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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放在卧室,日日相对。我一看到它,就看到了你。有时候,我拿一本你写的书,在花盆边一坐就是大半天,遇到感同身受的段落,我会大声念出来,念给栀子花听,念给你听。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会向它吐露,开心的,不开心的,它象听懂什么似的,为我吹拂轻柔的身躯,不知疲倦。
我不断地说啊,说啊,它不断地长啊,长啊。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我终日等待你出国前承诺要送我的那张音乐CD。然而,没有任何音讯。
你或许不知道这个爱尔兰乐队做这两张唱片的意图。你送给我的那张,也就是我们都很喜欢的那张,记述了一个人如何与另一个人递进,交融。而第二张,也就是我苦苦等待的那张,则讲述这个人又如何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产生自杀倾向。无论何时,与谁相处,不爱的局面,终究惨不忍睹。
第二年秋天,盆里的花终于无法容忍狭小空间的限制,从我的卧室移植到花园中。也正是在这一年,在反复无常,等待无果的情况下,我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了小说。我无法告诉你,我爱你,但是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对你的爱。
我要让人们知道我是如何遇见你,如何爱上你,进而从这爱中得到种种痛苦与绝望。我把这份爱写得清楚,明澈,纯粹,却有始无终。我写一个少年如何因一个男人的离开而展开漫长等待。我写这个少年如何因这种等待而对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我把这些年的诸多境遇写成悲伤。再把悲伤带来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写成死亡。
遗憾的是,我再也无法继续写感人的故事了,因为,明天,我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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