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子他娘的被骗了！老子他娘的被男人坑了！老子他娘的被几个男人糟践了！我扛着的这位大叔——哦，为了表示尊重他的意愿，我权且叫他小叔吧——我怀疑他不告诉我他的名字，就是故意占我便宜——显然人品不咋地，交的朋友没有一个靠谱的。撤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管烂醉的他，我又傻了一次，把他扛下了楼。眼看着再不散场，学校宿舍楼的大门就要关了，我不想半夜三更听看门大爷的骂骂咧咧，也实在受够了这无聊的聚会，主动提出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场春雨带着好似初夏的气势，充满耐心地淅淅沥沥下着，路灯下是闪着灯光的马路，车辆已经稀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躁动了一天，这座城市开启了睡眠模式。他们让我在门口等着，说是去停车场开车，我懒得继续扛着他多走几步路，就听了他们的话。雨夜的春风带着凉意，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从燥热的密闭空间出来，我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皮肤收紧起来。我不自觉得贴近了身边的他，他睡得不踏实，嘴里嘟嘟囔囔，我听不清他说得是什么。十几分钟后，我接到了东子打来的电话：“那个……哥们儿，不好意思啊，加上代驾人有点多，车里没有你们的座位了啊。”“你闹着玩呢？我扛着的这小叔的车呢？”“对啊，加上他的车才好不容易装下我们这些没车的人啊。你知道的，这个点打车费钱的，你们打车回去吧。““我操，我打车不费钱啊……”我还没有继续骂下去，有人在电话里打断了我的愤怒：“小兄弟，不好意思了，我朋友就麻烦你送回去吧，我送你朋友，你送我朋友，咱们互相帮忙啊。”我被他们激怒了，张开嘴准备痛骂他们狼心狗肺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而后，我微信收到了东子的一条微信：“人民路永安小区6栋9楼901号，谢谢啦。”我回拨过去东子的电话，提示电话关机。我现在完全确信他们联合起来算计我了，我不仅被外人给算计，而且我的朋友也配合外人算计我。我就觉得唱歌的时候东子和一个大叔眉来眼去的有情况，没想到他见色忘友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立即就把我出卖了。我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嘿嘿的笑声，我顺着声音瞥了一眼头歪在我脖子上的小叔，他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僵硬了一晚上的表情第一次在我面前舒展开来，就像春雨落在刚抽芽的树叶上，纵情恣意开来。我转念一想，莫非这混蛋也是同谋？你这是计谋得逞开心地憋不住了？想到此，我的愤怒彻底爆发，我松开揽住他腰的右手，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地上。你这个小人，休想再占我的便宜！我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听到了他“哇”地一声哭了。他好像被我从美梦中摔醒了，但又是一副似醒非醒地样子，只是抽搐着嘴唇旁边的肌肉在哭，两眼还是睁不开的样子。他边哭边吼：“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原以为他哼唧两句就算了，没想到他越吼声音越大，正巧有人从门口出来，看着他这副熊样，脸上有嘲笑的表情。我蹲下身，又将他扛了起来，左手拍着他再次歪在我脖子上的脸，像安慰小孩子似的说：“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边安慰他，我边在心里骂道：“傻X！傻X！傻X！”但是，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傻X是他还是我。可能是我刚才摔他的动作有点猛，也或者是我拍他腮帮子的动作太过刺激，正感觉他在我怀里安静下来而踏实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又出幺蛾子了。没有一丝丝防备，他又“哇”地一声惊着我了，这次不是哭。而是，他吐了，而且，全部吐我胸膛上了。我本能地松开搂着他腰的右手，他的脑袋就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滑，眼看着要蹭到他吐出的污物上了，我赶紧又搂紧了他的腰，他的身体顺势又蹭着我站稳了。我怀疑他是消化不良，吐出来的东西味道太他娘的熏人了，完全不是酒醉后呕吐物的味道。我把他靠在门口的大理石柱子上，掏出纸巾，憋着气擦身上的呕吐物。然而，擦干净了，味道还是熏死人，就算我能打到出租车，人家大概也会拒载我们，太恶心了。我看到他白衬衫底下还穿着T恤，便将自己的T恤脱了，扔进了垃圾桶。我将他的衬衫扒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衬衫我穿着感觉小一号，尽管绷不开纽扣，但是束缚在身上的样子也算合身。我扒他衬衫的时候他还用手扯着衬衫，做出一副挣扎的样子不让我扒，嘴里好像还哼唧着“不要不要不要“，好像我要强暴他似的。不过，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公然扒一个男人的衣服，这情景，确实有点少儿不宜。