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柴鸡蛋《上瘾》三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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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已有 2292 次阅读  2016-03-2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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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3新世纪活雷锋!
  “你这不行,瞧我的。”
  顾海站起身,对着波澜壮阔的海平面大声高呼,“我叫顾海,男,十八岁,来自北京。旁边坐着的人是我媳妇儿,我俩于去年今天的前两天正式相爱,走到现在已有一年旅程!虽然坎坷重重,灾难不断,但我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白洛因都想把自个埋进沙子里。
  顾海宣泄一通过后,挑衅地看着白洛因,“你敢么?”
  潜台词就是,你有我脸皮厚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洛因也站起身,高声喊道:“我叫白洛因,男,十八岁,家住北京西城区光彩胡同48号,就读于北京X高中高三27班,不良青年一枚。旁边站着的是我媳妇儿,经他死缠烂打倒贴耍赖后,我出于对精神病人的怜悯之心,决定将他娶回家中。无奈我老丈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迟迟未定,但我对媳妇儿的心是赤诚的,无论他将来是否会继续发病,我都将不离不弃!”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好小子,算你狠。
  于是又喊上了,“顾威霆,我告诉你,你爱同意不同意!你就是携着千军万马追过来,我还是那句话。我顾海认定的人,谁也甭想给我换了!我顾海认定的关系,谁也甭想给我拆了!我顾海认定的感情,谁也甭想给我破坏!”
  “顾威霆!……”白洛因刚喊一声停住了。
  顾海翘首以盼。
  “我草你儿子!”
  顾海磨牙,大手迅速掐上白洛因的后脖颈,白洛因一阵畅快的笑容。
  “挫折消磨不掉我们的斗志!”
  “困难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
  “我们同仇敌忾!”
  “我们坚定不移!”
  两个人喊到缺氧,周围的人几乎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哥们儿还坚守在那里,俩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过去,他木讷地笑了笑,“你俩真二!”
  于是两个二货把这个哥们儿扔到了海里。
  顾海把DV拿了过来,把刚才那一幕回放给白洛因看。
  “你还真录下来了?”
  顾海乐呵呵的,“那当然了,难得默契了一次。”
  白洛因伸过头去,屏幕上两个人的身影如此鲜活。
  “你说,若干年后咱们再回看,会不会被自个雷倒?”
  “不会。”顾海把手搭在白洛因的肩膀上,“人生难得几回二,人不犯二枉少年。”
  海水涨潮了,零零散散的那几个游客也离开了,白洛因和顾海找了个饭馆美美地吃了顿海鲜大餐,回来时买了一顶帐篷,两床棉被,打算晚上就在海滩上过夜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日出。
  晚上,白洛因照例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交待这边的情况,顺带着打听家里的情况。
  “顾海他爸还没去找您?”白洛因问。
  顾海也凑过来听。
  “没有,这两天特别消停,谁都没来。”
  白洛因不放心,“您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个听听,咱们家这会儿多消停。”
  白洛因一脸不解,照理说不应该啊!
  撂下手机,白洛因朝顾海问:“你觉得我爸说的是实话么?”
  “听着不像是假的。”
  白洛因凝眉冷思,这顾威霆打的是什么算盘?
  “行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瞧瞧,今儿晚上海风习习,皓月当空,如此良辰美景,娘子何必去想那些烦心事,还是陪为夫好生浪漫一下吧。”
  白洛因将顾海的脑袋按进了沙子里。
  半个钟头过后,帐篷颤动起来。
  缠斗过程中,顾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腰眼,“来,坐我身上。”
  这是顾海最带感的体位,既可以在下面不劳而获,又能直观地欣赏到白洛因最动人的表情。当然,这也是白洛因最不喜欢的姿势,前阵子顾海磨破嘴皮子才说服白洛因尝试一次,从此喜欢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行。”白洛因当即拒绝,“帐篷不够高,坐起来脑袋就撞到帐篷顶了。”
  顾海不死心,“咱可以把帐篷撤了么!”
  说罢去拉扯绳子。
  白洛因赶紧按住顾海的手,“你丫再整幺蛾子,信不信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扔海里?”
  “咱们就算不掀开帐篷,人家也知道咱在里面干啥呢,与其让人家在外面YY,还不如直接让别人看呢。何况这也没人啊!有这么个帐篷罩着不得劲,头顶着星星月亮多浪漫啊!”
  白洛因的手牢牢攥着底下的架子,怒道:“我要回家。”
  顾海立刻服软,“得得得,咱不那样了,你趴在我身上……”
  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性感的喘息声、海风的呼啸声混作一团。时快时慢、时松时紧、时轻时重……那一团团的火焰,顺着掀开的帘子狂奔而出,将汹涌而来的海浪一波地打退,海面上一片平静。
  夜深了,两个人相拥而睡,即便只有一个帐篷的遮蔽,俩人依旧睡得很踏实。
  一大早,天还没亮,白洛因就兴奋地醒过来了。
  穿好衣服,白洛因拿着照相机钻出了帐篷。
  顾海睡觉很警觉,旁边只要一空,他立刻就能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顾海踩着柔软的沙子,一步步地朝白洛因走过去。然后从后面将他环抱住,下巴铬在白洛因的肩膀上。
  “天还没亮呢……”懒懒散散的声音。
  “谁等天亮了再看日出啊?”
