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信爱情到单身主义 — 一个GAY的自我阐述 （下）
热5已有 834 次阅读 2014-09-02 09:25
因为跟他住得不是很近，所以每个礼拜也就见一到两次。但是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发信息给他。后来才发现每次都是我在找他，他几乎没主动联系过我一次。
有次倒在他身上看电视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右脚上有道疤痕，就问他那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有次路过一个五金店门口，一块立在门口的玻璃突然倒下砸在了他脚上，因为当时伤到了筋骨，到现在他仍然只要走多了路都还是会痛。我刚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好，他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以后要我陪你去逛街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我说“我没想过要你陪我逛街，我自己也不是很喜欢逛街。不过我想要让我的朋友们认识你。”他沉默了半天，然后低头斜着眼对我说“XXX（我大名），我不管你在你朋友或者家人面前是怎样的，但是我告诉你，我这边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不会公开。”
这种类似警告的冷酷语气让我沉默了，我看着无聊的电视剧感叹我们无聊的命运。我觉得我们这样的感情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真的一点安全都没有。有次我跟姚哥在过马路的时候，我想牵着他的手过去，可我还没牵到他的手他就已经把手甩开。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自己清楚”，我说我不懂，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明明是想牵我的手！”我说那又怎样，过个马路而已。他却非常在意，生怕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这多少也感染到了我，我本身在那个时候也是非常不稳定的，对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不知道自己这样一直是同性恋的话该如何过完此生。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对家人出柜，尽管我家人已经怀疑过很多次了。而且我有次跷二郎腿懒洋洋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跟我爸聊天，我说话一时间语气有点温柔，我爸就怒声呵斥道要我说话别像个女孩子一样，这使得我把自己身上半点不和谐的女性意向都怪罪在了自己是同性恋的身份上。我那时候就是活在自己对自己的歧视之中，时刻警告自己要爷们一些，别让人觉得我是个阴阳怪气的同性恋。
我跟我的朋友们说起我跟姚哥的事情，他们都是要我跟他分开，他们说他城府太深了，而且他的消极想法会把我拖下水。我却傻傻地辩解道“其实他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地方的，他让我找到了初恋的感觉”。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陷入了对爱情的幻想之中，整个人就是一天真。不过他确实让我找到初恋的感觉。
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在他租的房子那里下楼的时候，有个地方的楼道比较窄，我们两个并排走走很近，我的手跟他的手时不时会碰到一块儿，我就一把牵住他的手，竟突然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这次他没有像上次过马路那样挣脱我的手，当时整个楼道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后来下了楼来到院子里面我就很自觉地放开了他的手。然后我们两个半天没说话，各走各的像不认识一样。我当时的心情如小鹿乱撞，但又非常窃喜，感觉自己像个学大人恋爱牵手的小学生一样。
“一个破碎的我肿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这是我跟姚哥之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后，我把事情告诉我的好朋友后，我好朋友在他的说说中发表的一句话。
姚是个非常冷漠的人，而我却不是个非常阳光的人。我没有足够的阳光给予他温暖，反倒是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冷酷。
有天晚上我去姚哥家找他，我去了没多久他就接到一个电话，只听到他说“你今天别来”，然后他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沉默。我还没问清是什么情况，只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有人来敲门了。我极不情愿地跑去开门，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叔出现在我眼前。他微笑着走进来就对姚哥说“怪不得你要我别来，原来你私藏了一个小帅哥啊”我顿时有种天昏地暗的失落感，我原本以为他跟他男朋友分手后，这张床上就只有我一个男人睡过了。
