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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251 次阅读 2016-01-03 12:16
从巴萨罗那到中国8835公里，坐飞机十个小时候，然后从北京搭高铁南下，成铭空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回到家乡的。
抵达时，正是深夜十二时，阴阳交汇之际。夜空中的星光点点，却无人欣赏。下了车，他也顾不得满嘴的胡渣和满脸的疲倦便直奔赵苏的灵堂。灵堂是设在殡仪馆，在新乌的东山脚下。到了殡仪馆，在左边一个门口种着青松的小厅，成铭空找到了赵苏灵堂。门口挂着黑色的挽布，两侧是一副挽联“长忆此身作别后，无暇恩铭立长空“。走进厅内，就可以看见赵苏的画像立在大厅的祭桌上，画像后面是一个黑色漆木的骨灰盒，里面装着的便是赵苏的骨灰。画像中的赵苏，还是赵苏以前那会年轻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面容单纯而美好，嘴角浅笑，眉角忧郁。大厅的两旁旁边三三两两都是在家乡工作的高中同学，大家看见成空铭都纷纷跟他打着招呼。成铭空却感觉自己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动。那怕他在回来的路上，早已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克制。可是见着那个人的画像时，一切理性都变得那么的可笑。成铭空勉强抬动了自己的步子，走到赵苏的灵前跪着下拜。弥章在看见成铭空跪在灵前一直烧着黄纸，眼泪在半明半暗的火焰中飘忽不定。弥章上前去扶起成铭空，将他到一旁坐下。
“明天就下葬，就葬在东山的陵园。说来，我们都不知道赵苏的这几年怎么过的。我联系赵苏的父母时，才发现他们父母早已过世很久。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去了以后也没人发现。老师才想着，把你们这些他的高中同学叫过来，送送他。毕竟，那时候的你们，感情都那么好。
“赵苏的父母过世？”成铭空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赵苏是如何应该他父母的离别的，待想了想又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吃的药，死的很平静。”弥章看着旁边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的学生，都已经初为人父人母。有的坐在一起磕着瓜子聊着往事，有的凑成一桌打着扑克。
“你也别想太多。等明天下葬以后，我陪你一起到赵苏住的公寓去，你去收拾他的遗物。他在遗书中指定的你，想来这么多年，你在他心中的重量依旧没有变。他也算是一个痴情的孩子了。”
成铭空红着眼睛，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下去，他有些嘶哑的说道：“弥老师，这些年来您一定跟赵苏还有联系，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弥章叹了口气，给成铭空递了跟烟，
“高考前，自你出国以后，赵苏的状态就不太稳定。他常常跑来问我，你到哪里去了。这孩子感情藏的很深。要不是你出国后，赵苏心里崩溃才告诉我你们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他喜欢着你的。后来高考，赵苏的成绩也不是很理想，就是一个二本学院。只是，在他暑假，他家发生了变故，先是他爸因为无力偿还公司的负债选择自杀。他妈妈也因病去世。赵苏便也一个人强撑起来，自己打工上学。大学毕业后，他选择回家工作，心总想着要把他欠的债还清。他心里是苦啊。苦着发现，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成铭空听着弥章继续说着赵苏的往事，心里却一点点的发痛，像是心绞，又似无法供氧。他从没想过，他走以后赵苏会发生这些事情。他一直以为赵苏是恨自己的，恨他当年把赵苏强上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因为无法面对赵苏，才会这些年都刻意回避赵苏的一切事情，不去打听，不再回国。就这样，他以为他能释怀，却不曾想，那个少年是喜欢自己的。
就算是喜欢，那又怎样呢？在生死面前，再深重的感情，再痛彻的悔恨，都无法改变已定的结果。
成铭空是不信命的人，这一刻，他却多想是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是上帝给他们写的一出悲剧。等到戏剧演完，相爱的人在现实中依旧会活动好好的。
然而，灵堂的往生咒却提醒着所有人，死者不可生。这现实，太过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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