  顾海的唇贴上白洛因的脸颊,厮磨了好一阵。
  “快看!”白洛因朝远处一指。
  顾海抬起头,遥远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霞,就在白洛因的手指上方,一点点变深扩散。很快,太阳露出半个额头,周围的云彩也被浸染成红色,光亮越来越强烈,天海连成一片,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身上洋溢,骨头都变得软软的……
  “来,照一张。”
  顾海拿起相机,放在白洛因和自己的面前。
  两人背朝着大海,头枕着日出,脸贴着脸,对着镜头露出两个甚有默契的坏笑。
  拍完之后回看了一眼,白洛因乐了。
  “怎么感觉像是佛祖开光似的?”
  “你见过这么帅的佛祖么?”顾海自我感觉良好,“以后就拿它当我的电脑桌面了。”
  从此之后,顾海的相册里又多了一张带着笑的照片。
  距离白洛因和顾海不远处,有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婚纱站在礁石上摆各种姿势,新郎在旁边来回挪移,底下还站着一个摄影师,一个顾问,指手画脚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了一会儿之后,顾海有感而发。
  “那女长得真寒碜,这要是不化妆,得什么德行啊?!”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
  两个人并肩朝自个的帐篷走过去,没一会儿,东西收拾好,两个人正准备撤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两个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刚才情侣拍照的那个地儿,一群人拥作一团不知道在干嘛,听动静像是出事了。
  “走,去瞅瞅。”
  俩人放下东西,快步朝那处走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新娘掉进海里了,大概是刚才摆姿势的时候不小心一滑,从礁石上摔下去了。本来下水救个人不算难事,可现在是冬季啊,谁敢轻易下水?而且新娘又穿着十几公斤重的婚纱,婚纱浸水变得相当重,本来新娘刚掉进海里的时候,两个男人还拽着婚纱,想把新娘拖上来,结果因为过重,两个人差点儿被拽进海里,所以不得不放弃。
  新郎都快急疯了,眼瞅着新娘沉得越来越深,他站在礁石上撕心裂肺地干吼,就是一点儿辙都没有!这会儿应急救护人员还没醒,估摸等他们赶过来,新娘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海把手表和手机塞给了白洛因,“在这等我!”
  白洛因一惊,“你要下去?”
  顾海快步走到海边,脱了鞋和外套就准备下水,白洛因拽住他问了句,“你确定没问题么?”
  顾海没说话,直接从礁石上跳下水。
  这么冷的天气,顾海没有做任何热身运动直接就下水,把围观的几个人吓得不轻,这个小伙子不要命了?救人也不带这样的!这不是纯粹找死么?白洛因也为顾海捏了一把汗,要是真有什么闪失,他也跟着跳下去算了。
  顾海一边游一边摸索,新娘已经滑到很深的地方了,他又往前游了几米,突然感觉到下面水流异常,一猛子扎进水里。
  岸上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摄影师喃喃的,“挺好的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白洛因脸色煞白,他攀上最高的那块礁石,眼睛在海面上寻觅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海,你可一定要出来啊!
  “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白洛因被一个二货从礁石上拽了下来,连哄带劝地拖到平地上,“小伙子,他犯傻我没拦着,那是我没来得及,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啊!有救人之心是好的,但是得量力而行。我只能这么和你说,节哀顺变吧,他是个好样的!”
  “他死不了!”
  白洛因怒吼一声,恨恨地甩开那个人的拉扯。
  与此同时,白洛因听到有人惊呼,“出来了,竟然出来了!”
  白洛因赶紧跑了过去。
  顾海起初想把新娘连同婚纱一起拽上岸,结果发现实在太重了,于是潜入水底,将新娘的衣服硬生生地撕开,把人从里面解救出来,架着她往岸上游。
  等上岸了,那些救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赶来了,新娘被人抱上担架,迅速进行人工呼吸。没一会儿,新娘醒过来了,还开口喊冷,医护人员赶忙加盖了一床被子,新郎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海瞧见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白费工夫。
  白洛因先给顾海裹上一个外衣,又催促着他去换衣服。
  不知从哪赶来一批记者,下车就朝事发现场跑过来。
  新郎指着顾海,激动不已地说:“就是那个小伙子,就是他跳下海把我女朋友救上来的!”
  于是三五个记者赛跑一样地朝白洛因和顾海追过来,俩人支起帐篷刚要换衣服,就被记者和摄像师傅围住了。
  “您好,我听说您刚才救了人,请问您是当地人么?叫什么名字?”
  俩人一看到摄像机,脸色霎时一变,迈开大步就朝远处跑。记者在后面一路狂奔,顾海和白洛因东西也不要了,衣服也不换了,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记者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邪门了,竟然还有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第一卷:悸动青春 200顾海的恶趣味。
  一分钟后,顾海回来了,白洛因醉醺醺的眼神看了过去,瞬间呆愣在原地。他以为顾海会拿着个带电的假性器或者催情的药水之类的,哪想那家伙抱着两身衣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如果衣服是透视的或者镂空的也就罢了,尼玛还是密不透风的!
  顾海将衣服在白洛因面前抖落开,一副献宝的表情。
  仔细一瞧,一件六十年代的军大衣,袖口的棉花都露出来了,还有一件同年代的红棉袄,上面印着两朵牡丹花,盛开得鲜艳夺目,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白洛因只是喝醉了,智商没有下降,不带这么糊弄人的!!随即拽住顾海的两只耳朵狠狠往外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见过谁拿军大衣和花棉袄当情趣用品啊?!!!”
  怪不得一直没找着,敢情一直在眼部前儿晃,就是没看出来,当时还以为是房东他姥姥的嫁妆落在这了呢!
  顾海赶紧把自个的耳朵解救下来,随后解释道:“这个是用来玩角色扮演的。”
  “角色扮演?”白洛因扫了顾海一眼,“扮演什么角色?”
  “我呢……”顾海指了指自个,“扮演老村长!”
