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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北京进入了戒严的状态，焦躁的情感混杂着灼热的烈日撕裂着茫茫而形色匆匆的人群。

朱廉只身一人搭着火车来到了北京，前几年，从火车进入安微境内，华北平原的上空便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过现在要“阅兵蓝”，再加上经济大环境不景气，天空倒是干净了很多。

到了北京已经是晚上。北京西站就像是一个混乱的大市场，嘈杂而琐碎。对于北京这样的城市，像朱廉这样的外地人来说并不陌生。这也不是朱廉第一次到北京了。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来北京，同学住在昌平遥远的地方，朱廉住在五道口附近的同学宿舍里。第一次吃北京的早餐，朱廉没差点吐出来。馒头蘸酸菜，豆浆不放糖。真是很奇怪的组合。

这次朱廉再来，短暂住在雍和宫附近的一家旅馆里，房租不贵，八人间。每天每床40元，可以包月。和他一起住的有一个叫孟潭的江西人。据说混迹苏浙一段时间，人长得斯斯文文，喝瓦罐汤长大。和朱一样，也是大学毕业了来北京找个谋生的工作。

朱廉从小就喜欢斯文型的男生，所以第一次看到孟潭其实挺有好感的。孟潭又不爱讲话，性格有点被动。所以找工作之余偶尔朱廉也和孟潭一起逛逛北京的古建筑。

北京的古建筑其实拆了很多了。记得朱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时还是奥运会之前，前门大街还是比较混乱的，后来来的时候前门大街被改的面目全非，让人难以忍受。

北京就是这样，很多寺庙都拆了，令人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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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后海后面有一座古庙叫玄壁寺，据说是明朝的时候从西藏传来的藏传佛教为基础修建。寺庙有少数的几个僧人在此管理，寺庙中最老的上师叫慧光祖师。慧光祖师约50岁上下，慈眉善目。早年师从菩提师祖，后来闭关了十一年后出来便如顿悟了一般，所说之语犹如开光之言，慧语连珠，名气渐渐大起来之后便经常到中国各地讲学，云游四海。在网上也开了网站，定期将玄壁寺的法会以及上课的视频上传上去。而且还开通了微博，和互联网结合得很好。每逢节假日，寺庙内便有不少信徒前来祭拜，但大多为北京的在地居民。但如若平时，由于寺庙地处偏僻且名气不够大，因此前来祭拜的其他省份的游客并不多。慧光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大殿的蒲团上面对着大殿的壁画，敲着木鱼带着弟子念经，经声缓缓，徐徐而生，混杂在后海酒吧街嬉闹的声音之中。

这天中午，寺庙多了两个年轻人，据说是外地前来找工作的，到寺庙求签。寺庙自从市场化之后，多了很多求签甚至求姻缘的项目。从左往右分别是抽签筒，签文箱，以及彩色的卡纸许愿地等等。慧光那日刚好有兴致，便带着两位年轻人参观寺院。自从改革开放后，寺院便有比较多的财力进行修缮，多了很多新的金或者水晶的雕像，但是不管怎么修缮，殿内的墙壁和壁画都从没有换过。

慧光祖师带着他们穿过十八罗汉以及观音殿后就来到了大殿内。大殿的中间有手足如鸟状的志公像。两边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画着一些仙人和壮硕的罗汉和喇嘛和尚，他们中有的喇嘛外形阳刚，有的文雅，有的彪悍魁梧，有的面露慈祥之色，由于画像画的比较逼真帅气，朱廉看了有点晃神。盯着墙上的仙人看了很久，顿时觉得神意摇动，意识恍惚

3

再醒来时，朱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大殿人群中。有一位老僧人在座上宣讲佛法，四周众多僧人披着喇嘛服围着听讲。朱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刚刚打了个盹。朱廉赶忙坐起身来，假装认真听课的样子。殿中有两个现代化的大型屏幕，屏幕后面有个玻璃房有僧人在控制着电脑放着ppt。讲课的老僧人讲的话有点玄乎，朱廉听得不是很懂，但是看到旁边和尚虔诚听课的样子，朱廉便不好意思中途离开。不过好在没过多久，课上到一半就中途休息了，喇嘛三五个一团围坐在一起聊天。上厕所的上厕所，朱廉闲的有点发闷，又找不到孟潭。朱廉在想走之际，突然觉得有人抓他衣角，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和尚偷偷抓他背后的衣服。朱廉发现和尚长得不错，戴着眼镜手拿经书，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朱廉不知有什么要事，但是看着和尚还不错的颜值，便跟着喇嘛穿过曲曲折折的栅栏，越过偏僻的小路，便到了玄壁寺的后院，后院旁边有一间小房舍，房舍前种着木棉。