可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心里想着，他玩过的人我全部都给他抢走。我就跟那个大叔说，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然后他说叫小姚（他比姚哥大两岁）一起去。我说他吃过了，明天还要上班，让他睡觉吧。
就这样我跟那个大叔一起跑楼下吃了些烧烤还喝了几瓶啤酒。他跟我说他跟小姚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他问我是小姚哪个同事的弟弟，他可能认识他的同事（没想到姚哥已经撒了这种谎，看来他是不想让我跟这个大叔知道对方是同志）。我就随便编了个名字，然后对大叔说你可能不认识。我跟大叔两个人都没有说自己是同志。就这样两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又跑到了姚哥家。他已经睡着了。而且他靠墙睡的，把床铺外沿空出一大截。我想，既然制造机会，我就做给你看吧。然后我把大叔拉到床上，大叔很诧异地看着我，我就开始吻大叔的嘴并跟他一起躺下，为了让活动的动静更大，最后我还top了大叔。整个过程姚哥一直很“平静”地睡在一旁背对着我们，没有对我们的行为做出任何反应。
事后我跟大叔说我平时就是这么插姚哥的。他在这个圈里认识多少人我就会当着他的面把所有人都插得很好看。哎，太好了，有了他这么个好诱饵，我都不用亲自去找新鲜感了。可是当时我就这么说着说着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流泪了，而且很久都无法抑制住的那种，整个非常丢脸，好不容易说了这么镇得住场面的话，却被表情出卖了。结果大叔看我哭了，连忙表示他觉得他伤害了一个小孩子的感情非常愧疚，他不停地跟我道歉然后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睡在床外沿一直默默淌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姚哥从身后静静地抱住了我，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我也什么话也没说。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姚哥已经上班去了。
当天中午姚哥打电话给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他说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说我不会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种软弱的人。不过这件事情在当时确实十分冲击我的价值观。
姚哥是个很内向的人，而且在我看来，许多内向的人往往心思都很深，深到旁人都探测不到。再者，一个人的真性情只会在他信任的人面前展露。我知道他一点都不信任我，我曾经问过他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撇头望向一边说“反正不是个好人”。而且有一次他们酒店有个服务员捡到一包白粉（二乙酰吗啡）交给他，他问我这个怎么吸，我就倒了一部分在一张纸上，将它包起来碾碎，然后卷个一块钱的小圆筒给他说，就是这样，用鼻子吸，吸了之后你会觉得浑身都很软，吞口水都会感到喉咙里面被按摩了一样舒服，长期失眠的人或者伤口很痛的人很适合用，不过用多了会死。他当时整个对我哑口无言，估计是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把我当成坏人了吧。
但不管他相不相信我，我还是想继续了解他，想跟他好好交往下去。有次跟他一起吃饭我得知他喜欢吃鱼。然后我就回家学习做鱼。
一天我成功蒸了一条鲫鱼，试了下味道非常好，然后我就想给他一个惊喜，在没通知他的情况下我跑到了他家。结果他不在家，我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他就挂了电话说他在深圳，要我别打电话，因为会算漫游。我问他为什么去深圳，他说他心情不好。我拿着蒸好的鱼非常懊恼，也没跟他说，我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他说过两天吧。我就直接到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去了深圳。然后跟他在华强北一个小酒店碰了面。
跟他碰面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深圳真地很热。不过看到他之后我就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无所谓了。他在吃鱼的时候，告诉我他来深圳是因为不想上班了。酒店的大堂经理经常要处理客户投诉，可是有个房客吵着说要见老板，老板就扣了他工资还批评了他，他就不想在那里干了。我当时觉得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留校了然后回家里跟家长解释。
我问他对深圳熟不熟，他说还行，以前在华强北这边做过三年的房产中介。然后下午他带我去了大梅沙看海。因为我跟他说我长这么大没看过海。
我们坐公交过了梧桐山隧道就下起了雨。那种瀑布雨下得周围一片白茫茫。这么大的雨在我所在的城市是见不到的，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我看着窗外然后握住了他的手。他看了下我，微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反抗。我感叹道，专程去海边玩却下这么大的雨，真是天公不作美啊。他却说，“那不都一样，玩海水也是弄得一身湿，下雨也是一身湿。”我捏了下他的手说道，“还有我在你身边，你也是一身湿。”他就笑了起来。
当我做好了陪爱人一起淋雨的心理准备时，雨却在车开到海边的时候停了。不过雨后并没有变凉快，还是很热。
