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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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340 次阅读  2013-01-28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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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的时候,云锦打电话邀请我上她家喝一次茶。

     其实早就听说云锦会宋代点茶,并且热衷于日本茶道。她是我一个同事的老婆,因为在公司里也就和云锦的老公比较热络,所以日子久了两家也常有走动。比如偶尔会在周末两家子约一次饭局,或者来场双人网球。时间一长自然对双方家庭的一些情况都有些大致了解,不过云锦请我喝茶还是头一遭。

     我想这次便不仅仅是单纯的喝茶吧。看来云锦对那件事也觉察出了一些端倪。我也是在一个月前发现那件事的。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爆炸开来,至于这一个月怎么过来的,我都有些迷糊了。不过日子还是如常,一样上班、一样下班,要是有一件事不同于往日的话,那就是这一个月里我都没有和自已的老婆热乎过。每次都是自已利索地关了床旁的台灯便睡下了,也不管旁边的老婆还开着床头灯在看女性杂志或者敷面膜什么的。自然,她也没有发觉不对的地方。日子像一条波澜不惊的河流缓缓地淌着,谁又知道平静的河面下已是暗涌滔天。

     那天,天气尚好。和煦的春风抚平这世上一切的伤痛,清丽的日光也让人内心平稳。我来到云锦家的时候,发现她正站在自家的门口抽着烟,当她发现我来的时候,迎面撤下落寞的眼神,对我相视一笑。他们家偏离市中心,是一栋落地房,附带着一小片庭院。我也知道云锦自从嫁给罗平之后,就一直在家操持着,亦没有工作。听说她以前在一个出版社工作,事业蒸蒸日上,可就是遇上罗平——我的同事,竟心甘情愿放下一切世俗浮华,隐居在这里成了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这片庭院在云锦的打理下,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靠着那青灰色砖墙边缘的是四五颗青翠欲滴的江南细竹,而近旁几株栀子丛中隐藏着娇羞的栀子花欲开未开,从容不迫地散发着雅致的清香。

     相比较温和的室外而言,她的房子里显得有些清凉。房里阒无一人,因为罗平已经外出办事去了。房前、房后的门都打开着,可能是为了让走廊显得更亮堂一些。她带我走进了她自已布置的茶室,这里面的风格跟外面装潢截然不同,明显带有通常日式那种简约的风格。地板上也照样铺着六到八块榻榻米。中央便是暗红桃花心木案板,上面端摆着各式各样整齐的茶具。右面墙壁上挂着一字幅,上面写着行书样式的茶字。左下脚酸枝云石小桌上摆放着月白色净水瓶,当中插着一根干净利落的枯枝。自然,我一下就爱上了这间房间。当我环顾房间周遭的眼睛碰上了云锦的眼睛,她对我会心一笑,那笑容不知是羞涩,抑或是苍白。

     我们俩像日本人一样跪坐在草垫子上,我缓缓地输出了一口气,两眼像好奇孩童一样,鼓着面庞环顾四周。洞开的窗户外面几颗紫薇正开得热烈,探着繁花似锦的脑袋在微风中颤颤点点。“其实你要是觉得这样跪坐着累的话,就随便换个自已舒服的姿势。这里是中国,不必像遵循日本茶道那一套言行坐姿。”她抿了抿嘴,“而且我今天给你展示的是宋代点茶。”我哦了一声,便盘腿坐着了。

“我说,你这个茶室还真不赖。”我动了动案子上细长的竹勺子。“也就是平时无聊的时候,自已会叫几个朋友过来聚聚,喝喝茶。现在可不像以前了,有的是空闲的时间。”说着她已经码好了案子上各式茶具。我看着她在用打火机点燃了身旁炉子里的石蜡,哄的一声,蓝色的火苗已经幽幽飘起,宛如鬼火。“你老婆最近怎么样?”平淡的语气看来就像是日常无关痛痒的关心问候,几乎察觉不出之中暗藏了什么心事。“还是老样子,就是最近好像有点上火。”其实我的老婆根本没有上火,我只不过想对她暗示点什么。“改天你也叫她过来一起饮茶,茶有败火清心的功效。”这时她已经舀起了两勺清水倒进了紫砂壶中,轻轻地将其置在身旁的炉子上。不得不说,云锦那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的风度,一切都是那么从容不迫。我想她也算得上好看的女子那一类吧。薄薄的朱唇富有安逸的古典美,可就是鼻子塌了点,但这也不损她清丽的气质。我想我还是能喜欢她的吧。至少做爱不在话下。她抿嘴一笑,将我从无限的遐想中拉了回来。我知道我盯着她看太久了,而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其自然。

