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表弟谈恋爱(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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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已有 1174 次阅读  2014-07-17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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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快,我的伤口还没拆线,乐杨的高中就开学了。

  大学开学一向比高中晚个半个来月,加上我的伤还没全好,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被老妈禁足在家。

  每天早上,我还没醒,乐杨就已经上学去了。

  晚上回来也是吃完饭就很快回房间看书写作业,然后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偶尔的几句聊天,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我觉得有些不爽,自从上次见过爷爷奶奶以后,感觉上他对我,对我们全家总是有些客套。那天去摆渡上的纯真笑容再没怎么出现在他脸上过。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是乐杨从来就是这么客套的,还是只是那次出游给了我一些错觉。

  总之,每天晚上看他安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我就觉得特压抑。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睡到快十一点起床。饭桌上老妈准备的早点早就冷了个透,好在是夏天,照吃无妨。早点旁边,是几份订阅的报纸和几封信。

  我抓起来随便翻了翻。其中有个信封竟然是粉红色的。不能是情书吧。话说情书这种东西,我高中时倒是收到过几封,那几个女孩子当时腼腆得什么似的,大一一过,暑假出来玩的时候已经和我称兄道弟了,时间就是这样一种过滤器,滤去情感,留下回忆。

  信封封口不知道是本来没粘好,还是邮递过程中蹭开了,只有中间一点点很危险地粘连着。翻过正面,收信人竟端端正正写着乐杨的名字,字迹挺清秀的,一看就知道是女生写的。

  呵呵,这小子果然也是有女人缘的。

  我笑笑,扔在了一边。谁知这一扔,那点粘连彻底断开,里面的信纸“嘶”一声跑了出来。

  你就这么想被我看?那我成全你吧。

  但拿起那信纸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这该死的素质啊,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算了,看八卦事小,老子名节事大。

  于是,我把信塞回了信封。继续吃我的早饭。

  那小粉红躺我眼前,一扫到就觉得刺眼,索性拿了堆报纸盖住了它。

  晚上,乐杨照例吃完饭回到房间去看书。

  我突然想起那封信,哼哼,不如拿它逗逗那小子,也算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

  翻出那封小粉红,晃悠到乐杨旁边,他正在画电路图,睫毛挺长的,盖住了眼睛,很仔细地在电路图上标注着一些字母,那安静的样子,竟让人不想去打扰。

  不过,我真感觉好多天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于是,晃动着手上的信,嬉皮笑脸地说,“杨杨,你女朋友来信了!”

  乐杨迷惑地抬起头,看到了我手上的信封。

  “哥,你说什么呀,是有我的信吗?”

  “别不好意思了,这颜色信封还说不是女朋友的?我不告诉大人。呵呵。”看他表情挺好玩的,还是忍不住逗他。

  他站起来,拿过我手上的信。看了看信封正面的字,又翻了个面准备拆,却发现信已经拆开了,顿时眉头皱了皱,然后转过脸挺严肃地问我道,“你拆过了?”

  我耸了耸肩,作无辜状,“它自己掉出来的。”

  乐杨转过身,不再说什么,顺手把信插在了旁边的书堆。继续画他的电路图。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僵,“杨杨,我真没拆。”

  他依旧头也不抬,半天,才说了句,“以后别偷看别人的信了。”

  我被他用的某个字眼弄得有些怒了,但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看他背对着我,死撑死撑地不停地画图,我不爽到极点。

  走到门口,回头冲他嚷了句,“你爱信不信,册那!”

  然后重重地甩上了门。


  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无聊地揿着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

  终于熬到十二点多,老妈从房间跑出来赶人,想想那小子也该睡了,于是洗了洗,进了房间睡觉。

  房间里灯是关着的,乐杨已经在上铺睡下了。

  我闷闷地坐在下铺的床边,呆了会,想到刚刚乐杨那种带着点厌恶的眼神,心里的不爽还是驱之不去。

  MD,我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才多大点儿的事。

  于是甩了甩头,倒下决定去见周公。

  都九月份了,天气怎么还是热。

  我是不是该去把空调开开?算了,还要爬起来,我懒。

  在床上辗转了几回,我开始数羊。

  “哥,你睡着了吗?”数到第三十来只的时候,上面传来乐杨的声音,挺轻的,但是安静的夏夜里却听得很清楚。

  “嗯?”我哼了口气。

  “哥,今天是我不对。”乐杨挺平静地说。

  听他这么说,我竟觉得委屈起来,我姑娘了……“那信,我真没拆……”

  没等我说完,他自顾自地打断我,“其实就算你拆了,也没什么。这毕竟是你家,你有这么做的权利。”

  听不下去了!

  他这是跟我道歉呢,还是存心气我呢!

  我腾地爬了起来,站在床边,他仰躺着,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眼睛被照得晶亮晶亮,我看着他,沉着声音说道,“和着你就把我和我们全家当成是仗势欺人的小人了。你寄人篱下,你委曲求全,是吧!算我看错了你,还想和你当朋友!”