来到沙滩上，我第一次看到海，心情非常愉悦。我们买了啤酒坐在沙滩上喝。他说还好没太阳，如果有太阳会很晒。结果太阳就出来了。我说“你真是乌鸦嘴”。真的很晒，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我放下酒瓶拉他起身，然后跟他一起到海水中游泳。我本来想在海水中各种抚摸他的，像一些片子中男优们演的那样，却没想到他在水中非常灵活，我根本无法得手。
后来我跟他一起在海边看了夕阳，那是我目前为止看过的最美的夕阳。我后来每次在一些电视剧中或一些夕阳的景色图片中都会想起曾有个人陪我看过最美的夕阳。
那天晚上我就说服他继续回去工作了。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回来了。
就这样我时不时跑去他家见他，生活非常平淡，直到我刚进入高中不久，他跟我说他打算回他家乡去。
高中的时候我没有住校，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中秋节学校没放假，晚上我没去学校上晚自习，而是上网跟姚哥聊天。
我总觉得中秋节是所有节日中最有氛围的一天，因为月圆这一自然景观的缘故。在这一天晚上，你跟你想念的人都可以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这也是为什么古人很喜欢用月亮遥寄思念的缘故吧。
不久，姚哥已经定下时间说他国庆节的时候走，我说见他最后一面，他说好。国庆节之前一天我跑去他家，然后看到大包小包已经整理一大堆。那天晚上我做了0，说实话我当时就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主动提出做一次0，因为从来没让他成功TOP过我。
结果痛得不行，但我觉得这算是一个不错的ending，因为兑现了三年前跟朋友说过的“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愿意为他做一次0”，所以我觉得值得。
就这样我们分开了，我们既没有确定过彼此交往的关系，那么也不存在在分别的时候说那是分手。我没有失恋的感觉，只是经常会想念他。
17岁的开端跟他重逢，后来全部是对他的思念，让我那一整年都感到日子很长很长。
不久之后我们视频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到了深圳，然后在那边找了工作。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他说他不知道。我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他说等我10年，如果10年之后他来找我，我还记得他，他就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说“不要，10年后你变得很老了，我肯定会嫌弃你的。”他说那就算了。我们就都笑了起来。他说我好现实，很有前途。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10年后我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我混得很糟我就不会让你陪我了。还有，10年之后说不定我又变成直男了。”然后我们继续开玩笑聊天。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对家人出柜，但高一的生活还是比较轻松的，让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我有天没事做就开始看《同志亦常人》。结果看着看着就觉得里面的Justin跟我很像，他也是十七岁，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但是又有不像的地方，我没有Justin那么坦诚，我不敢像他那样当着他父亲的面说“我就是喜欢j8，不喜欢yd，我喜欢吹，而且很擅长。”当时的我觉得这句话非常屌，这是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话。不过在这部剧的五季我都看完后，我决定了我要出柜。
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我把我爸叫到我房间，然后打开央视的关于男同与艾滋介绍的视频给他看。与其自己跟他解释，还不如让他看些官方的资料比较方便，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
他看视频的过程中一直很沉默，看完后也只是淡定地跟我说“我以前就怀疑过了，没想到是真的。总之，这件事情等你高考完了再说吧。”我当时也不以为然，觉得这样就算出柜完了，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当天晚上我爸出去了，然后我在看书的时候接到我妈的电话。电话刚一通，我妈就在电话那头边哭边说“你爸已经把你是同性恋的事情都跟我讲了，他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怪在了我的头上。是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下你，不该离婚后把你交给爷爷奶奶抚养，让他们把你惯坏了，任你小小年纪就跟一些社会上的人接触……”我听了之后感到很烦，然后我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了。看书也没心思，那天晚上想了很多很多。
接下来我成了一个孤单的高中生，觉得身边没有任何人是值得我去关心的，因为连我父母也并不想了解我，而只是一味地责怪。我开始每天放学后酗酒，在聊天室随便找人见面，上课画一些低俗的漫画，写作文也写很多H的内容，当时高一的班主任是新招来我们学校的，他找我谈话，我说老师你管太多了，到了高二文理分班，我们就各不相识了。老师虽然当时还是讲了些严厉的话，但是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再加上我当时的成绩一直是五百多，在班上属于中上水平，班主任后来也就完全不管我了。
