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路的杜先生』-14

薛旬的日志

『花园路的杜先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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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272 次阅读 2021-02-22 22:37

在小九无知无识的那几日，杜先生属实担心了一程子，王皓的那个狠绝无情的电话，会不会真的把他的表弟魏宝叫回来，然后大过节的把魏宝给活剐了。杜先生想起来自己和魏宝同样无依无靠的学生时代，抱团取暖、互为光火依靠的那些日子。他在片刻犹豫之后，还是拨通了魏宝的电话。告诉魏宝别回来，魏宝那头停顿了一小会儿，跟他道谢，说是会如期回来的。

彩排的那天，就出了事情。小九如果有直觉和理智和判断的话，肯定不愿意这些在意他的人，看到他狼狈不堪的狼狈相。万幸的是，当时小沈不在，幸好他不在场，过后好多年，好多次，他回想往事，都庆幸他当时没有在场。像是蒙受了上苍多么深厚的恩泽一样，每当想起，就会感激。

那次彩排开始是很顺利的，就在中途出了状况，有孩子忘了词儿。多多他们索性就开始胡乱演绎起来。当时的情景是在下雨、在打雷，忘词之后的舞台上，他们把平时孩子们过家家时候彼此的小记仇都淘腾了出来，起初还很好笑。后来就开始失控起来，他们把狐狸的短剑、珍贵的东西丢在一边，彼此推搡，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的光火中，一个在拉扯，一个在推搡，似乎有人在哭，有人在反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舞台中央，无人在意穿着玩偶服扮演一棵树的小九，一些不可描述的状况。

直到，灯光亮起，孩子们不知道是欢呼还是庆幸的同时，王皓和杜先生同时发现小九不在了。地上有一条长长的湿了的的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后台延伸过去。他们觉察到了异样，同时在闹嚷嚷的人群中踱步到了后台，见小九独自一人蜷缩着在角落里坐着。同时不可思议地发觉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小便失禁了。他估计不愿意所有人知道看到吧。

杜先生过去，问他：小九。你没事吧。说着听到有人往这边过来，王皓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小九盖上了。遣散了众人，王皓蹲下身问小九：“没事了，别怕。他们都走了。我们回去吧。”

起身的时候，玩偶服里的小九，就那么笨拙的，花光所有力气似的抱着王皓，隔着玩偶服，王皓能感觉到，就和那次去看他，在监狱的时候，隔着一层玻璃，小九在那边无声的那种哭泣，把头深深埋在手臂里，伏在桌上，肩膀就那么止不住地抖啊抖，和筛糠似的，他当时一定难受极了，就和如今一样。王皓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不难受。让我听听是谁给我们小九委屈受了。我替小九打他去。给小九出气。

他说话的同时，能够觉察到一丝异样，玩偶服那头，那个哭泣的人，不知什么缘故。就勃起了，只是哭的太伤心了。好比创世之初的伊甸园中，当时男女二人都赤身露体，并不害羞。

回去后，杜先生给他洗澡换衣服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异样，与所有异样不同，他并不知道这事情的缘起，甚至小九不经过这事，几乎就要想不起来那个叫人忘却一切起了应激状态的奋力挣扎反抗的看似静好如常的夜。

第二天的阳光还是那么好，杜先生起床后，看了下睡中的小九，一切回复了往常，他稍微平复了些，给王皓发微信告诉他：都好了。不那样了。

杜先生见他起来了，问他：小九好些没？

“嗯”小九说：“谢谢你。”

“快吃饭吧。”

吃饭的过程，杜先生察觉小九似乎有了变化，他依稀感觉到，小九可能想起来什么了。他同时希望假如小九的长期的记忆和知识都回来了的话，那就把短期的记忆都忘了吧。正在他想着这些时，他听到小九喊他：“杜小兵。”

“小九，你，记起来我了？”

“嗯。”

饭后小九忙着去收拾碗筷，杜先生要让他多休息，他说没事。

杜先生还要说什么，就由着他了，或许这样的日子，往后也是难得了。

原本，王皓和杜先生都怕再刺激到小九，想起来不好的回忆。就决定不让小九参加那个狐狸的短剑的演出了。小九想起来，头天晚上出了事故抱着王皓哭的时候，小多多就在幕布那边，看着他这边。后来，被其他小朋友拉走了。那眼神，有点懵懂，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