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动作粗暴，速战速决了。我怕他年纪大了，又被我扒了一层衣服，就穿着一件短袖，睡在风雨中再病个十天八天，我负不起责任，在等待出租车的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我除了扛着他，还要左手给他撑着伞。等我们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左半边身体已经被雨水淋透。幸亏我体力好，不然扛着一个男人的同时还要给他打伞，非要累坏了腰不可。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讨厌人的男人，这个联合其他男人糟践我的男人，再次在我的怀里安然睡去，他才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他也不管身边的男人是不是陌生人，会不会对他图谋不轨，他就这样睡着，慢慢有了鼾声。听到他打鼾的声音，看着他放松的表情，我竟然觉得他有一点可爱。盯着这张轻熟脸，如果吻下去，会不会体验到别样的味道……

鹏鹏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终于再次拥抱他的肉体！即使，我依旧恨他，但是，我始终爱他。他的身体热热的，软软的，尽管在他离开我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沉浸在睡眠状态，但是没有一刻我是睡得踏实的，每一次的醒来，都让我感觉睡觉比翻山越岭还要疲惫。于是，我感觉自己永远睡不够，我想每时每刻都要睡觉。而再次拥抱鹏鹏的身体时，我感觉这一觉仿佛是睡在云端，我的身体不再沉重，肌肉不再僵硬。他温暖的身体像软绵绵的白云一般将我包裹，他裹挟着我在蓝天中游动。我听到了春雨滴答滴答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这生命复苏的声音像极了咬开一片威化饼干时酥酥甜甜的味道。微风伴随着他的呼吸略过我的面庞，有清冽的青草气息，也有浓郁的男人味道。我的身体伴随着他的呼吸节奏，上浮，又下沉，飘动，又静止，我完全将自己交付给他，没有任何保留，任由他处置。就像，我曾经毫无防备的爱着他那般。突然，我感到我的身体受到撞击，猛然间，我从云端跌落。鹏鹏再次消失不见，天空中出现一张狰狞的面孔，有他假笑的模样。我努力挣扎，身体却再次僵硬起来，我像一颗石头从云端坠落，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我只得哭喊：“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的身体撞击着一块又一块冰冷的石块不断坠落，黑暗越来越浓，我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这声音陌生而又似曾相识，我记不起这是谁的声音，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鹏鹏的声音。这声音浑厚中透着温柔，陌生中带着熟悉的温暖。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停止了坠落，我好像躺在了一片新绿的草地上，黑暗烟消云散，草地上传递来一阵阵温热，我的身体再次舒展开。我感到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在蹭我的脸颊，它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带着令我安心的芳香。我想挣开眼看看它的毛色，凝视它水汪汪的眼睛，可是，我太累了，我依旧不能挣开眼睛。而它的抚慰加速了我的睡意，不知不觉间，我沉睡在了这片草地上。突然，我再次从梦中醒来，我翻江倒海的胃涌出了这些天的积食。虽然呕吐的过程呛得自己很难受，但是吐完了，身体反而感觉舒服不少。可能是我这种行为激怒了小狗，我感觉到它在撕扯我的衣服，我反抗，我喊着“不要“，然而我软绵绵的身体没有丝毫抵抗它的力气，反而我感觉到了它更加凶猛地向我发起进攻，最后，我败下阵来，它成功撕扯掉我的衣服。我感觉有点冷，它好像知道我冷了，就趴在了我的胸前。它的身体好软，好热，它的体温让我的身体再次恢复平静。如果我的身体在这一刻能够动，我想抱住它，俯下身，给它一个吻。在它的陪伴下，我再次安稳进入梦乡。失去意识前，我意识到原来还有一种可能，我离开了鹏鹏，依旧能睡一个好觉。如果，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荒地老就好了。

电梯还没有到九楼，我收到东子发来的微信：“他家里的钥匙在他包里。现在宿舍楼关门了，祝你们有一个美妙的夜晚。“这句完全不顾他朋友死活的话后面，他还配了一个贱贱的表情。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时间卡得挺准的，懒得回复他。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包里放那么多纸巾干嘛，我在几包手帕纸的下面翻到了他家的钥匙。打开门，开灯，我看到卧室的门开着，就直接把他扛进了卧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手扣在了我的腰带上，我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他还不撒手。我掰开他的手指，听到他嘟囔道：“不要走啊，抱抱，抱抱，抱抱……“抱你妹！老子现在想爆你！