当时就觉得自己身边没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虽然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但是又觉得向别人提出“理解我”的要求太难启齿。后来我就一直困在自己的矛盾之中，无法自拔。
后来我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越来越无奈，表面上我对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显得满不在乎，我可以随便跟任何人讲我是同性恋，毫无所谓，但我知道自己依然很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事实是我对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交个女朋友去掩饰一下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
想想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姚哥了，我就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他，他听了后也很无奈。后来他就在空间发了一篇日志，标题是《鱼与水的完整对白》，这篇文章是他转载的，大部分内容所写的都的确很像我跟他当时的想法，其他多余的一小部分被他删减了。刚刚跟他要了他空间的密码，聊了半天。好啰嗦，现在把这篇日志贴出来：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能看见我寂寞的眼泪吗？
鱼对水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因为离开你，我无法生存。
水对鱼说：我知道，可是如果你的心不在呢？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不离开你是因为我爱你。
可是，你的心里有我吗？
鱼对水说：我很寂寞，因为我只能待在水中。
水对鱼说：我知道，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你的寂寞。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寂寞是因为我思念你。
可是，远方的你能感受到吗？
鱼对水说：如果没有鱼，那水里还会剩下什么？
水对鱼说：如果没有你，那又怎么会有我？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没有你的爱，我依然会好好的活。
可是，好好的活并不代表我可以把你忘记。
鱼对水说：一辈子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我最大的遗憾。
水对鱼说：一辈子不能打消你的这个念头，是我最大的失败。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可是，你负担得起吗？
鱼对水说：在你的一生中，我是第几条鱼？
水对鱼说：你不是在水中的第一条鱼，但却是在我心中的第一条。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们都不是彼此生命中的第一个，
可是，你知道吗？你却是我第一个想嫁的人。
鱼对水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水对鱼说：当我意识到你是鱼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会游到我的心里。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我以为我对你的爱不会长久，因为那是一见钟情。
可是，我错了，感情如酒，越封越浓越长久。
鱼对水说：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问你答？
水对鱼说：因为我喜欢在问答中让你了解我的心。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等待？
难道你不知道，等待=失去信心=放弃。
如果我是鱼，而你是水，那该多好！
水永远都知道鱼的想法，因为鱼在水心里。
但是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的爱，
因为我也许根本就不在你的心里。
在看了他的这篇日志之后，我时而感到欣慰，因为觉得还是有人明白我的感受的，但又觉得这种程度的理解是不够的，所以我依然闷闷不乐。
我时常在校园里面走着走着就会想，身边这些老师和学生，我有很多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但我们都是相同的生物，蚂蚁碰面都会互碰触角，而我们人类即使擦身而过，相处的距离如此之近，却也可以做到彼此间连个问候或者笑脸都没有。身处于人与人如此疏远的人文环境下，我的同性恋身份不论公开与不公开都显得不重要了，既然这份厄运降临到我头上，我就只能独自去承担。反正别人永远都不了解我，我也永远都不了解别人。
我就这样变得越来越孤独，不爱与人交流。以前的朋友叫我出去玩我也不去，放假我也不回家，一个人待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面胡思乱想，连活下去的激情也没有了。
18岁生日的那天我在租的房子里面睡了一大白天，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敲门声才醒来。我去开门看到是我妈。她一进门就激动地抱住我问我“你怎么了，今天你生日，我打电话你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问了你爷爷奶奶和你爸，还有你几个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我说我想睡觉。她确定我没事之后就问我吃了东西没有，然后说今天我生日，她要陪我庆祝。我在她的催促下洗漱完之后，她非常豪爽地对我说了句“走，陪妈妈去喝酒”。