  “你!”顾海停顿了一下。
  白洛因一脸认真地等着。
  “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
  白洛因的手又朝顾海伸了过去,顾海赶紧护住自个的耳朵。
  “凭啥我扮演窝囊废的媳妇儿?你咋不演?”
  “别嚷嚷,嘘!”顾海竖起手指,一副神秘的表情,“我告诉你哈,这棉袄太小了,我的肩太宽,穿不进去。”
  “你以为我傻啊?”白洛因倒竖双眉,“咱俩衣服都是一个号的!”
  “不信我穿给你看看!”
  说罢,顾海把棉袄拿了过来,先穿好一个袖子,然后把另一个袖子翻过来再穿,这样就等于把棉袄从身后拧了一圈,能穿进去才怪。
  “你看,这只袖子穿不进去了吧?”顾海故作无奈地看着白洛因。
  白洛因愣愣地瞧了两眼,大概是觉得顾海穿这件花棉袄太逗了,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来,也没往后面瞅,就一个劲地点头,“还真穿不上!”
  “对吧?我能骗你么?”
  说着就把棉袄脱下来给白洛因穿上了,白洛因穿着有点儿短,但一点儿都不影响效果,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变土了。顾海又拿来一条缩腿儿裤子给白洛因穿,白洛因一看裤子是绿色的,说什么都不穿。
  “哪有红棉袄配绿裤子的?”
  顾海硬是把裤子给白洛因套上了,还一个劲地忽悠,“只有这种搭配,才能显示出一个农妇的淳朴和善良。”
  “我不演农妇!”白洛因嚷嚷。
  顾洋佯怒着看着白洛因,“衣服都换好了就不能反悔了。”
  又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白洛因总算答应配合了,于是顾海开门走了出去。
  “砰砰砰!”敲门声。
  白小媳妇儿把门打开,顾村长风尘仆仆地站在外边。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台词,白小媳妇儿开口问候道:“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顾海瞧见白洛因那一副憨傻加二货的倒霉样儿,顿时觉得给自个开门的人不是窝囊废他媳妇儿,而是穿着媳妇儿棉袄来开门的窝囊废本人。
  “你这不行!”顾海提出批评,“你得又羞又喜地说这句话!为什么羞呢?因为你在和我偷情,为什么喜呢?因为你丈夫满足不了你,你盼了我好多天了。”
  白洛因心领神会。
  顾海挥挥手,“重新开始。”
  于是又出门了。
  没一会儿,门又响了。
  白洛因打开门,这一次记住了,一边笑一边说:“村长,咋这么晚才过来呢?”
  这个笑容立刻让憨傻变成了憨态可掬,顾村长差点儿就去揉白小媳妇儿的脸了,但是本着对村长德高望重的好形象的维护,顾村长还是遏制住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他正气凛然地迈步进屋,等门一关上,立刻露出轻浮猥琐的笑容。
  “你男人不在家?”大手捏住白小媳妇儿的下巴。
  白小媳妇儿咬了咬唇,没说话,其实他是忘词了,却歪打正着地刻画出一副欲拒还迎的表情,瞬间将顾村长迷得七荤八素。
  顾村长将白小媳妇儿抵在墙角,气喘吁吁地吻着他的脖子,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顾村长,您这是要干嘛啊?”白小媳妇儿作势要推搡。
  顾村长邪肆一笑,“你说我要干嘛啊?”
  手伸进白小媳妇儿的裤子里。
  “啧啧……都没穿内裤啊?是不是知道今儿我要来啊?”
  白洛因实话实说,“演戏之前你给我脱的。”
  顾海动作顿了顿,黑着脸在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训道:“投入一点儿,什么演戏啊?谁跟你演戏呢?你现在就是白小媳妇儿,我就是顾村长!”
  白洛因急了,一拳砸在顾海胸口,“不玩了!”
  “好好好,就是我脱的,就是我脱的,村长给小媳妇儿脱的,村长要干小媳妇儿,穿裤子怎么干啊?是吧?”
  白洛因很快又入戏了,“村长,我家那口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赶紧走吧!”
  “他回来又怎么样?他回来正好,就得让他看看,真正的爷们儿是什么样的!”说罢就去扒白小媳妇儿的裤子。
  白小媳妇儿挣扎着不让脱,一副哀求的模样看着顾村长,“村长,您别这样,我家那口子已经开始怀疑了,我怕……”
  “怕啥?他自个窝囊废,还不让别人疼疼他媳妇儿?”这是什么逻辑!!
  白小媳妇儿依旧挣扎,越挣扎顾村长越来劲,越起劲越口无遮拦,“臭婊子,都让我干了百八十回了,扭扭捏捏给谁看呢?给我主动把腿叉开,不然老子强奸了你!”
  “顾村长,我家那口子回来了!”白小媳妇儿突然惊叫一声。
  顾村长露出野兽的笑容,“正好让他瞧瞧!”
  “不是,他真来了,我都听见敲门声了。”
  这是当初台词设计好的,所以当白小媳妇儿惊慌失措的时候,顾村长应该不由分说地硬上。于是顾村长当即撕开白小媳妇儿的小棉袄,大力揉搓白小媳妇儿的胸前两点。
  “真的有敲门声!”
  小小的挣扎一下那是情调,挣扎厉害了那…坏气氛了,尤其当一个媳妇儿伸出脚朝你的裤裆上给一脚的时候,再恶趣味的男人都该清醒了。
  “砰砰砰!”
  顾海和白洛因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吧?窝囊废真回来了?
  顾海起身晃晃悠悠去开门,白洛因果然喝多了,不仅没趁着这段时间把棉袄脱下来,还尼玛把松开的两个扣子重新系上了,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客。
  打开门的那一刻,顾洋以为自个穿越了。
  一个军大衣配雨鞋,一个红棉袄配绿裤子,这是闹哪样啊?
