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空了许久的房间住进来两个女人。

    按照我的脾性，自然是不会与她们相识相交的。而对她们的唯一记忆标识就是公共走廊里浓烈的香水味。是老女人的香味，让人想到上海和精液。

    那天晚上，女人回家了。说话声和笑声从进门一直传递到她们进入房间。而我正在准备朋友的机械外文翻译。从出现到消失，每天都是如此。习以为常是自然的。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女人们不说话，3分钟。女人在说话，10分钟。

    我可以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是呼气的声音，是一种大声呼气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大声呼气的声音。我开始用敲击键盘的节奏去配合女人呼吸的节奏。我也可以听到女人的声音，是喉头震动的声音，是两种或者以上的声音。伴随着呼吸，是时而鼻腔的震动，是又是冲出嘴唇的响动。女人们的声音是有故事的声音，是有着压抑的声音，是有着极限快乐的声音。突然，在这律动之间，我清晰分辨出来有一个木质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一切节奏戛然而止。没有呼吸，没有震动，没有键盘。

    然而是有声音的，我听见浴室的水声，和女人的房门打开三次的声音。

    墙壁也是可以传递声音的。

    幼时的记忆里，有一撞两层的长形房屋。我曾在此住过4年的时间。据说是原化工场办公楼改装的。我所租住的房间大概有六平米，放下我的床，麻麻的床，还有一张书桌，便至剩下一人的过道可以行走。正对房门的，是一排废弃的仓库。里面除了长满绿色的草藓之外，就是一群鸡和一群猪在里面生活。房屋的尽头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喝酒，和女主人打架。女主人打麻将，和男主人对骂。这也便是我在这二层小楼里唯一的邻居。

    也不尽然，我家房间的隔壁，是另一个房间。房间的门窗都被黑色的防水塑料膜包裹起来。看不穿里边，连阳光都不能穿透。

    有一天，走廊里来了个陌生男人，男人带着摩托头盔，面朝仓库的方向侧身路过的我房间，走进了隔壁。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也是如此，走进了隔壁房间。只留下满走廊的香味和被风吹起的长发，让人想到花和大海。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走进这个房间，我惊异于居然还会有人拥有这个房间的饿钥匙，更讶异于一个带着头盔的男人和一个长发的女人。

    房门被锁起我面红耳赤，太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把耳朵贴近分割的墙壁，相听取一切声音，像是孩童在听取宇宙。对面静极了，我以为是不够近，所以把耳朵更加贴近墙壁，却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

    突然，门开了。我赶紧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假装自己在看书。不一会儿，我听见脚步的声音。抬头看见男人像来时一样，带着头盔离去。女人把门锁好，转身离去，我想看清她的脸，却只看见被风吹起的头发和那天下午极好的暖暖阳光。

    小时候的玩伴现在也很喜欢在太阳下喝酒，可能就是为了吃一碟油炸花生米。 

    他的父母很小就离异了，他说有一天他和他妈从外婆家回来，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有个光着身子的陌生女人躺在他爸身下。他说他第一次看见男人的下体居然有毛女人的胸部真的是和馒头一样。他说他听到了他爸和女人快乐的声音和他妈痛苦的哭声。那一天，我也认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那一天，我在窗边，感受这夏夜仅有的一点凉意。即便是这深夜，也满是燥热。女人们在水池边洗衣，男人们在露天洗澡。凉风吹过，我看见对门的玩伴起身，到阳台上绕了一圈，之后便回到房间。不一会儿，他又再你阳台上绕了一圈，之后便回到住所。第三次，他又出来了。我想叫住他，却只看见他拿了一根木棍。走向另一户人家檐下。伸长双手，踮着脚，把阳台上的衣服取下。我紧紧的看着一切，他涨红了脸，看是屏住了气息。趁着月光，我看见那是一条紫色的蕾丝内裤。玩伴得到内裤后，玩伴关上门，回到了屋内。那天晚上，我只记得满是风吹过窗户防蚊网的声音。

    第二天，女人来收衣服，发现自己的内裤不见了，忍不住嘟囔，玩伴听见了，忍不住说“许是被风吹走了。”

    而现在，公共走廊里又传来了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和香味，让人想到上海和精液。  

    我想，不论是我，还是男人和女人，现在，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了。

忍不住说“许是被风吹走了。”

  而现在，公共走廊里又传来了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和香味，让人想到上海和精液。

  我想，不论是我，还是男人和女人，现在，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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