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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傻瓜的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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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345 次阅读  2014-10-18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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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臣见他不说话,轻声问:“你没事吧。”凭吾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去。捂着脸,静静的五秒钟,尔臣当然没有发现,凭吾的脸上带着神经质的微笑,凭吾的屁股还带着淡淡的痛。短暂的停留之后,凭吾一个趔趄,站了起来走过去,拿出钥匙,开了门。他猛一回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尔臣,然后说道:“跟我来吧。”才发现尔臣的眼睛里湿湿的,闪着光。

“你没事吧。”

“没有,我想打工赚钱。”

尔臣年级和凭吾相仿,比凭吾高一些,脸上也比凭吾硬气些。只是到比凭吾更娇生惯养的皮肤。凭吾打量着,心里,嗯,总是一阵怪怪的。尔臣和凭吾都被大雨淋得湿透了。面面相觑。

凭吾开口了:“进来吧。”

两只落汤鸡上了筒子楼,凭吾自己一间宿舍。他打开门,领尔臣进来。房间角落里一张小板床。一个矮木橱子。凭吾脱了湿衣服换上干衣服。

尔臣看着凭吾瘦削的身子,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你也把衣服换了吧。你箱子里有换洗衣服吧。”

尔臣还在抽噎呢。小箱子的扣子开了。水从箱子里流了出来。

“算了,我的衣服你穿不合适,你把湿衣服脱了,我给你一张床单你披着吧。”

尔臣慢慢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傻傻的脱得精光了。。

凭吾回头一看,尔臣眼神迷离,显得很局促。凭吾觉得,眼前仿佛就是个小孩子不小心长成了大人的身体。不过真是一个男人的身体,肩膀的肌肉很结实,全身线紧致又舒展,让人看了心里痒痒的。过了好一会儿,凭吾才发觉自己看傻了,赶紧拿了一条新毛巾,披在尔臣身上。尔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水珠子还从头发上流到脸上,从眼窝流到鼻角。凭吾走过去帮他擦,从头到脚。凭吾看尔臣倒不像是打工人家的。身上肉倒结实,皮肤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凭吾擦了又擦。边擦边打量。从头擦到脚又从脚擦到头。才发现尔臣脸和红灯一样的。凭吾也不好意思了。赶紧找了一条洗过的蓝白格子的床单。“给你披着吧,总不至于感冒了。不然打工钱还没挣到,生一场病,几年都白干了。

喝了点热水,两个人背对背睡在小床上。凭吾心理热哄哄的,痒痒的,一夜没睡着。尔臣也是一夜没睡着。

早上八点左右,凭吾的爸爸应付公事似的喊了一声:“上工了,死小子啊。”

凭吾自顾自的在床上嗯了一声。老爹根本听不到。

忽然觉得不对劲,人呢。向下一看,尔臣光溜溜的眼躺在地上。再看,凭吾笑了出来,果然是个火大的小男生。凭吾趴在床上,偏着脑袋看着尔臣,口水都留在枕头上了。凭吾忍不住,偷偷的把手放到身子下面。正要开动,尔臣打了个哈欠醒了。凭吾腾地侧过脸去。尔臣站起来,光着身子,去那边看看衣服干了没有。可惜啊,昨天雨太大,空气湿度太大,没干。

“哎!”口气一扫昨晚的垂丧,语气有点不客气。“给我你的衣服穿,带我去找活干吧。”

凭吾还在装睡,不回答。尔臣走过去踢他。

“艹,你干嘛。衣服在橱子里,自己挑。想找活干,楼底下修鞋的谭大爷,是厂长亲戚。他领你去找个地方干吧。别烦我,我累。”

尔臣光着身子,在衣橱前挑衣服。凭吾躺在床上看,尔臣拿出一件内裤要穿。

“哎哎,你疯了吗。下面的抽屉有新的。”

“我用不着,我不嫌。”

