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下相思--我那不愿被触碰的枷锁(60) 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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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402 次阅读  2014-11-26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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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我们好像都一夜长大
   
   期末考试的意义就是能够见到兵,除了每天晚上的那个电话,生活变得没有特别之处,我抽出更多的时间画画。母亲依然担心我的头痛,发作时我都会不住地用掌托击打头部,她看到了却无能为力,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头痛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好在不是很频繁。听医生的话,过一段时间疼痛就会消失,只有非常小的概率会演变成经常性地神经痛。
   父亲已经在打电话催促母亲回去了,我不想去猜他有没有关心我的健康,我只知道他听说我出事时只有“丢人现眼”四个字。哼……他的评价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熬到七月,我的心开始激动。好像每天都离那个巨大的喜悦更近一步。母亲开始在电话里争吵,她想留下来再照顾我一段时间,至少等我的头痛像医生断言的那样消失,她才能放心地回去。看着她愤怒地扔下听筒,眼角挂着泪珠的样子,我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妈,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了,现在头痛没以前那么厉害,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办法啊!”
   母亲伤心地看着我,将我紧紧地抱住,我却在心里为了自私的理由而支开她感到内疚。
   我再三催促和保证下,母亲不舍地离去。据说父亲的事业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我对他和他希望交到我手上的东西毫无兴趣,更有一些厌恶。
   萧潇已经开始跟师傅学习修车,他很聪明加之本身就有一些小手艺,那师傅很喜欢他。去看过他一次,却被无情地赶了回来,好像很不习惯我们看到他满身油污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特别羡慕他,干活时那么开心,那么专注。结实的手臂染上油污却有另一种性感。
   离开后,王暮云哭了,但是嘴角笑着。我问她为什么哭,她告诉我萧潇送她回去的那天,第三次明确地拒绝了她。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永远不会嫌弃他是个“孤儿”,永远不会嫌弃他“没多少文化”,永远不会婚后整日跟他争吵,永远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那次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哭得那么声嘶力竭,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给干妈打了个电话,说王暮云心情不好,要在我家住一晚。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说了句“你们明天回来吃饭。”
   王暮云不需要我的安慰,她把自己锁在我的卧室里狠狠地哭了个够,我在一楼的厨房慢慢做饭。
   等她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到不行,我连忙把放在冰箱里的毛巾递了过去,她有些尴尬地笑笑。伺候她用过膳,我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她抱着抱枕挪过来,靠在我的背上,“借一下。”
   “只能租,不能借。”我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句。
   王暮云忍不住笑了一声,在我胳膊上拍一下,“付了!”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转而靠在我的肩膀上,“你怎么那么瘦啊?!硌得我头疼。”
   “他肌肉多,你靠他去。”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其实她从那个房间出来,必是完全放开了。以她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在悲伤中沉沦太久。
   小小地试探了一下,不出我料,表情微微凝滞了两秒,抬头给了我个白眼,“他靠起来就是比你舒服。”
   “哎哟,不恨他啦?!”
   “恨,但是却比不上爱。”语音变得温柔起来。
   “真肉麻……”我做了个要吐的动作,她却没什么反应,我以为她又哭了。“喂,你怎么今天才爆发啊?!我说你这段时间都有点不对劲呢。”
   “今天看着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还那么冲我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一秒,就那一秒我恨他。”
   “你喜欢他多久了?!”我八卦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不知道,一开始只是觉得他痞里痞气的,成绩又不好,有点瞧不起他。后来偶尔觉得他挺帅的,直到四班的那两个男生缠着我被他赶走,才有点喜欢他。”言语间,少女的情怀和甜蜜在双眸里荡漾起来。
   “我觉得他一直都喜欢你的。”
   “我知道……”很意外地听到这三个字,她有些得意地看着我,“上次在桃花林,他第二次拒绝我的时候跟我说了。”
   “喜欢你,但是又拒绝你……真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我被这一团乱麻搞乱了思绪,仰头靠在沙发上。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重要了。”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把剩下的小半个苹果扔到篓子里,“现在我和他只是最要好的朋友,”顿了顿,“而已。”
   她最后的那个笑,有些苦涩,但是却没有寻常女子丢失爱情时该有的那种怆然。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煮了番茄蛋汤,配上微波馒头和酸萝卜作早餐。她从三楼的客房下来,看到早餐对我开心地一笑。
   看着那笑容,忽然觉得我们好像都一夜长大。
  
   等待,让时间变得时缓时疾,缓是因为思念,疾是因为逃避思念。
   昨天好像他到来还需千年,今天已然沉入他的怀里。见面的场景羞于细述,满腔的狂喜犹若浸满百骸的波涛,每一个原本躁动的细胞,都因为熟悉的味道而安定下来。
   “好想永永远远都靠在这里……”靠在臂弯中,有些调皮地用手指戳着他厚实的胸口。一个多月不见,兵黑了很多,也瘦了些。明亮的双眸中也有了些许沉重,是不是他也在那夜,像我们一样长大了?
   “这就是你的,你不靠谁靠?”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说着肉麻的话。“你头还痛吗?”他支起身子,手轻轻抚着后面的疤。
   “有时候会疼,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医生说过段时间疼痛就会消失,暂时性的。”熟悉的体味带来无比的满足感,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那天真是把我吓疯了,从来还没见过谁流那么多血呢。”
   “吓到你了吧?”我捏了捏他的脸,他看着我轻轻点点头,没有征兆地哭了起来。
   一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抱住他的头。“对不起……”他哭得很压抑,身体不住地颤抖。呜咽的悲泣在午后的余晖中播散,我搂着他,抚摸着他的背。希望我的温暖,也能带给他,那种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力量。
   
   我没有再和他聊关于出事那天的话题。
   暑假依然要补课,萧潇很忙,但是休息或者下班后也会来家里玩。想着他住在车房里那种环境,便叫他偶尔来家里住。很意外的,他没有拒绝。时光恍然回到了刚进高中时美妙的日子,我去上课的时候,兵就去打球,或者在家里看书,玩游戏。他去学校接我放学的时候,总是会引来很多臆测和好奇的目光,我们也懒得去理会。莫文熙和何燕跟我打听兵的消息,得知他要去当兵后,也有几分落寞。
   重拾短暂的温馨,我和兵都很珍惜。只要放学回家,就和他腻在一起,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或者碟片,一起跑步,一起逛夜市里的小摊。有时他会叫上萧潇带我一起去玩街机,总是他先轻松地打赢一局,然后丢给我毫无章法地乱摇一通,最后他再来收拾残局,各种绝招必杀,易如反掌。
   有他陪伴的日子,过得飞快,补课结束的那天我们一起去王暮云家吃晚饭。依然轻松笑闹地玩到深夜,兵突然跟干妈提要和我一起去省城。我丝毫没有准备,只得木讷地附和着他的话。干妈有些不放心,问我们到了省城住哪里,我告诉她会去在医院工作的玉书堂哥哪里。干妈又叮嘱了几句才勉强答应。
   “你怎么也不跟我先打个招呼?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回家路上忍不住问他。
   “我也是临时想到的,我们不是没有单独一起出去过吗,就想临走前和你一起出去玩玩。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去太远了家也不会准,所以就去省城吧。”说着,傻傻地冲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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