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友看了我上一篇日志,和我讨论这个问题,觉得我只是把现象呈现出来,亲人以爱的名义,相互伤害,这是很常见的现象。那么意识到这个问题,停止伤害不就可以了吗?
我想到李子勋,杨凤池2位老师在培训的时候,谈他们上节目的无奈。在节目里给来访者做访谈,当事人觉得嗯,想通了,纠结减轻了。但观众一头雾水,听起来平平常常,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怎么见效的?如果继续这么做,收视率就没了。所以,不得不在访谈结束之后,或者一边访谈,一边给观众阐述理念。
我在活动中,也会做一些回应,当事人觉得有收获,但其他人没觉得我说了什么特别的话,觉得我就是一个陪伴者。
这很正常,不是当事人,很难从他主观的角度去体验。
与此相反的,那些一条一条列举成功方法、人生哲理、科学结论的文章,比较容易让读者抓到点。但读了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写得通俗易懂,不容易。
有意思的是,我有个亲戚,他们夫妇读书很多,道理一大堆,家里藏书颇丰,好几书架,几天就看完一本,吵架的次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用他们的原话说,我们2个吵架的时候,就像2个U盘,交换数据,比拼内存容量,你说这本书是这么说的,我说那本书是那么说的,希望用书里的观点,一砖头拍死对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于是,继续埋头苦读。并且在微信群里求助,这种情况下,读什么书才好。书和理论,变成了制服对方的武器。
这个例子,看起来和上篇日志不太一样,上篇日志的主角感觉有点任性,有点可爱,情绪比较饱满。而我的亲戚则比较理性,感受不到明显的情绪。但这2个小案例掀起风暴的原因,都是控制。希望对方满足自己,希望对方认同自己的道理。如果不满足,不认同呢,那么就增高音量,或者继续讲更大,更深,更权威的道理,用更强的力量施压。
谁不喜欢被认可,谁不渴望被满足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看到自己的需要,直接说“我需要你的关心”“我需要你的认可”。这比讲道理“某某伟人怎么说的”“某经典教材、科学研究上怎么说”,做法官“你应该怎么做才对”,更直接。
用术语来说,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是一致性的表达。但很多人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即使知道,也绝对说不出“我需要你的关心”这样的话,觉得太肉麻了,更别说“我需要你的爱”“我想你了”。他经常说的,可能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答应我几点回来的吗?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改啊?还能不能改好了?不能啊,那咱们就算了吧。
如果探索他和父母的关系,有可能会发现,小时候,父母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完全是照搬过来的。每当孩子向父母表达需要时,被父母严厉的批评,或者用讲道理堂而皇之的堵了回去,慢慢的,不敢再直接表达,恐惧随之而来的压力,习惯了忽略自己的感受,也习惯了打压别人的感受,一致性的表达就会变成不一致,甚至扭曲。不一致,对别人的责怪,拒绝理解,压抑,戴上一层自我保护的面具,以求在家中存活,在社会中立足,“民以食为天”。
伤害者,也有一颗受过伤的心。他用这样的方式,让你去感受他过往的伤痛。
慢慢 慢慢 没有感觉
慢慢 慢慢 我被忽略
你何忍看我憔悴
没有一点点安慰
《慢慢》张学友
家庭是社会的缩影,社会是家庭的延伸。龚自珍在《病梅馆记》中写道:“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下为部分译文)于是,锄掉端正的,摧残它,阻碍它自然的生机,让它变得倾斜,弯曲。这是文人墨客的喜好,有人把这个特别的嗜好告诉了卖梅者,于是他们伤害梅的嫩枝,去除笔直的枝干,谋求高价。就这样,江苏、浙江的梅花都成了病态。
文人画士所造成的祸害,竟惨烈到了这个地步啊!
我买了三百盆梅,都是病梅,没有一盆完好的。为它们流了好几天泪之后,就发誓要治好它们:我放开它们,顺着它们的天性,毁掉那些盆子,把梅全部种在地里,解开捆绑它们的棕绳的束缚;以五年为期限,一定要使它们恢复本性,保全健康的形态。我本来不是文人画士,甘心情愿受到辱骂,设立一个病梅馆来贮存它们。
唉!怎样才能使我有很多闲暇的时间,又有很多空闲的田地,来大量贮存江宁、杭州、苏州的病梅,尽我一生的时光来治疗病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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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么书,能让两个人的矛盾不减少反而升级,建设性的书应该是修补关系而不是恶化关系啊。
他大吼一声:“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转身离去。
妈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呢喃:“那我明天也会去死。”
相爱,却相互伤害。
他大吼一声:“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转身
这是指责。
能再直接一点吗?
你说的“自己的底线”,具体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