凭吾心里一阵的莫名其妙,腾地爬起来走过去,夺回了自己的内裤。从下面一层拿了一件小盒子打开,取出一条浅蓝色的小平角裤。尔臣穿了一件灰T恤,绿色的运动短裤,就出门了。

凭吾看了一天电视。到很晚了,哐叽一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灰色T恤搭在肩上,身上全是汗,眼睛里外水汪汪的,也不知是泪是汗。他就这么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低头喘着粗气,着实吓了凭吾一下。

“怎么样,不是好受的吧。你干的什么活啊,怎么这样了。”

“我在大锅炉旁边……”

凭吾心下有了主意,走过去,“快起来吧,到楼下石棉瓦搭的小棚子地下用凉水冲冲。”

尔臣听了,拿了毛巾和换洗衣服,下去了。紧接着又回来了。

“诶,怎么没洗。水龙头坏了吗”

“里面有人。”

“这么晚了,谁啊?”凭吾趿了拖鞋,拿着遥控器,穿着小短裤,气势汹汹的下去了。

二愣子和他女朋友在里面洗的正欢。

凭吾听两个人正在里面缠绵,不客气的砸石棉瓦,吓得女的只问谁啊谁啊。

“二愣子,赶紧的。大热天的。别人还要用呢。”

“艹,你个臭小子,从来都不用这个的啊,不是都去外面洗的吗?”

“少废话。你在里头糗了多久了,也不怕皮泡烂了,赶紧穿衣服,再不出来,我把棚子给你掀了。”

说完,他使劲砸石棉瓦棚子,这么下去马上就要塌掉了。

二愣子和他女朋友,两个人裹一条床单子,不情愿的挪出来。

凭吾教尔臣怎么用,然后就要走。

尔臣拉住凭吾的手,“对不起啊,我手好像受伤了,抬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帮我……”

凭吾认识哥哥以后再没过这个简陋的浴室。可是今天是特殊原因。凭吾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

自从尔臣来了以后,凭吾晚上出去的机会也少了。凭吾的钱也不够花了,终于有一次,小妹带饭来的时候,凭吾摸摸口袋,只剩三块钱了。小妹看着蜷曲的可怜的三张破纸币。也不知道做什么了,只是天真的说:“哥哥,钱不对的。”

凭吾又回去房间打开衣柜,所有有口袋的衣服都搜了一遍,零零总总搜出许多钱来,总算把小妹打发走了。

可是现实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尔臣每月都有不少的工钱,因为在大锅炉房里干,待遇从优。

尔臣每个月都会给凭吾300元房钱,凭吾再拿200凑够房钱给大房东。以前这点小钱他自己一个人负担得起,可是现在,晚上的外快少了好多啊,房钱眼看就要付不起了。

一天尔臣在大锅炉房里正干得大汗淋漓,裸着上身,炉火照的尔臣的脸,眼神里是恍惚的绝望和孤傲。

晶莹的汗水从额头汇聚到鼻尖,然后滴在烘干的红色陶土上,沉重而安静。

忽然啪的一声,有人不轻不重的拍了尔臣湿答答的后背。尔臣的后背坚实宽阔,被炉火熏得正热的时候,一只凉凉的手糊了上来,倒惊了尔臣,他回头,一个相当苗条的家伙站在他眼前,上身一样的裸着。下穿浅草色亚麻短裤。他冲他笑,怪难为情的。