  我越说心里越气,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吼完,看也没看他一眼便钻进自己的下铺,用毯子蒙住了头,热死我算了吧!

  上面的人也再没说话,蛐蛐却刮躁地叫个不停。夜,就这样在沉闷的空气中慢慢流逝。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乐杨开始冷战。

  确切的说,是我开始对他视而不见。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吗这么较真,有时候想想,不就是一封破信吗,干吗伤了兄弟感情,闹得跟三岁小孩似的。

  可每次一想到他那晚说话的小媳妇样,我就又不爽起来。既然人家只把这里当个借宿的地方,我何必去巴望着和他当兄弟。

  反正马上我也要开学了,见面的机会不多,再怎样也别扭不到哪儿去。

  然后,某个周末。

  老爸出差,老妈跑到外婆家去尽孝道,家里就剩了我和乐杨两个人。冤家还挺路窄。幸亏高三学校抓的紧,周末也要补课,所以白天也就我一人在家晃悠。

  脑袋上的线也拆了,几个高中同学打电话来说要来个开学前的疯狂,我还真是闷挺久了,二话不说从家里跑了出来加入他们。

  同学聚会其实搞来搞去也就那么几个节目,吃饭,K歌,八十分,打桌球,要么和几个身材好点的女生去游泳。偏偏人年少的时候,就是觉得一堆人凑在一块不腻味,每次都要玩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散伙。

  可那天下午我们刚从KTV出来准备找个饭店吃饭,就发现天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很不厚道地变了脸,雨下得像要把整个城市吞了似的。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停,于是买了几把KTV翻着倍儿涨价的雨伞救急,冲到雨里拦了两辆出租车报了个就近饭店的名字。

  我看了看表,五点半,估计乐杨他们也该放学了。不知道那小子带了伞没有……

  甩了甩头,算了,不去管他,他那么周全一人,还能给雨淋着。而且这暴雨,说不定下下就停了。再或者,他已经到家了吧。

  这么想着,就勉强安心地和同学踏进了饭店。只不过不时往玻璃外探探那雨有没有停。

  “李众酩,你干吗呢?从刚一出KTV起,就心神不宁的,不像你啊。”黑猪阴阳怪气地嚷着,“罚酒罚酒!”

  “我有吗?”我无视他。

  “嗯,有的有的。很可疑哦!”一旁的林小蕾用一种很暧昧的眼光看着我。此女就是我前面说过的高中给我写情书现在和我称兄道弟的女生,之一。我俩还挺有 缘分,居然大学还在一个系,所以说起话来也是百无禁忌。只见她挑了挑精心打理过的眉毛,邪恶地笑着,“担心女朋友被雨淋到吧?打个电话问问啊。”

  “什么呀,我哪来的女朋友。”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看看他有没有回去呢……

  “哼哼哼,真没有?那你前面那么长时间都叫也叫不出来的。是在陪女朋友吧?”林小蕾继续邪恶地笑。

  “小蕾,你说话怎么那么酸啊?还在想着众酩呢?”又一个女生跳出来。

  女人三八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无聊。我借口去洗手间跑了出来。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用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那小子还没手机。

  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

  真没回去……

  看了看表,快六点半了。


  一路上,车很堵。上海这破路,周末也照堵不误。

  坐在出租车里,我有点急。那小子瘦成那样,要是被这么大雨淋了准要生病不可。

  抬头看看天,快黑了。雨却还是在顽强地下着。

  终于车拖到了乐杨他们学校门口。我奔下车,校门口空无一人。于是又冲进他们教学楼,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乐杨是哪个班的,只得一间间找。

  看到门前挂着高三某班的牌子,就往里看看,可基本上都锁了门关了灯,哪还见有人。一间间找着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乐杨大概早和同学一起共伞回家了,我这么没头没脑地跑到他们学校来傻不傻……

  然后,到了最后一间高三的教室。我摒住一口气,然后探头往里看了看,还是想和自己赌一把。

  结果,果然里面还是没人。

  走出教学楼,发现很讽刺地,雨居然停了。

  我悻悻地拖着那把印着某KTV字样的雨伞走回了家。

  大概走了半个钟头,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门口的鞋柜上,乐杨的鞋端端正正地放在中间一层,原来已经回来了。我走到饭厅,饭桌上是老妈昨天临走前做好的饭菜,摸了摸,大概刚用微波炉转过了,还是热的。

  这时,乐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是那一副客套的样子,“哥,回来了啊?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吃点吧,我刚吃过了。”

  我看了看他,从头到脚,一身清清爽爽的,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在他们教学楼满世界找他的样子特傻。

  “哦,你看书去吧。”我淡淡地说,一个人走到桌边吃起饭来。他也不再说什么,进了房间。

  晚上,我早早地上了床。今天一天真是累到了,白天和黑猪他们闹一天,晚上还风里来雨里去的。

  乐杨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桌旁看书。不知道是房间里太安静还是怎么着,我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有点重。