  白洛因入戏太深,拔不出来了,这会儿瞧见顾洋,错愕地来了句,“窝囊废,你回来了……”
  顾洋冷峻的脸上浮现无数道黑线条,都快编成网了。
  顾海自打瞧见顾洋那张脸,他就清醒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煞风景!心里正膈应呢,突然瞧见自家媳妇儿搂住人家胳膊了,还尼玛挺委屈地跟人家解释,说村长是来这慰问群众中的,咱俩还是两口子。
  顾海急了,一把将白洛因拽了回来,怒道:“你瞅好了,你和谁是两口子啊?”
  白洛因给顾海吼得一懵,扭头瞧了顾洋一看,又瞧瞧顾海,“嘿,我发现你俩长一模样儿,窝囊废和老村长一个人扮的,那他是窝囊废,你也是窝囊废!”
  完了,这酒犯后劲了。
  顾洋自打闻到这满屋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俩货为啥抽邪风了,本来他是想来这道个别的,明儿就回北京了,结果瞧他俩这副德行,说了也等于没说。于是在白洛因棉袄的衣角上扯了一下,又别有深意地瞧了顾海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
  顾洋走后,白洛因还对着门口愣了一会儿神,看得顾海醋意大发,赶紧将小媳妇儿搂入怀中,霸道地吻了上去,“别看了,再看他也不是你男人。”
  白洛因还没明白,“走的人是窝囊废还是村长?”
  顾海这次改口了,“走的是村长,我是窝囊废,我才是你原配男人。”说罢用手在白洛因红扑扑的脸蛋上调戏了一把。
  “那你怎么穿着村长的大衣啊?脱下来,我给他送过去。”白洛因作势要扯。
  顾海一把攥住他的手,“怎么着?偷情偷上瘾了?真不把你男人放在眼里了,走,跟我进屋,今儿晚上咱得好好算算帐。”
  于是,顾海的角色瞬间从老村长变成了窝囊废。
  “你听好了,现在我是窝囊废,你呢是我媳妇儿,我没有性能力,只能看不能上,所以你得尽媳妇儿之责,每天给我表演,让我过过眼瘾。”
  顾海以为,他这话说完之后又得做一系列思想工作才能请动这位爷,结果今儿白小媳妇儿特自觉,直接把花棉袄一脱就上了床,顺带着点了一颗烟。
  白洛因自胸口往上都是红的,轻轻吐一口烟雾,将那诱人的红渲染得迷离失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顾海瞟去,血性、阳刚,却又带着那么一丝魅惑。
  他半裸着身体,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条裤子,能把缩裤腿穿得这么性感的也就只有白洛因这两条笔直的长腿了,他将两条腿自然打开,硬朗的线条平滑流畅,腿间微微隆起,小怪兽还在沉睡中,迫切需要唤醒。
  白洛因夹着烟的手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两腿之间,缓缓地揉搓着,动作很慢很磨人,亦如他的呼吸,粗重而缓慢,伴随着吐出来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的目光轻傲懒散,好像注定了这副身体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叼着烟的嘴角偶尔翘起,像是对欣赏者的奚落和不屑,却又带着浓浓的挑逗。
  顾海的瞳孔骤然紧缩,鼻息间漫着一股血腥味儿,这样的白洛因太让他疯狂了!以后就算倾家荡产了,也得买两瓶酒搁家备着,这辈子的性福全指望它了!
  白洛因腿间的小怪兽在慢慢苏醒,若隐若现的轮廓在松垮的裤子上浮现,白洛因把手插进裤中,脖子微微上扬,发出撩人的喘息声,并随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嘴里的烟仅仅剩下半截了,就像顾海的耐心,被他的手指捏攥着,再一口口地吸入吐出,很快就要吞噬殆尽。
  白洛因又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已经能看到他晃动的手背和浓密的毛发,却看不到手里包裹的东西。顾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处,炽热的火焰像是要把裤子点着,让里面遮挡的秘密领地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内。
  一根烟抽到底儿了,白洛因捻灭烟头,幽幽地瞟了顾海一眼。
  顾海再也忍不住了,猛虎下山一样地扑到了白洛因身上,硬生生地撕烂了他的裤子。
  “你不是窝囊废么?”白洛因存心问。
  顾海狠狠一顶,“让你丫治好了!”
  疯狂的活塞运动过后,俩人喷射了第一股,谁也没软下来,酒精的催发和气氛的诱导让两个人很快开始了第二轮,这一次白洛因坐在顾海身上,惬意地晃动着腰肢,顾海则躺在床上,悠然地点了一颗烟,一边抽一边欣赏着白洛因的动作。
  白洛因弯下腰,在顾海的烟嘴上吸了一口,全都吐在了顾海的脸上,顾海也吸了一口,包裹在嘴里,等着白洛因吻过来,再把满口的烟渡到他的口中,从彼此的鼻息中漫出来。
  两个人从身体到心全都醉了。
  顾海托起白洛因的腰,突然发力地在下面猛地抽送一阵,白洛因被这豪无征兆的快感刺激得离开了顾海的唇,咬着他的下巴闷哼道:“……别……太快了!……”
  顾海轻笑着放开白洛因,“那你自己掌控速度。”
  白洛因直起身,按住顾海的胸口,缓缓地活动着自个的腰肢,两腿之间的巨物高高昂起,顾海伸手过去把玩,白洛因条件反射地加快了速度,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孔在顾海的眼里异常的迷人。
  顾海把手伸到白洛因的脸上,白洛因又俯下身和顾海亲吻,两人一起动,情动的喘息和闷哼声在彼此口中呜呜作响。
  “是不是这?嗯?是不是?……”
  “嗯……嗯……顾海……”
  顾海将白洛因的头重重扣在枕边,一声粗暴的低吼过后,他的小腹湿滑一片,而他的精华也尽数留在了白洛因体内。
  “因子,我爱你。”顾海借着酒劲难得动容一次。
  白洛因发烫的面颊贴着他的侧脸,淡淡回了句,“好。”
  “好?”顾海扭头瞧了白洛因一眼,“就这一个字,没别的了?”
