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表弟谈恋爱(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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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已有 1373 次阅读  2014-07-1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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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我往下铺瞧了瞧,毯子已经平平整整地叠好,乐杨应该是去学校补课了。我爬下床,心里想着以后要跟乐杨换个铺,不然下回他又摔下来我又要头大。

  走到书桌旁,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放着一张A4的纸,纸上是一幅画。

  画上面一个男孩满脸微笑地背着书包朝学校走去,脑袋旁画了个大圈,圈里一只猪睡在床上打呼。旁边写着几个字,“哥,我没事了,你只管睡。”

  这小子……画得还不赖……

  窗外阳光普照,我的心情一片大好。

  在这样一片大好的心情中,我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林小蕾又用那种特暧昧的眼神看我,“李众酩,上次接到你女朋友没有?”

  “怎么?你真吃醋了啊?”对付三八的女人,只能用比她们更三八的方式,这是真理。

  没想到,林小蕾是强人中的强人,居然就装出挺认真的样子说,“嗯,还真是有点。”

  我头上一滴冷汗,忙找了个借口闪先。

  这个学期的专业课挺多的,建筑制图、建筑力学、建筑结构……感觉一门比一门难对付。为了能每周多在家休息一天,我把课程集中选在了周一到周四,这样,每周四下午,我就能带着要给老妈洗的一星期的脏衣服回家,晚上也可以给乐杨补补物理。

  自从上次乐杨发过烧后,我们的关系进步很多。他现在已经会每天临上学前爬到我的上铺来吵醒我了。

  说实话,每天睁开眼睛,就看见他那张干干净净的俊脸在眼前晃,心情还真是挺舒畅的。

  周末的晚上,我会帮他辅导辅导物理。其实他物理还不错,就是这傻小子总该找一些超纲的题目来吓自己。好在我功力深厚,每次帮他解出一道题他总是一脸崇 拜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不自满一下的话就虚伪了。当然,也有碰到出题人脑残的时候,这个时候我都只得以人格担保“这种题高考绝不会考到!”

  乐杨学习真是挺勤奋的,加上人也聪明,高三第一次月考,他考进了他们年级里的前十名。要不是我左旁敲右侧击的他还特矜持不肯说。

  知道这事儿的那天正好是中秋节,按照惯例,全家都要到爷爷奶奶家去过。路上,乐杨有点紧张不安的样子。

  坐在老爸车的后座,他很小声地问我,“哥,你说阿公阿婆会不会不欢迎我……”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有时候老人家任性起来真是让我无语。

  我只得拍拍他,“有我呢,别怕。”

  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助的样子。我竟突然很有要保护他的yuwang。那天病房里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又出现在眼前,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爷爷奶奶家住在和我们家几乎成对角线的上海西南角。因为爷爷是政协干部,所以小区环境很不错。平时,因为我们家离得远,爸妈工作又挺忙,所以有个什么小毛小病,都是叔叔一家在照顾着。

  这天,果然叔叔一家早早地到了,来开门的是婶婶。

  她一见我们一家,脸笑得跟朵juhua似的,殷勤地叫着,“大哥,嫂子,你们来了啊!我还准备去楼下接你们呢!”说着一把把手攀在了我的肩膀上,“小酩真是越来越帅气了,T大的高才生就是不一样啊!”

  我心里有点黑线。坦白说,我不喜欢这女人,觉得她身上有种很市井小民的味道。因为下岗,所以老爸帮她介绍了一份报亭的工作,开始她嫌要早起还不太愿意做,后来觉得是挺轻松,又巴望着老爸给她妹妹也谋一份同样的差事,于是每次见到我们都格外的热情。

  一旁,乐杨正好脱完鞋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我帮他介绍了一下,“杨杨,这是婶婶。”

  乐杨很礼貌地朝她叫了声,“婶婶,你好,我是乐杨。”

  婶婶挑了挑眉,怪腔怪调地说了声,“哦,就是我们家在乡下那个小姑的儿子啊。来上海还习惯吧?”

  乐杨咬了咬下唇,“谢谢,还习惯。”

  我暗暗握了握乐杨的手,果然讨厌的人什么时候都令人讨厌。正想开口回应那女人,老爸已经先重重地哼了口气,“要开饭了吧,我们快上桌吧!”

  其实,那顿饭吃的还真是挺沉闷。爷爷对乐杨还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奶奶偶尔会看看乐杨,但也不怎么招呼他,只是拼命往我碗里夹菜。叔叔一向话不多,自管自地吃着饭。

  这气氛让原本就紧张的乐杨更是拘谨起来,他几乎只夹自己面前的一道菜,大多数时间是在吃着碗里的米饭。

  就这样僵持着好象过了很久,叔叔六岁的女儿婷婷突然歪着脑袋说了句话,“妈妈,这个哥哥真好看!”

  我觉得这话题头开得不错,正想接着说开,谁知婶婶已经先开了口,“好看有什么用!要像你小酩哥哥一样会读书才行。”

  乐杨依旧低着头,没抬起来。

  我在心里狠狠地瞪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突然想到乐杨考年级前十的事情,于是忙对爷爷说,“爷爷,杨杨成绩也很好的,这次月考,他考了年级前十呢!”

