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一个朋友说,因为性格比较内向,没有勇气去主动结识圈子里的人。我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在更年轻的时候,花一些时间和精力去认识更多圈内人,若等不来爱情,就经营一些友情。
二十多岁的时候,可以混迹于直友圈,但当直友们一个个结婚生子,忙于各自的小生活,话题里全是育儿教子时,突然发现,自己被落单了,此时,就会遗憾没有好好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同友圈。
我被同友触动,最初来自小说《孽子》。初读《孽子》时,以为父子情是故事的主线。因为同志身份,阿青被父亲逐出家门,王夔龙与父亲老死不相往来,傅老爷的反同导致儿子自杀,小玉为了寻找生父远赴东洋。但白先勇先生也用了大量笔墨去描述主人公们的友情,那一个个不谙世事、莽撞无为的少年们,在对待彼此时的真诚、慷慨与义气,是父子孽缘中唯一的阳光。我还在等待阿青与父亲再次聚首,这个场景却始终没有出现。结尾处,阿青没有走向父亲,却走向了公园里另一个被放逐的孩子,许给他一个住处,两人一同向前奔跑起来。“孽子”们在失去亲情之后,救赎彼此的,不是爱情,而是友情。
我从09年开始接触这个圈子,中间因为工作关系离开了两年,但直到今天,能称兄道弟的同友仍然寥寥,说到底,是执着于爱情而淹没了友情。工作和学习满档,仅有的时间都让渡给了寻找爱情。搭讪后第一要考虑的是,有没有可能发展成为爱人关系。若无可能,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下一次机缘中。仅有的几段友情,也都是相爱不能之后的妥协。另一个不得已是,大环境不友好,我们多半戴着面具生活,决定不婚已是经历了万般纠结,使用了各种敷衍障眼法,又有谁还愿意抛头露面,在这个圈子再混出个脸熟和名声来。所以,就像坐地铁一样,还没有爱的,便一站一站不停坐下去,遇到爱的,停站下车,再不去想那坐过的和未抵达的站台。
最近两年,认识了一些朋友,也越来越觉得同友的重要。当看到这么多出色的圈内人都执着着脚下的道路,自己又何以不踏实向前。若能结识一些投缘的朋友,从中发展出几段友情来,就是更大的收获。前几日,一个同友还在为我牵红线。昨天晚上,和一个同友色聊《冰与火之歌》中的帅哥们。这些稀松平常的闲聊、笑话,看似微不足道,却悄悄开启着心中的隐秘角落,把沉重拨弄成轻巧,把阴暗打扫出光亮。过去许多年孤守着角落,以为那不过是生活的一小部分,现在发现,当孤守成为一种习惯,整个世界就被你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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