  白洛因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顾海再一推他,白洛因脑袋直接滑到了枕头下面。哎?你别睡啊!顾海晃悠两下,白洛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往那一扎,睡得可香了,香到顾海闷了一口气,都没舍得叫醒他。
  算了,就当你丫的欠我一句,哪天想起来再补!


第二卷:烈焰浓情 18终于找回心肝。
  奇怪了……白洛因放眼四望,周围是一片荒野,水苔藓满布,像是一张张地毯。而他所处的位置是一块高地,四周都是低洼的泥沼。看来不是在飞机上判断失误,而是运气好,让他正好降落在沼泽里的一块硬地上。
  白洛因低头看了一眼,飞行服完好,身上也没受什么伤。
  看来是命不该绝。
  白洛因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貌,以他多次野外生存训练积累的经验,除了他脚底下的这块硬地,周围都是危险沼泽,也就是无法下脚的。为了证实自个的推断,白洛因从身后的树上折下几根树杈,拼接在一起,朝不远处的地面戳刺过去,整整戳了一个圆圈,没有一块地皮是硬的。
  白洛因傻眼了,这尼玛怎么出去啊?
  刚才还感慨自个是上帝的宠儿,这会儿才发现,他其实是上帝的宠物。上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先送他一块蛋糕,再抽他一个大耳刮子!白洛因狂躁地绕着大树转了一圈,越看自个戳的那个圈越像个表盘,默默计算着等死的时间。
  白洛因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只能等救援了。
  也许太累了,白洛因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他是被冻醒的,醒了之后发现天都黑了,周围升起一团团的雾气,感觉就像电影片里闹鬼前的征兆。不过白洛因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现在真希望出现一只鬼,叼着他从这地儿飞出去。
  感觉嘴皮有点儿干,白洛因四处瞅瞅,沼泽地倒是不缺水,就是有毒不能喝。于是果断开始在树根底下挖坑,挖了三个多钟头,感觉到土壤越来越湿,白洛因脱下一件衬衣,包裹住那些土用劲攥,很快就渗出半头盔的水。
  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洛因擦擦嘴,继续靠在树干上休息。
  就在白洛因眯缝着眼睛朝上空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红光,一闪一闪的,很明显是飞机。有救了!!白洛因兴奋地站起身,不停地朝上空大喊,又把降落伞的伞绳绑在树杈上,做了一面旗帜,不停地舞动着。
  结果,那道光亮始终在低空盘旋着,就是不朝他这边靠近。
  白洛因也知道被发现难度很大,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毕竟这块地域被搜寻之后,就很难再来第二次了。于是他找来两块石头,用力敲击几下,火星子是冒出来了,可周围的植物太湿了,压根点不着。唯一干燥的物件就是他身上这身飞行服,可万一点着了,搜寻人员没发现,他不就冻死在这了么!
  这会儿白洛因再抬起头,发现那道光亮越来越远了。
  算了,白洛因果断放弃,又坐回了原地。
  幸好飞行服足够厚,可以抵御寒冷,白洛因躺在地上继续睡,把降落伞对折,一面压在身下当垫子,一边盖在身上当被子。结果睡着睡着就习惯性地开始翻身,身下铺盖的那一层全都卷到了身上,一阵狂风吹来,降落伞被吹跑了。
  白洛因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去拽,结果降落伞已经被灌进了风,差点儿把白洛因兜跑了。白洛因不得已只好撒手,眼瞅着被子和垫子就这么没了。
  部队连夜搜寻未果,顾海单派了一架飞机搜寻,也没追踪到白洛因的下落。
  眼看着天快亮了,飞行员朝顾海看了一眼,试探性地征求他的意见。
  “要不咱先找个地休息休息,吃点儿东西?”
  顾海就回了两个字,“继续。”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一带突然又起了大雾,即使低空飞行,也难以看清楚地面的状况。到了中午,天气情况异常,飞机连正常起飞都困难了,空中搜寻暂时停滞。
  顾海等不及了,开车直奔荒野深处。
  越野车开到半路就陷入泥潭熄火了,顾海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便将提前准备好的包拿出来背在身上,继续朝沼泽深处挺进。
  整整一个下午,顾海就靠着眼睛判断和木棍试探,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着,不知道多少次判断失误踩进沼泽里,又凭着顽强的毅力爬了上来。夜幕降临,判断难度进一步加大,顾海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有几个地方根本没法通过,顾海就是玩命翻滚过去的。
  又是一宿未眠,顾海的包里装着水和食物,他却从没摘下来过。
  除了找白洛因,顾海什么都不想了。
  不亲临死亡,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对最重要。
  这一刻顾海一点儿都不恨了,他完完全全体会到了当初白洛因的心情。现在如果让他找到白洛因,就算白洛因下一秒钟就结婚他都乐意!
  没有存在就没有价值!
  四周逐渐亮了起来,顾海又加快了脚步。
  当他停在一大片沼泽地前,思索着从哪一边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矮树干上挂着一大块布。他心里募的一紧,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个地方,捡起来一瞧,是一个完整的降落伞,伞绳上有个结,明显不是风刮出来的,是用手打出来的。
  顾海心脏狂跳片刻,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白洛因一定还活着!!