小房舍底部是混领土做的，上部是木头做成，开了两个窗户，一闪门，和尚进了房门，朱廉不知何事在门外驻足不敢进入。和尚回过头来，举起手向他打招呼，朱廉发现和尚长得确实是不错，心生欢喜，这才跟了进去。朱廉脱下鞋，踩着地上的地毯，做出恭敬的样子，环顾四周，除了如来坐像，四周无人。和尚关上门，朱廉的gaydar突然会意，知道和尚带他进入房间所谓何事。便尝试偷偷从后面拥和尚入怀，发现和尚没有抗拒，于是朱廉便鼓起勇气干菜烈火搬和和尚亲热起来。

亲热约末一两个小时，朱廉和和尚衣裳退去，朱廉早已忘记大殿之事，高潮结束后，和尚起身整理着装，换了件深色的衣服。朱廉想着今天真是撞上桃花运，和尚见时间不早，准备和朱廉出门。他关门之际嘱咐朱廉不要声张，代他向外观望一阵再让朱廉出去。

4

和尚向外观望的时候，不巧遇到了寺院的保安，保安手拿着棍子脚穿皮鞋身穿制服从庭院中间走来。和尚所居之地本为禁区，除了寺院的保安，其他非出家人不能入内。跟在保安后面的还有个老和尚，批戴袈裟，慈眉善目，感觉像是寺院的主持，和尚一惊恐有人告密，让朱廉赶快藏到床底下，朱廉赶快趴到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和尚见形式不好，关上门往庭院的另一侧逃去。

不多时，朱廉听到房间的门开了，有双皮鞋声和类似拐杖的声音进入，在房间内踱步一会儿辩友离去。喧闹声也渐渐远去，朱廉的心情这才稍稍安稳了一点点。然而好像是讲经课下课了，门外总有人说话议论，嬉戏打闹，朱廉觉得这时候出去情况不妙，小和尚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朱廉心神不宁地在地上怕了很久，只觉得耳如蝉鸣，眼里冒火，越来越焦虑。朱廉曾经尝试想出院子算了，但是又怕被人当做小偷。朱廉那时候脑袋一片空白，有点手足无措。本以为在寺院里面偶遇桃花，上辈子修来的富蕴，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只等着小和尚回来找他。

5

当时孟潭和朱廉一同在大殿参观的时候，朱廉明明就在孟潭的旁边，可是孟潭回转头，朱廉就不见了。孟潭觉得甚是纳闷，便奇怪问旁边的慧光祖师。慧光祖师笑着说：去听宣讲佛法去了。孟潭不解地问：在什么地方？慧光祖师说：不远。

孟潭觉得慧光祖师说得话很奇怪，但是因为对方是出家人，自己又不好质疑，寻思着慢慢在这里等朱廉回来。

过了一会儿，慧光祖师用手指弹了弹墙壁对着墙壁喊话说：“朱施主游玩这么久，怎么还不归来？”

孟潭吃惊地发现墙壁上立即出现了朱廉的画像。孟潭觉得自己是撞邪了，可能是最近没睡好，找工作没找到情绪不稳定才眼里有幻象。

只听慧光祖师又叫道：“你的游伴等你好久了，你快出来吧”

孟潭真是觉得见鬼了，世界突然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心慌之际只见朱潭飘飘忽忽地从墙壁上下来，灰心呆立。孟潭大为吃惊，孟潭揉揉眼睛想看看是不是幻觉，睁开眼发现朱廉就站在他的旁边，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一样。孟潭问他刚刚怎么回事。朱廉只记得自己躲在床下，突然外面雷声大作。他推门一看，便出现在大殿里。

朱廉抬起头看和尚的像时，其中一个和尚换了一件深色的衣服，和其他的和尚衣服迥异。朱廉大为吃惊，觉得真是见鬼了。不禁向旁边的慧光祖师鞠躬行礼。祖师笑着说，幻觉生自人心，贫僧不能解你之困惑。只能你自我纾解。

朱廉本想自己是来求工作签的，却遭遇如此幻象，感觉内心被探过一般胸口郁闷难耐，孟潭则在一盘惊骇失措。两人连工作签也忘了求，起身告别，顺着玄壁寺走出后海公园。

后海公园的酒吧街充满了各种熙熙攘攘的游客。北京即将阅兵了，各地灯红酒绿。朱廉回望玄壁寺的时候，里面绿绿茵茵的树木，宛如隔世青烟。朱廉想，自己以后不会再来了吧，也有可能，再来寺院里面看看那个换了衣服的和尚画像。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出现令人激动的幻境。 

改编自《聊斋志异》——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