凭吾这回真的顺了爸爸的意思,上工了。选了最重也是最受罪,当然也是工资最多的活儿。就是在尔臣对面,和尔臣一起往炉子里送陶烧陶。顺带着往炉子里添炭。

天黑了,两个人一起回寝室。一进屋凭吾一下子就躺在地上了。尔臣以为是晕倒了,忙蹲弓着身子问,你没事吧。凭吾翻过身去,趴在地上。

“地面上好凉啊,真舒服。

尔臣笑笑,也并排着躺下来,侧着脸,看着他。凭吾脸上此时是幸福的微笑。是啊,多简单的幸福,只要躺下来就能感觉到的沁人心脾的凉爽。尔臣看着他,凭吾脸贴着地,好像在亲吻地面,他浑身都灰糊糊的,脸上也是黑花。大花脸傻笑着,亲吻着地面。看着凭吾神经质似的行为,尔臣从心里觉得好笑。他却趁尔臣不注意,将一只胳膊搭在了尔臣的锁骨上。然后摩挲着尔臣的脖子。然后他就像一个小偷一样,身子是朝着屋顶,手却伸向一边,往下,往下,再往下,尔臣紧张的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凭吾随即侧过身来,还是把手搭在尔臣胸前。尔臣的心跳,对凭吾来说,就好像整个世界最美妙的音乐,他听得到,摸得到,看得到。他就这样听着尔臣羞涩的心跳,看着坚实的胸膛小心的起伏,他也感觉着,感觉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的身体。他睁着眼,连眨眼都有些不舍了。可是最后他还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背靠着他。身上很干净,很舒服。他很享受的蠕动了一下身体,继续睡了。

尔臣平时很少说话,但是人长的帅,很快狂蜂浪蝶就招来一大片,打工的妹子各个意气风发,风姿绰约的。几番进攻,尔臣油盐不进,众美人儿也就都偃旗息鼓了。凭吾还在锅炉房里工作,这一阵子心里很不高兴,闷着头干活,也不说话。从前,凭吾总会时不时跟尔臣搭几句话,尔臣从不说话,好像没听见似的。可是现在,凭吾不跟他说话了,尔臣倒觉得不舒服了。有一次,由于太累了,凭吾端着陶丕的盘子,膝盖一软,就要倒下去,尔臣从后面一下子把凭吾搂住,双手抓紧盘子,凭吾也没说话,趁势松了手,从胳膊下钻了出来,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也没说一句谢谢。

一个月了,凭吾一直很卖力,饭吃的多了,身上也壮了一些。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宿舍里吃盒饭,凭吾埋头吞着盒饭。尔臣打开饭盒,咦,有一颗大虾诶。他心里一转,走过去,轻轻的吧饭盒子放到了凭吾的饭盒子里。凭吾猛地抬起头,稍有愠怒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然后侧过身去,接着啃盒饭。尔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坐回床边接着吃。过了一会儿,凭吾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接着吃。尔臣反而更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己也不吃了,看着凭吾吃。凭吾吃着吃着,就哭了,眼泪吧唧吧唧,滴进饭里。凭吾没有出声,就是静静的流泪。尔臣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坐在那里,端着饭盒,捏着筷子,看着他哭。

蠢猪,两只蠢猪。尔臣是蠢猪,为什么这个时候犯傻,为什么不帅气的将肩膀搭在他背上,做个温暖的好基友,或者理性的走开,做个称职的室友。只有蠢猪,在这个时候,会选择什么都不做,像尔臣一样傻坐在那里,看他哭。他也是蠢猪,凭吾,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你的命,你早知道。哭的这么真,这么敬业做什么,是想要他给你什么,他什么都给不了,就是给你,你敢要吗,你不敢。所以凭吾,蠢猪才会像你一样,哭的这么全心全意,好像你可以因此赢得什么似的。

两只蠢猪,当天晚上,傻坐到半夜。凭吾实在困了,便把自己窝进床里面睡了。尔臣亦然背靠背躺下睡了。半夜,凭吾把自己笑醒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尔臣发现凭吾把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胸前,侧身朝向他的背睡着。凭吾的手凉凉的,比以前粗壮些了,很干净。尔臣看了一会,又睡过去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凭吾依旧背靠着他睡着。

从那以后,凭吾继续在工作的时候打扰尔臣,尔臣有时候也会用几句话应付应付。对,就是应付应付的话,却含着真意。他就这样,在他以前的生活里,很难有什么事什么人,让他不应付,所以,即便他在乎谁,对谁好,所用的方式还是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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