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
热1已有 299 次阅读 2019-04-16 21:10
复活节的前一天，小马厂被这一年前所未有的太阳包围和笼罩了一整天，季节从春天一下跳越进了夏天。好多人因不大信仰的缘故并不觉得这一日除了太阳和高温、还有周六之外和以往的日子有什么不同。
自打断绝好些无益社交之后，这世界一下就安静和枯萎起来。见我在家葳蕤了一整天，他催促我几次让出去溜达，说“你把大好的春光都给辜负掉了”。我说辜负就辜负吧，反正也不缺这一次。
及至真到了外头，传说中好到不行的太阳已然隐没到云层之外。记得讲过好些话，大意是不管这世界如何了，我们总归不会独自一个。现在想想又觉得要做到多不容易呢。别的不说，就说刚开始那会儿，心里头好些真实的想法和计划，在现实碾压时间流逝里头不也杳不可寻了么。
他问我最近在做什么，我说待着呗，还能做什么。前头夜色飘忽，他拿着手机晃了晃，提议找个地儿坐一小会儿，“我前几天别人给我推荐了一片有趣的文章”念给你听下。
恰巧的是我最近也在别人的推荐下在看一本爱尔兰人23岁时候写的小说，在网上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同名有声小说，也没找着PDF的朗读器。好几次想着，要是有人可以念来我听倒是省去我一大半的劲儿。如此想着，当下答应。
同时跟他把找不到文字朗读器的事儿说了，他切了一声儿，不以为然的问我：怎么着，想让我上你家给你念书去？也不现实呀，我倒是不介意当个义务的睡前阅读器，那你睡着了之后呢，我上哪儿切？
我让他别做美梦了，抢着给我念书的人一抓一大把，嘴上虽然这么讲，其实很清楚，一个也没有。
爬高上低的找到一僻静的地儿，有个小亭子，我翘着二郎腿点了根儿烟，对他讲：那你读吧。我听听是什么好东西。
他就开始念道——《罗衫记》
世界上的穷人和富人那么多，偏偏我家和他家成了对门。世界上的小伙伴那么多，偏偏我和他成了朋友。世界上的好父母，好子女那么多，偏偏他父母也不喜欢他，我父母也不喜欢我。这一点他比我要更差，他爸爸几乎活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我父母虽然知道有我，却为了还债就把我给贱卖了。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大太阳下临出门了我家长还在数落我“你可别不知足了，那儿好吃好喝，月月给你零花钱，穿的戴的吃的用的都不用你花钱，我这是岁数大了，不然我还想去呢，这不，年龄偏大不够标准，只好白白的便宜你这小兔崽子了”我家长说着，边往出推我，“往后有了钱呀，要省着花，花不完呢，记得托人给捎家来”。
……
我听着感觉有点耳熟，问他，这个怎么跟我之前看过的《心里有座坟》那些差不多了？不过那文章是个坑，到现在也没填上，不过看的人也不多。
他随即附和：恩呐，我这也是，开了个头儿，最后绕了一大圈了，然后发觉好些失望，这个主人公跟前压根儿就没一个好人。但是他还是固执的相信他们年少时候建立起来友谊的那会儿，彼此都是真诚的。只是无情的岁月和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大家，然后谁都回不去了，所以他打算破罐儿破摔，甘心情愿被别人利用。
听他说着，又像是小说写完了的样子，我说没准儿你看的这个和我读的那个是前后部的关系，你这在先，我那个在后，或者就是虽然说的是同一件事，只是用不同的人称，站在不同人的视角那么写的。
我和他说起《都柏林人》，说起一个小神父对信仰产生了怀疑，在怀疑和痛苦中死去，自己却成了圣徒，牢固和坚定了好多信徒的信仰。
……不知过去多久，到了感觉把这许久以来的话都说尽了的那会儿，我们就各自道别，如同刚才天边飘过去的一朵薄云。因我们漫无目的逛了好久，彼此距离各自的家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复活节了。连同没信仰的人也生出和光同尘的那种崭新感来，尽管这生活还是一团乱麻，总之明天还是会去勉力的活着。
和大.在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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