  已经是第三天了,白洛因掐指一算,大年三十了。
  想着前几天给白汉旗打电话的时候,白汉旗那副兴奋的口气,心里特不是滋味。好不容易能回家过年了,结果还把老两口给耍了。邹婶一定做了一大桌的菜在家等我呢,想到那一大桌的菜,白洛因的心里更苦涩了,回头朝树上瞅一眼,树皮都快让他啃没了。
  白洛因一条胳膊环抱着树干,脑袋歪在树干上,愣愣地瞧着远处。
  饺子,西葫芦鸡蛋馅儿的饺子……
  白洛因饿得脑袋发昏,迷迷糊糊瞧见不远处晃动着人影,以为出现幻觉了,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段哪有人类出没啊!
  顾海看到白洛因,两条腿都僵了。
  “因子!!”
  听到声音,白洛因睁开眼,竟然真有人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顾海!虽然顾海早已泥浆缠身,可白洛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里有股巨大的波浪翻滚着。
  白洛因猛地站起身,一个劲地朝对面挥手。
  “大海,大海,我在这!!”
  顾海擦了擦脑门的汗,释然地笑了笑。
  “行了,拢共就几十米,至于那么大声喊么?我又不聋!”
  其实白洛因也不想那么大声叫唤,就是情绪一涌出来就很难收住了。在这种荒野地带,就是飞过来一只蚊子,白洛因都得当亲人一样看待,更甭说顾海了。
  “你在那站着别动,我这就过去!”顾海大声说。
  白洛因脸色骤变,急劝一声,“别过来!!危险!!”
  “没事,我能过去!!”
  顾海正要迈脚,就听白洛因在对面狂吼。
  “你丫要敢迈脚,我一猛子扎进去你信不信?”
  顾海瞧了瞧白首长那副耀武扬威的架势,只好讪讪地把脚缩回来,反正人已经找到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了。正好他也累了,这片沼泽的确够大够恐怖,他还是攒点儿体力再冒险吧。于是把包摘下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洛因看到顾海坐了下来,暂时松了一口气,突然又瞥见了顾海那鼓囊囊的大包,眼睛一亮,大声喊道:“你那包里装的是啥?”
  顾海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随后大喊道:“都是吃的,你要么?”
  白洛因那双眼都冒火星了,扯着喉咙大喊:“有西葫芦鸡蛋馅儿饺子么?”
  顾海被气笑了,“我能走到这够不容易的了,你丫还让我给你带饺子?!!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带两串糖葫芦儿啊?!!”
  “冰糖肘子、醋椒鱼、春饼卷菜、白切肉、门钉肉饼、卤煮火烧……”
  白洛因像报菜名一样地在对面大声叫唤,哈喇子三尺长。哪有一点儿首长样儿,整一个饿坏了的熊孩子!
  顾海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丫还是那个德行,可爱起来的时候,比谁都可人疼。
  “赶紧扔过来,麻利儿的!”白洛因大声催促。
  顾海存心让白洛因着急,“扔不准咋办?万一扔到沼泽里不就糟践了么?”
  白洛因黑着脸怒吼:“你就不能扔准点儿?”
  顾海头一扬,仰仗着一书包吃的,得瑟劲儿又上来了。
  “我扔不准!”
  白洛因急忙转身找那根棍子,发现不够长,又撅下两根树杈连上。结果这边还没完工,一个面包就砸到脚上了,白洛因捡起来一看,面包上拴着一根绳子,看来顾海早有准备。
  吃完了再跟你丫算账……白洛因狠狠咬下一大口面包,这叫一个香啊!
  “因子!!”
  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吼,白洛因嘴里的面包猛地噎住,赶紧看向对面。
  “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声惊吼冲破云霄,相隔十几米,白洛因的耳膜都有种刺痛感。
  “刚才不喊,这会儿瞎叫唤什么?!”
  顾海黑黢黢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我才反应过来!!”
  顾海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刚才白洛因站在对面一个劲地朝他挥手呐喊的时候,他之所以能那么镇定,完全是因为反应迟钝。
  第二卷:烈焰浓情 19沼泽里的温情。
  白洛因吃完东西才想起什么来,朝对面大喊道:“这么危险的地儿,你媳妇儿也让你来?”
  我媳妇儿?顾海愣是没想起来,白洛因说的媳妇儿是谁。
  “什么媳妇儿啊?”又喊了回去。
  白洛因又喊一声,“你不是订婚了么?”
  “我订个鸟啊?”顾海这会儿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小子还以为他是有妇之夫呢,于是怒吼了回去,“我要真订婚了还受这份罪干什么?我早过我自个的小日子去了,你就是烂在泥里我都不管你!!”
  白洛因的心突的一下就亮堂了。
  “你没订?那你给我那请柬是干嘛的?吓唬人的?”
  “对,专门吓唬你这种大傻冒的!!”
  白洛因站起身朝对面怒喊道:“你丫真缺德!!”
  “我缺德?”顾海又喊回去,“就你那傍家儿不缺德,她不缺德她怎么不找你来?”
  白洛因表面上凶着脸,其实心里偷着乐。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她怎么来这种地儿啊?”
  顾海又怒了,“敢情我一个老爷们儿就能当驴使唤是吧?我掉进泥坑裹一身臭泥我就活该是吧?就算老爷们儿皮实,你瞧瞧有几个老爷们儿真敢来这找你?你那些战友呢?给你送饺子、躺你被窝的那个怂小子呢?”
  白洛因听见顾海连珠炮似的在对面轰炸,嗓子都哑了,忍不住喊道:“你歇会吧!”
