踢——知道他们抗打力能强。
  
  我扯了扯头发,调头就往会走。
  
  我从屋顶上赶到道本那边,他那与入侵的家伙打的可以说的进入了火热化,他开始用带着红雾的剑向他们狂扫乱砍,子弹在他前面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以一敌百,金刚啊。
  
  对方的后勤人员居然还开始打电话报告给研究人员这玩意是什么高科技!
  
  从眼睛里看上去,道本是占了上风,但心里很明白与现代化武器作斗争,法力觉得撑不住!那狂轰乱炸实在是不容小觑。问题是现在对方的人心惶惶的,因为就那么一个人他丫怎么都打不死啊——小强啊!
  
  硝烟味在我鼻腔里徘徊——我差点直接熏死
  
  “道老头!”
  
  “你?!回去!”
  
  几发子弹欣然往我这里飞过,他们现在是乱无章法的发射,因为现在打的是持久战,对我这边绝对不利。
  
  我学着道本撑开了屏障——
  
  “你会!!?”
  
  “我呸!打了两百年,老子他妈的不学着点,还怎么在世界上混啊!”
  
  敌人用一种“这货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眼神外盯着说着活两百年用“高科技”的两位,情不自禁的抬枪,发射——“碰”手指还没有扑通下,心脏初已被一只长的快无法无天的指甲穿透。眼睛瞪大的快讲眼珠子推出来,死后,望着他杀掉自己的同伙。
  
  你杀生也不含糊嘛~不是不杀人类的吗?——粽子
  
  我一直认为,人类是“正义”——道本。
  
  我干脆不接话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单纯,还陪伴了这么久,真是罪过罪过。我小时候便用过石头从墙上跳下来杂爆过那些官吏。
  
  我想,那时我杀的应该是非正义。
  
  不,一定是。
  
  血液染红了道本的衣襟,他的动作掀起风,带动舞,衣袖飞扬,用剑利落直接直击要害,眼花缭乱,让我产生幻觉,他才是非人类刚才的不动,现在的嗜血——他是完全变态发育的吧?
  
  ——脱胎换骨啊。
  
  他脸色越发青白。我知道他快撑不下去了。
  
  我拾起一把我不知道什么型号的枪,就在手中琢磨,突然就冲进敌人人群里观察别人是怎么用的,我推上膛,突然朝他们按下——随着血光四溅。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扔给了道本。
  
  “不要再用法力,浪费,不如用这个”
  
  我闭上一只眼睛。朝躲在小土堆里射击的人送了一发。
  
  道本点了点头,有点费力。
  
  锁定在人群后面的一位征用一根比较长的天线通话的士兵在一声枪响后脸上挂上了不可执行,最后倒在众同伴的身后。
  
  传说中的移动电话,我认出来了!
  
  我没有详细的目睹过现代人的厮杀,所以我不知道这堆人的武器好不好,人数算不算多,但我知道很快道本的体力透支,而对方也是从羊肠小道逃了、跑了、爬了。
  
  道本直接倒在撒满鲜血的地上,喘气声不绝于耳。
  
  我再累也不愿意坐下。
  
  “没想到……有着天,会和你并肩作战……”道本猛喘一口气。
  
  我说“目的一样的嘛”
  
  他点了点头。
  
  我想保护这片土地,每一户人家、每一个人。小鬼头、和他的妈妈,大家在集市上买东西,卖东西,谈价钱,然后再给那个馋鬼吃。我也想和道本在一起度过和平时间,打架也好、斗嘴也罢,反正心里乐就对了。
  
  美好的事情总是在小事中、细节中体现。
  
  其实打架一定要分个高下也不错——也许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嘟嘟声比比呼吸的气息更先到达,我该想到这又是一种武器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一直在死睡,你就一直在陪我”我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太不可思议又觉得那啥?”
  
  道本听后脸上的表情依旧,他缓缓开口“如果这样,我会这样的”
  
  这样哪样啊?能不能详细点?
  
  我吓了一跳,梦确实有过,但我说出来完全知识缓解下气氛开个玩笑啊喂,这是诅咒我死翘翘吗混蛋?不过这样说,我倒是不会反感……
  
  脸上挺热的。天气变热了哈,血液被蒸发了……
  
  “哈哈……那么说定…”
  
  我开玩笑般向他敬礼。
  
  将所有的法力偷偷布置在他身边形成肉眼可见的保护屏,他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很淡定的说,上次在一个地方,我不小心溜进去,结果看见他们研究的比较先进的F-84。
  
  轰鸣声越发响亮,在夜空,当我察觉黑夜里隐藏的东西时,我全身发冷,法力被我用光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挡住这玩意儿,听说威力巨大。
  
  只有鸣啾啾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火药味,热浪冲来,不是一发,有几发。
  
  失去力气的腿只能瘫软在地面上,和道本面对。
  
  我惶恐的望着天空。这辈子就这么惶恐一次——
  
  ——道本你给我记住你的说的话!
  
  *
  
  “道哥哥,棕哥哥去哪儿?”
  
  “回家乡了”
  
  “哪儿哇?!”
  
  “离这里大概不远”
  
  “以后能见到他吗?”
  
  “能……”
  
  这辈子他的第一个谎言。无比沉重,千金一般。
  
  道本将小鬼头赶了回去,自己走向了那次战斗的地方。
  
  路边的村民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连,影子布满皮肤、皱纹,丧曲形影不离。
  
  那次,也死掉了几位村名。是比较年长的老一辈。
  
  粽子死后……他竟然将屏障吸收转为了法力——这算是发狂吗?违背了道家的祖上学。
  
  死后的第二天,村子周围生长了茂密的桃树,比普通的桃树颜色更鲜艳,像血的颜色,但很美村子被迫与外地割断联系,形成绝境。
  
  桃花在道本的脸上打了一个转。
  
  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入侵,不再有无辜死亡,在这里——
  
  我将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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