  望着床上的天花板,又回想了一遍今天跑他们学校去的事,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昏昏沉沉地就要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突然耳旁“砰”的一声闷响,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上海发地震了,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房间里黑黑的,就着月光,发现地上乐杨蜷着身体缩成一团。

  我忙打开台灯,奔下床去看乐杨。

  一摸到他的身体,我就觉得不对劲,烫得厉害。扶着他半坐了起来,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皱着,两颊通红通红。

  我倒吸一口气,瞌睡全醒了,“杨杨,杨杨,你怎么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费力地说,“刚准备睡觉……没注意踩塌了,摔了下来……我没事……”

  “你在发烧吧!这么烫?”我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被我一下抱着放到了床上,“你别动,等着,我给你找温度计!”

  说着,我冲进了老妈房间翻她放药的柜子。墙上的挂钟正好是十一点。

  好不容易翻到了温度计,又冲回自己房间,中途脚趾头磕到了爸妈房间大床的床脚,痛的我龇牙咧嘴。

乐杨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吸着。该死,我刚刚怎么就没察觉他今天有不对劲呢。我抬起他的胳膊,把体温计放到他的胳肢窝里,然后帮他夹紧。

  “哥,我没事了,刚刚没踩好……”他看着我,尽量想装出没事的样子。

  “你这样还说没事!你想我明天被我妈打死?”我没好气地说,都这样了,他还客套个什么劲,拧得跟牛似的。

  他还想说什么,可突然咳嗽起来,本来只是两颊通红这下整个脸都涨红了,我看着都难受了,忙拍了拍他,“你别扭个什么劲啊,要咳就咳出来,咳出来会舒服一些的。”

  他这才爽快地咳了起来,我看他是憋得不行了。又是生气,又是有点心疼,想要发作,又不忍心,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转身去帮他倒水喝。我这辈子还真没这么伺候过人。

  他喝了水,还是不时的咳几声,迫于我的威逼,每次都被我勒令大声咳出来,我竟觉得这时候的他挺乖的。

  抽出体温计一看,竟然到39度了。

  我在琢磨着这个温度是不是该拖他去医院了,他好象看出了我的想法,忙伸出一只手拉住我,“哥,没关系的,我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看了看他,气儿比刚才貌似是顺了许多,索性转身去帮他找退烧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么晚车也不好打,半夜这么折腾他,小病都弄成大病了。

  于是我又跑回老妈房间翻退烧药。

  伺候着这小少爷吃下后,心稍微安定了点。但忍不住气又上来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在我眼皮底下病成了这样。

  我扶他慢慢躺下,本来是想让他赶快睡觉的,但终于还是没忍住又找他问话,“你今天,是不是淋雨了?”

  他咬了咬下唇,没说话。

  “你傻不傻呀,就不会在学校等等再出来?”其实,我心里有点自责,我应该早点去给他送伞的,犹豫个什么劲啊,从KTV一出来就奔学校兴许能赶上,那样的话,他今晚也就不必受这个苦了。“其实,我今天,去你们学校了,不过,晚了点……”

  他诧异地看着我,“给我送伞吗?”

  “到的时候,你们学校都没人了。”我悻悻地说,然后半天,说了句,“对不起。”我这辈子很少说这三个字。

  他抿了抿嘴,挺感动的样子,想要说什么。被我轻拍着制止了,“好了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免得一开口又把我气个半死。以后,别那么不把我当兄弟就行。”

  他挺虚弱地看着我笑了笑,我被那笑晃得心里不由抖了一下,还好我们是两男人,不然我准沦陷不可。

  叹了口气,让他赶紧睡觉。他倒是很配合,轻轻闭了眼睛,不再说话。怕是也被那烧折腾得累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画出漂亮的弧线,还微微颤着,我竟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赶忙跑到厕所深呼吸了几口,半天才想到自己要干什么。拿了毛巾和脸盆,装了点热水,想学着我妈以前的样也给乐杨敷敷。

  装满了水以后又在想到底是要用热水还冷水敷。这难住了我。热水?热水能降温?冷水?那么冰凉的东西扣病人头上病人还不昏过去?

  想了半天,最终决定用温水。不管了,就算没效果肯定也不会坏事。

  床上乐杨安静地躺着,不知道睡没睡着。

  我折了折毛巾,轻轻地放在他前额。突然觉得自己这哥哥做得挺称职的。这样才像个长辈的样子吧,前些日子那么冷战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换了几次水,折腾到大概下半夜,我摸了摸乐杨的额头,好象真的退烧了。心里大大舒了口气。我果然是有伺候人的天赋啊。

  这才发现自己眼皮重得跟铅块似的,于是捣腾着爬上了上铺乐杨的床,睡了下来。

  乐杨这小兔崽子真是乳嗅未干,枕头和毯子上竟有淡淡的奶香味。

  不过,挺好闻的。我深呼吸了两口,然后,沉入了梦乡……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我跑回饭桌,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拿起椅子后的伞,冲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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