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家的味道
分享到:
已有 548 次阅读  2014-05-26 07:09


分享 举报


舌尖上的家不是一字一句,是母亲的一盘菜、一顿饭,从她手指到我们的舌尖。

这道菜能吃出来妈妈的味道--这不是一个最高评价,却是人们常常挂在口中的一种最温暖的褒奖。
每每看到妈妈,她总在厨房,感觉她在那里生了根,长成一棵树,树枝上是锅、碗、瓢、勺。
我们从一盘菜的口味能尝出妈妈曾经的厨艺,能想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甚至家里那种特有的味道。

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八口人。妈妈用有限的开支算计着让我们吃饱,又花费心思让我们吃好。
小时候为了省钱一年到头我们家腌菜缸就没闲着:雪里蕻、黄豆酱、酸豆角、干臭豆、萝卜干------
雪里蕻炒好与稠米粥是绝配;酸豆角要辣子炒;豆酱蘸白馍;干臭豆拌蒜苔点香油;萝卜干泡上醋再撒碎辣椒。


生长淮北平原的妈妈很会做面食--水饺、煎包、烙馍、油饼、面筋汤,甚至红烧肉都是她的强项。
一个当厨子的姐夫,嘴馋的时候会买些肉送来,要吃妈妈做的水饺、煎包或是红烧肉。
端午节的粽子、过年蒸的肉包子做好之后,妈妈会一份份地分配好,让女儿们回娘家时来拿。


小时候我最喜欢妈妈做的面筋汤--面洗成筋,面水煮粥,放上粉丝、花生米、或是鳝鱼丝,再打上鸡蛋花。
每次还支起三角铁鏊,点起柴火,烙起死面薄饼,然后卷上炒好的辣椒土豆丝,引得邻居们都来讨食。
十岁的我一次可以喝四、五碗,仰头最后一口,我总是撑得躺上床上一动不动--妈妈就开始笑我了。

老爸陕西人,擅长制作面片、哨子面、刀削面、花卷、最拿手的是油炸辣椒。
有一天他洗干净一只草帽晾干,活起一团面,之后切成一个个小块,用手指拿着在草帽上一碾--成了花面虫。

空心而带有草帽花纹小面虫,扔进沸水里煮熟,特别肉筋、有嚼头--印象中这种神奇面食只吃过一次。

 
妈妈对烹饪技艺似乎有天赋,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喜欢创新,于是我们姐弟几个就有了口福。
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和邻居学摊春卷皮,试着包春卷,之后就可以推着车子、支起油锅在街口叫卖。 
西瓜下面酱;萝卜干醋泡上;粽子裹肉,好吃得我们已都不吃枣粽了;自己家灌的香肠甚至研发出麻辣口味。


我都不明白妈妈从小给我们这个八口之家做饭,烧了一辈子的菜,难道她没有疲乏而厌倦的时候吗? 
我从没问过,只知道看到我们吃得满意或是夸赞她手艺的时候,这时她才笑着并擦了擦脸上的汗。
如今老妈头发已花白,牙齿快掉光,走路要借助行走架子,还不时在厨房忙,吃进嘴里的菜,都成了酸味。

父亲过世二十多年,有时想他却想到每年夏天我们一家八口人吃西瓜的场景--那还是八十年代的淮北杜集镇。
我们住在地质队大院平房里,一家人围坐起来吃西瓜,突然四姐一句:你们看,爸爸不会吐西瓜子!
我们姐弟几人的眼光一起扫到啃着西瓜的他,他想立马吐出瓜子来,结果越急越不成功,那囧样引得一家人笑成一团。

 

妈妈没有多少文化,我总笑话她常常写出的错别字,从小到大你从没有听她说过亲亲爱爱之类的话。
但不管是谁来我们家,妈妈总是会问:吃了没有?转身就去厨房忙活。待你吃罢。又问你:吃饱没有?
对她来说,喜欢与爱不在于言说而是一日三餐或是一顿饱饭――如今我也不善达,却总是给喜欢人的做饭吃。


如今母亲住在一套大房子里,这样姐姐们可以常常回来,而且过年的时候客厅里也能容得下十几口人了。
每年的年饭我们家一直是老妈掌勺、主管大小荤素菜品--如今我们一家人相聚时已不只是品菜香,而是家的味道。
老妈和儿女们在一起最喜欢聊些家庭往事,可说起父亲吃西瓜不吐瓜子这事时,我们同样笑,那一刻眼角却有泪光。

声明: 本文及其评论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飞赞网立场。不当言论请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