  爷爷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什么话也说。

  然后爸爸开口了,“嗯,是,杨杨成绩不错,学习也努力,将来考个重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是哦,是要好好学习的呀,小姑将来也就指望靠你这个儿子回上海的呀。”婶婶尖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爷爷“砰”的一声把端起的饭碗撩在了桌上,“吃饭就好好吃,哪来的那么多话讲!”

  一直没抬头的乐杨被爷爷叩碗的声音震得浑身一抖,我看见他紧紧咬着下唇,在老人面前又发作不了,只得伸出手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天,饭一吃完,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乐杨两个人先回了家。

  大概因为是中秋节的关系,公车上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街上也不如平时的热闹。因为已经快到十一月,晚上的天气渐渐有些冷了起来。

  乐杨坐在我旁边靠窗的位子,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发呆。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过,爷爷的冷漠,婶婶的刻薄,乐杨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以前的事情,谁对谁错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何况,一切都与他无关。我想,当初姑姑放弃回沪的机会执意要嫁给姑父,一定是引起过一场轩然大波。是怎样的爱情,让人即使知道来日无多还是义无返顾?

  “很不开心吗?”我撞了撞乐杨的肩膀。

  他转过头,朝我微微笑了笑,“没什么。”然后,又继续看窗外。

  我帮他把窗户关了起来,“这么吹着回家,你会变雷震子的。”

  还以为自己一向挺幽默的,谁知他却没有笑,只是很配合地继续隔着玻璃看窗外。

  我一拍自己脑袋,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杀手锏给忘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它递到了乐杨的面前。

  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啊,中秋节呢。”

  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钟,眼中闪过些什么,我想应该是感动吧,嘿嘿。

  然后,他揿了几个数字,慢慢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妈,我是杨杨。”说话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可是声音却努力维持出很高兴的样子,听得我心里竟酸酸的。

  “嗯……想你了……我很好,真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嗯,哥现在开始帮我补课了……对了,妈妈,我这次月考考进年级前十了……呵呵……你还好吗……嗯,知道了……”

  在旁边,听他这么一句一句地说着,我心里暗暗为自己的主意喝了声彩。从小到大,我还真没离开过父母超过三天,可不知为什么,听乐杨和姑姑打电话,我竟有些能了解他的心情。

  母子俩又寒暄了会儿,乐杨把电话合上还给了我。

  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哥,谢谢你。”

  我伸手抹了抹他脸上的眼泪,挺慈祥地冲他笑,他眼睛里却涌出更多的眼泪来,睫毛被泪水打湿了,一簇一簇的。

  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再哭就不像爷们儿了!”

  其实,我也被他哭得心里有点发酸。不过,好在感觉他虽然是哭了,可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于是我心里油然生出一种责任感来,以后应该尽量让这个弟弟开心些。

  毕竟在上海,我们家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

  为了实践我的责任感,某个周末乐杨补完半天的课回到家时,我提出带他去我们学校逛逛。一来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大学氛围找点动力,二来省得他天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闷出病来。

  他听到这提议也挺开心,放下书包就跟着我出了家门。

  地铁三号线转115,路上捣腾了一个来小时,我们终于在zhu席像前站定。跟他开玩笑说,我们学校虽然是以建筑出名的,但学校里没一栋楼是能看的。就拿图书馆来说,一条平角内裤似的形状,把zhu席生生地按在了裆下。

  乐杨只是笑。

  周末的校园里很安静,不时有恋爱中的男生女生牵手路过我们,走在我们前面的那对甚是亲密,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不时咬个耳朵打个kiss。

  乐杨仍是笑。

  “笑什么笑,这很正常,等你以后上了大学,估计追你的女生得排队了。”我看他乐成那样,忍不住打趣他。

  “那哥你呢,有女朋友了没?”小子学会反攻了。

  “你哥我要求高着呢,一般的哪入的了我的眼。”其实,我说的也算是实话吧。寝室那帮小子大一就忙着到处找伴儿,可对身边的女生我实在是没那种传说中的 感觉。好不容易系里有个长得挺漂亮的林小蕾,又因为太熟了完全没法把她当女人……我想,我将来的女朋友,至少应该是能让我有心跳加速感觉的那种女人吧。

  乐杨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前面一栋看上去挺突兀的楼问我是什么地方。

  “我们学校的医学院。”突然想起乐杨以前说过要学医,“对啊,杨杨,以后不如考我们学校的医学院吧,这样,我们就亲上加亲了!”

  乐杨皱了皱眉,“哥,这不叫亲上加亲吧……”

  “反正就那意思,你考进来的时候我才大三,建筑和医学一样都是五年制,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在这个学校混三年,不错不错,到时候老哥我就可以一直罩着你了。”

  “我怕自己考不上,你们学校分数挺高的。”乐杨抬头看着眼前医学院的楼,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别谦虚了,你都前十了还怕什么,好好努力!”我伸出右手,搂过他的肩,重重地握了握。

  他不经意地缩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接受了我的鼓励,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像是郑重其事地在做着一项承诺。

  看他的认真劲,我又忍不住逗他,慢慢靠近他的脸说,“不过,你以后考进来的话要当心了,这栋楼的地下室据说是全亚洲最大的停尸房,晚上上完解剖课的学生常常……”

  “哥,那栋是什么楼?”他忙挣脱我的手臂,几乎是从我怀里跳起来,大步朝前跑去。

  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个男生竟然怕鬼,我才只说了个开头呢。

  他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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