  顾海暂时闭嘴。
  中间隔着一大片沼泽地,地面上冒着气泡,周围都是雾气,俩人盘腿而坐,就像两位得道高僧在这修炼。静下来之后,两个人隔岸对视了良久,心里慢慢涌出复杂的滋味。
  白洛因再次开口,“你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么一大片沼泽地,这么寒冷的季节,稍有不慎可能就出不来了。
  顾海一听这话又来劲了,恨恨地朝对面喊了两字。
  “轻功!”
  白洛因笑得眼角都湿了,这个问题何必问呢,自个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样貌变了、职业变了、身份变了、为人处事的方式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对自己的心,总像是刚在炭火上烤过的,热气腾腾,支撑自己熬过了寒冷枯燥的八年。
  白洛因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却很明朗。
  顾海看着对面那位躺得如此舒坦,再低头瞧瞧自己这片地,拢共没有两尺长,躺下去就陷泥坑里了,于是大喊一声,“我过去了啊!”
  白洛因嗖的一下坐了下来,冷厉的声音甩了过去。
  “你别动!!”
  顾海叫苦,“我这片地儿太窄了,腿都伸不开,待着太难受了。”
  白洛因挥挥手,“那你往后挪挪,看看后面还有没有稍微大点儿的硬地……”
  往后撤?顾海一脸黑线,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了,你还让我往后撤?
  “没事,我过了很多这样的泥塘子了,平躺着就能过去。”
  说罢就匍匐着扑了上去,无视白洛因在对面的阻拦,无奈这里面的泥太软了,顾海刚下去就陷进半个身子。白洛因的脸都紫了,怒吼数声,顾海总算在泥上稳住了,可稍微一动弹就往下陷。照这样一寸一寸挪,会不会丧命姑且不说,就是顺利挪到白洛因那,也得几个小时的时间。
  顾海只好拽着草根先爬回原处。
  白洛因大松了一口气,后背都湿了。
  “你别动了,给我老实待着!!”
  顾海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样物品,于是赶紧掏出来。
  白洛因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海拿出一个充气垫,把里面的气打满,足足有一张单人床那么大。这样一来,身体接触沼泽的面积就更大了,再加上一根绳子,就能一个人躺在上面,另一人在对面拽了。
  白洛因不想让顾海冒险,遂朝对面喊道:“你把气垫给我,我过去!”
  顾海黑着脸回了句,“拢共就这么大地方,我一个人都坐不下,你不嫌挤啊?”
  白洛因无奈,“那你把绳子扔过来吧!!”
  于是,一个人躺在气垫上,一个人在对面拽,不到十分钟,顾海就顺利到达彼岸。
  八年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彼此都搂得紧紧的。
  离得近了,舍不得再说那些风凉话了,顾海的手狠狠抵着白洛因的后脑勺,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心疼,“这几天冻坏了吧?”
  “还能忍,就是饿。”白洛因实话实说。
  顾海看到对面那棵被扒了皮的树,自个的胃都跟着翻腾。
  “书包里还有吃的,你再吃点儿。”
  白洛因的手紧箍着顾海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你是不是找了我三天了?三天都没舍得吃包里的东西吧?不然怎么剩那么多呢?”
  “没有。”顾海安慰道,“就找了你一天,前两天都是坐飞机找的,一直没误吃东西,我带的吃的比较多,怕到时候走不出去饿死在里边。”
  其实顾海这三天来滴水未进。
  “我不信!”白洛因推开顾海,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我一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有几天没吃饭。”
  “你这个本事还没丢呢?”顾海调侃。
  白洛因当真把手伸进了顾海的衬衣里面,冰凉的手掌一触到顾海的皮肤,顾海的肌肉立刻缩了一下。很久没有这么凉的东西爬进来,都有点儿不适应了。
  “你就是三天没吃东西!”白洛因语气很笃定。
  说罢要把手伸出来,却被顾海按住了。
  “你的手太凉了,放在里面捂捂吧。”
  白洛因还真没客气,好久没这种福利了,得好好重温一下。
  俩人靠着树坐下,白洛因坐在顾海的身后,冰凉的手放在顾海的后背上,很快摸到了一条狰狞的疤痕,沿着脊柱一路延伸向下,相比之前,腰侧的那条疤痕已经微不足道了。
  “挺吓人的吧?”顾海问。
  白洛因的头重重地砸在顾海的后背上,低声问道:“你还恨我么?”
  顾海刻意装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气,重重地嗯了一声。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当时特不想走,可是没办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当时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会拿你的命威胁我,当时我觉得什么都没你的命重要。我没敢进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特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白首长都有点儿哽咽了,没办法,当时的情景想起来还像是挖他的心一样。
  顾海还是第一次听白洛因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心一软便松了口,“行了,你也甭难受了,你这么一出事,我心里什么都想明白了。”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
  顾海豁达地挥了挥手,“罢了,看你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白洛因的手突然从顾海的衣服里拿了出来,伸到他的脸上,一股大劲儿将他的脸扭过来,扳正对着自个,凌厉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顾海的心脏。
  “那你和她分手吧!”
  顾海看着面前这样英气逼人的面孔,幽幽地问了句,“分手?”
  “嗯,你又不喜欢她,别再耽误人家了。”
  顾海心里强烈一震,那种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经脉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涛,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对着白洛因。
  “谁说我不喜欢她?”