从那次之后，我慢慢感悟到了生日的含义。一个人被他的母亲给予了人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天，就是那个人的生日。生日的那天最首要的是感谢给予你生命的人，然后是感谢那些在你的生命中与你相遇的人。因为有了他们，你的人生就变得多姿多彩，也变得完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想过要放弃生命了，因为我还有很多要感谢的人。这也成了不信仰任何宗教的我的唯一的信仰。我每年的生日成为了我提醒自己要学会感恩的日子。
我接下来的感情十分荒芜。一面姚哥那边的十年之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毕竟我是很现实的，如果中间碰到更好的了我肯定会放弃姚哥的。而到了高二之后，学校每个月才放一次假，我也没什么时间去跟别人419，有过几次419都是群P。我那个时候已经完全把性和爱分开了。因为我有次跟姚哥讨论过是先有性还是先有爱。他说性爱性爱，当然是先有性后有爱。我就反驳道，如果两个人都不互相爱，那也能发生性吗？他说我说反了，没有性根本就谈不上爱。如果可以先相爱再发生性的话，那么他可以去跟一个女人相爱，然后再跟那个女的发生性了。而且有很多圈内的人结婚了会跟异性发生性，但是前提并不是他们有多么爱自己的老公或者老婆。我觉得他分析得很对，也就默认了。
后来我看到那些说什么爱可以不分性别之类的话时都觉得非常矛盾可笑。如果爱可以不分性别，那么同性恋也没必要纠结于自己是同性恋了，都去爱异性就好了，反正爱不分性别。
不过我仍然纠结于什么是爱。对一个人的思念就是爱吗？还是想一直跟一个人待在一起就是爱？同学之间的友爱可以称作为爱，父母与子女间的亲情可以称作为爱，对于社会以及人类的关怀可以称作为爱，那么，爱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呢？
我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终于在高考后的暑假看了李银河老师的博文《阅读尼采之四：关于爱情》之后想明白了。以下两段为原文：
尼采：“爱洛斯的魔鬼化最终变成了一场喜剧：由于教会在所有色情事物上的百般遮盖，‘魔鬼’爱洛斯渐渐地变得愈发美丽起来，比所有圣人和天使加在一起对于人类还更有吸引力，以至于直到我们目前这个时代，恋爱故事仍然是所有阶层都能同等地带着一种夸张的热情乐之不疲的唯一事物，这种夸张的热情对于古代人来说是完全不可理解的，对于未来的人也将是滑稽可笑的。我们的所有思想的诗情，从最高级的到最低级的，都具有赋予爱情以过分重要意义的特点，甚至不仅仅是特点而已！由于这个原因，未来的人们也许会认为，他们所继承的全部基督教文化遗产都带有某种头脑发昏和没有见过世面的特征。”
爱情的起源原来是这样的，很有道理，可是没人从这个思路上想过。对于古人和未来人，都没有爱情这回事，爱情原来是欲望被魔鬼化、被压抑、被禁忌所引起的反弹，是一种夸张的热情。在压抑解除之后，反弹就没有必要，夸张也就变得可笑了。原来，爱神也就是一个中常人，可是年深日久的妖魔化、神秘化和遮掩把她变成了一个美人，由大量的想象和可望不可及塑造而成的超级美人。在我们的后人看来，完全是脑子进水、不可理喻的。我们可以清醒了吧。
看完之后我大悟，原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爱情只是人类的禁欲文化被解除后而引发的无比兴奋的心情，这是一种非常夸张的反弹。所谓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在现在的社会里，人们把爱情渲染得无比美好，形容成可望而不可及的珍宝一般，而且确实很多人都因为自身的个性太强而无法一直跟别人友好相处，所以爱情显得特别稀有昂贵。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被这么多人推崇着，我静悄悄地从这种怪异的文化中走出来观望，才发现那些爱啊爱的歌曲和影视作品有多么枯燥无味，甚至觉得庸俗。
我尤其受不了那种讲述一个平庸的少女博得高富帅的青睐的狗血电视剧或小说。我先不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我最受不了的是人们这种把自己人生的幸福完全交托于爱情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上的风气。好像你找到了爱情就幸福，没有爱情的人生就痛苦，而结了婚更是这一辈子的大喜剧，而没有结婚就是大悲剧一样。
不过说到底我自己也曾经陷入过其中，毕竟我不是无性恋者，而且现在也是，我很难拒绝自己喜欢的类型的人。但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发生性，或者有其他共同兴趣而互相吸引，怎么都好，我绝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由爱情在维持下来的。
所谓的爱情条条框框很多很多，但信奉爱情的每个人又有他们各自不同的看法。那么，我庆幸的是，我走出来了。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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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斯特也是这么说过爱是对对方的高估。所谓浪漫就不是现实，就是高估，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一段感情，能持续下去，最重要的或许不是爱，而是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