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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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278 次阅读  2018-10-07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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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先生离开这里不到两年,人们都快把他给忘干净了。唯一记着他的是我们楼下那个带着孩子在傍晚练习跳绳子的人。当年和另外俩人儿没日没夜奔命似的到大羊毛胡同买药顺带捡了半条命回来的正是这人。当时他骨头断了,不知道让谁在中间插了不大不小一个刀子,是小魏大夫误打误撞给接上的,用的是蝟实的膏子。大家伙儿都以为他必死无疑,还连夜给他家里发了电报,让家人顺便带副担架来直接抬着上火车。那学跳绳的孩子小小的,跟三十年前的我稍微小那么一两岁,手里的跳绳很简朴就普通的牛皮筋儿,不带手把儿,拴着俩结儿。小孩子跳的很慢,一下一下的。笑的却开心,结结实实的开心。前几日家长带着他跳,这几日,白玉兰的花开了落了长出绿色的叶子来,他就在那下面老老实实的自己跳。行动不方便的和唠嗑的老奶奶们看着他跳,他一样开心的不得了。实际的情况是假如那一宿小魏先生没有接好骨头的话,多半就不会有这个孩子。你不能凭猜测就断定这孩子跟小魏先生有瓜葛,又不能简单地讲他跟小魏先生没关联。那次接骨是小魏先生行医履历上最光彩照人的一次,此后他再也没有过一次成功的正骨经历。人们对那次神奇的医治也各自报着不同的看法。当事人说过:要是那根骨头能整根儿取下来,回头送到银店,给你做个项圈儿,留个纪念。关于接骨的事儿,仅知道这些。来此的日子不短了,头次听说那么风轻云淡地念念不忘一个不知下落的人。诗说:一夜猩红齐挂冠,青春出谷似合欢。由衷指上悄接骨,任性云端溜下凡。玉漱回廊长有丐,晴和照雪晒无盐。偷生避死初头痛,马报关厢第几番?

 

和大201804192007在红居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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