她说不论哪个朝代,煮水都特别要注意火候。那时候那有一个词语叫“候汤”。因为这水有三沸。当壶中生出如鱼眼一般的泡珠时,便为第一沸;第二沸的时候壶中如泉涌连珠;第三沸时则波浪滔滔。唐代人煮茶的时候还要往第一沸中放盐,在第二沸的时候才放入茶末。她说这些都是她从茶经上看来的。我便称赞她细腻,懂得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看见她的面庞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酡红。

待水煮好后,她便将壶中的沸水倒入了青瓷水注中。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是“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正好应了此器物。只见她轻柔地提起水注,绕了一个腕花,便温润了一遍黑色的茶盏。她说这一步叫“熁盏”。我问她最近老公有什么异常没有。只见她手轻微一抖,顺势从水注中泻出一涓滴水,溅在了茶盏中。她微微地摇了摇,也没有说什么话。

细长的竹勺子轻佻出两勺碧绿的茶粉,就好似这春末夏初的一抹淡淡的绿。她亦举壶倒几许清水在杯盏中。顺手拿过茶筅在杯中做顺时针打转的动作,她说这是接下来的步骤——调制茶膏。

“其实,我最近发现这一月来,他对我闪闪躲躲。我也不知道那里出现了问题。后来·······”说着云锦又挑起了水注在杯上回环点击了两圈,乘势又拿起茶筅在茶盏中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不断地击拂。须臾,那杯盏中就泛起了浓厚的汤花,滑腻地就像春初刚摘下的嫩叶。但这不断地回旋动作却扫不了她紧蹙的眉头。“唰唰”声取代了横隔在我们二者中间的沉默。

“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想你也知道了那件事情吧。”她霎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用手撩了撩已经下垂的纷乱发丝,抬头看了看我,垂下眼皮子以示回应。继而,又慌乱地紧捏住汤瓶,在杯口绕了一个腕花,只有涓涓的流水声流泻进如奶油般膨胀开了汤花。又是一阵不徐不疾地回扫动作,仿佛刚才的心灵便无震动,只是专心于点茶工作,内心归于寂然。

 最后她放下了茶筅,那沾染着茶末竹筅还没有放进水盂洗净,就让这汇聚的茶沫一滴两滴地涂写在暗红色的案板上,染出一小滩绿渍。云锦此时深吸了一口气,眸子一亮将茶盏轻推在我面前。淡淡地说了句好了,就像起初那般深稳。倏尔,起身点了一支烟走向了窗户。“你看,就连这花都笑话我。”“也笑话我。”我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口。苦苦的,但却回味甘甜。

 此刻的我们多么狼狈,就算我和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能如何。那两个贱人背着我们偷情,却把我们哄骗得头头是道。所有的愤恨、不甘都是徒劳的。正当我要起身告别的时候,我的膝盖磕到了案板,茶盏没有摇晃几下便一股脑儿得泼在了我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大道鲜绿的茶渍。云锦赶忙将烟头按灭在窗台上,抽身去厨房拿来毛巾替我揩拭。

就在那一刻,她替我抖动衣裳的那一刻。我猛然迎向了她水果般鲜嫩的嘴唇,舌头好似长矛直冲而进。我们两个像达成了某种契约,她亦没有反抗,迎头直上,凶猛地如她内心蛰伏着一头怒号的野兽。我将她推到,她亦翻身将我降服。来来回回,倒是充满无尽的男女乐趣。我将案板上那流淌的茶汤涂抹在她的乳头,尽情的伸展出湿润德舌头尽情地吮吸。她亦模仿我,将浓厚的茶水倒在我的阳具上,不断地舔舐。我们在证明,亦是在报复。尽管我们两个人便不相爱。

我们两个忘情地不断冲刺,迫使这高潮成为你我的奴隶,快感相随重叠而出。尽管我们两个便不相爱。但我在她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欢乐,那种报复、仇恨得到满足的欢乐,如流水一般在她明眸之中颤动。我相信她亦看到我的欢乐。

在兴意阑珊之时,我听到一声悠扬而婉转的鸟鸣。于是春到了尽头,便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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