  像白洛因这种傲娇的个性,能豁出面子这么直白地表露心迹,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会儿要是有人不买账,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
  白洛因用膝盖狠狠在顾海的尾骨上顶了一下,顾海下半身全麻。
  “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顾海幽幽一乐,“拿首长的权威来压制我?我可告诉我,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给我一个靠谱的理由,我兴许还考虑一下。”
  白洛因自然知道顾海想听什么,可他偏不那样说。
  “强扭的瓜不甜,哥也是为了你好。”
  顾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过去那个年代,两口子结婚前谁也没见过谁,不是也能过一辈子?”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顾海的脖颈,“你丫来劲了是吧?”
  顾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脑门上,“警告你啊,别给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正经人!”
  “我让你丫正经!我让你丫正经!……”
  白首长拿出教训新兵蛋子的魄力,对着顾经理一顿狂揍……
  第二卷:烈焰浓情 20急坏了顾家人。
  转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头瞅了顾海一眼。
  “咱们怎么着?是坐在这等救援还是天一亮就往回赶?”
  “往回赶?”顾海冷哼一声,“就拿周围这一片沼泽地来说,咱们怎么出去?我过来的时候你能在对面拽我,现在我也过来了,谁给咱拽?”
  白洛因轻咳一声,“之前那么多沼泽地你都过来了,还差这一片么?”
  “那会儿着急有动力,这会儿没动力了,就想躺着。”
  顾海说的轻松,其实心里绷得紧紧的,他一个人冒险可以,绝对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来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为一时心急,回去的路上出点儿意外,多不值当啊!
  白洛因叹了口气,两条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条长腿屈起,一条长腿惬意地伸着,那一身飞行服裹在身上,落难都落得这么有型。
  “你看我干什么?”白洛因轻傲的目光甩了过去。
  顾海那双透视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里面了,还在那装得有模有样的,“谁看你了?真把自个当块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几天没洗脸了?”
  白洛因眯缝着眼睛,幽幽地反问道:“你丫还有脸问我几天没洗脸?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层泥,我现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
  顾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干了,于是心坏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几下,周围卷起一层烟土,把白洛因呛出一米远。结果,等白洛因回来的时候,顾海正往手上倒水。
  “我说,你别这么糟践水成不成?现在喝水都困难,你还用它洗手!!”
  不料,顾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脸,用力胡噜了一把,又往手上倒点水,又朝白洛因的脸上胡噜一把。
  白洛因明白过来了,顾海不是在拿这水给自个洗手,而是在拿这水给他洗脸。顿时恼羞成怒,当即吼道:“我的脸有那么脏么?”
  “没以前摸着光溜了。”顾海冒出一句。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后一屁股坐在树根底下,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
  “你看惯了公司里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姑娘,我这一身的糙皮当然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海也点了一根烟,一条胳膊支在树干上,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白洛因。
  “因子,你在部队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
  白洛因心里一动,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么多年的状况了?!
  “前两年累点儿,等混出头来就好多了。”
  顾海掸了掸烟灰,又问:“那你的身体应该练得很结实吧?”
  “凑合。”白洛因挺谦虚。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弹性了吧?”
  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拧起眉毛。
  顾海又在白洛因的腿上拍了两下,“身体的柔韧性应该挺棒吧?”
  白洛因阴鹜的目光扫到顾海的脸上,“你到底想说啥?”
  顾海附在白洛因耳边,“那你是不是比八年前更禁操了?”
  白洛因没跳脚,只是把嘴里的一口烟扑到了顾海的脸上。
  “对,操你都绰绰有余。”
  顾海阴测测地笑,“有余?来,让我量量有多富余……”
  手伸到下面,来了个猴子偷桃。
  白首长被侵犯,一个霹雳神掌扫了过去,某只偷腥的手立刻被震到一边。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某人的心情,相反,这种力道反而催生了他心中蕴藏已久的能量。
  黑暗将周围一切笼罩,顾海从包里掏出捡回来的降落伞,铺盖在底下,又拿出一个双人睡袋,两个人一齐钻了进去。
  起风了,白洛因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什么?”顾海问。
  “还成,我这衣服御寒的。”白洛因瞄了顾海一眼,“倒是你,我看你穿得挺薄的。”
  “我这身泥也是御寒的。”
  白洛因忍不住笑了。
  时隔多年,顾海发现,白洛因的笑容依旧这样摄人心魄。
  白洛因主动用胳膊圈住顾海。
  顾海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总是和我套近乎,我已经是有身份的人了,拖家带口的,要让我丈母娘看见可怎么解释啊?”
  白洛因冷哼一声,“你丈母娘是看沼泽的啊?”
  顾海嘴角噙着笑,“我丈母娘开天眼了。”
  白洛因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顾海,两只眼如一汪潭水,幽深不见底。顾海触到他的目光时,直觉的有股强大的电流穿刺到内脏,这种目光他以前从未见过,乍一看是侵略性的,细细一品又感觉到内里的醇厚柔情,让人欲罢不能。
  顾海的喉结处动了动,白洛因闭上了眼睛。
  顾海的唇已经要贴上去了,突然又在白洛因的嘴边停住了。
  这明显是勾引啊!!顾海觉得不过瘾,他还想再来点儿,于是就那么硬忍着不行动。
  不到两分钟,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顾海呼吸一滞,直觉的一口血冲到了喉咙。
  草,闹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夜深了,顾海还没有睡意,他把白洛因搭在自个肩上的胳膊拿了下去,反手将白洛因搂入怀中。看着他酣睡的样子,心里觉得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在这种荒郊野岭睡过多少次了,连这种又潮又冷的地儿都能睡得那么香。
  顾海最终还是在白洛因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因子,等我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处理完了,一定好好疼你。
  其实白洛因是在顾海之后睡着的,十二点已过,今儿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他这种常年待在部队的人都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可顾海却忘了。
  白洛因也在顾海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大海,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可以凭自个的本事保护你,保护我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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