老子一定爆得你嗷嗷求饶！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左半边身体被雨水打湿，右半边身体汗水湿了衣服。我脱下他的衬衫，感觉自己的下体突然有了反应。有那么一刹那，我想立即扑在他的身上。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再说了，来都来了，说实在的，不是我趁人之危，这是你朋友卖了你，再者说，我严重怀疑你这是让你朋友配合你套路我。目前的情况是证明你的套路成功了，既然都是男人，我也不好推辞了，就差一步，我们就可以成功上垒了。你主动投怀送抱，让我占你便宜，那老子不爆白不爆，我先爆了你，爽了我，也不枉费我被你折腾这一晚上。你等着，老子先去洗干净，立马让你生不如死。我有洁癖，我这浑身的酒气、雨水、汗水，不把自己洗干净，我爆不爽，反正他今晚上都是我的了，这下半夜，该是我享受的时候了，好饭不怕晚，我不在乎再等十分钟。想到此，我不禁边洗澡边哼唱起了秦昊没出名前的《闷骚的你》，让抓心挠肝的《怎样》滚蛋去吧！他家的热水很足，我手脚麻利地把自己洗干净，走出浴室，边擦头发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叔，你这算是占我便宜了，这镜子里的帅哥爆你，你就知足吧。我看你人老色衰的样子，怕是不用如此龌龊的套路是不能睡到我这样又年轻又好看的帅哥的。我今晚就心软到底，权当做好事了，让你爽一把。看你一副缺少性生活的样子，我就委屈一下自己了。我扔下浴巾，正准备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他置物架上有两个布朗熊的漱口杯，被子里分别有一蓝一绿两只牙刷。再仔细一看，还有两副剃须刀，一灰一蓝两条毛巾。我顿时没有了兴致，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了下来。我最痛恨有男朋友的男人出来沾花惹草，即使他长得再帅气，我都懒得和他发生什么。我觉得恶心。看他一副呆萌的样子，原来人畜无害的外表下也是一颗放荡不羁的普通男人的心，我怀疑他这是趁着自己的男朋友外出偷腥的。我不会成为偷腥的人，我也不会成为别人嘴里的鱼腥。这是我的底线。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走进他的卧室，想着从他的衣橱里取一件T恤暂时穿一穿，我不能赤膊出去。奇怪的是，在我扒拉他衣橱的时候，发现不论上衣还是裤子的型号，都是他穿的，并没有其他男人的衣服。我有点懵，想到他在KTV声嘶力竭唱《怎样》的样子，好似明白了。两个男人在一起最好的结果可能不是永远不分离，而是好聚好散。如若一个男人已经不爱了，放开了，另一个男人还流连在曾经爱的氛围里无法自拔，不断地用过往的回忆来自虐，这还是于事无补。散了的筵席，只有人走茶凉，到了头的爱情，不如各自欢喜来得好。我的愤怒消失了，我有点可怜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他套路我的原因只是想用新欢来忘记旧情，可是啊，傻瓜，你越证明能很快得到新欢，就越证明旧情在你心里是多么挥之不去。你穷尽力气之后选择用肆意的放纵来麻痹自己，得到的不是短暂的欢愉，也不是对于旧情的彻底遗忘，而是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心上雪上加霜。我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又进入充血状态，我的兽心在呐喊，我需要发泄，我想占有他。可是，我却下不去手。不是今晚，不是此时，不是在他这种状态的时候。我和他今晚发生点什么，或许能够如他所愿，然而，这却让我不爽。我怕我在进行的过程中，想到他卫生间里成双成对的东西会突然阳痿。他的心里还住着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他的现任还是他的前任，他都不完全是属于我的。他娘的！我今晚是怎么了！我他娘的怎么磨磨唧唧畏首畏尾的！想干就干，不干拉倒，这么多内心戏干嘛！我再次心软，看着瘫软在床上的他，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刺激着我的心。我有点糊涂了，我一时搞不清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套路了。此时，我只是觉得，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他可能需要的不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夜晚。而只是有个人的陪伴。我不再找衣服，而是将自己的裤子脱了，内裤没有脱。我跪在他的双人床上，再次扒他的衣服，先扒去T恤，我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下有微微隆起的腹肌，再解开他的皮带，拉开他牛仔裤的拉链，脱下他的裤子，最后将他的袜子也脱了下来。我也没有脱他的内裤。我将他压在身下的被子拽了出来，盖在他的身上，走出他卧室前将灯关了起来。我没有关上卧室的门，只是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床上。他家客厅沙发上有一条毛毯，我正好可以盖着睡觉，我躺在沙发上，盖好毛毯，就这样将就一晚上吧。他沙发上的靠枕有他的味道，我嗅觉灵敏，对于自己有感觉的男人，我很容易察觉到他在哪里留下过痕迹。这或许就是我很容易识破刘凯出轨的原因。我的酒劲已经消散，安静的夜，隔壁房间有一个熟睡的男人，一个我本可以爽了的男人。我今晚可以不睡在这里，不论我是出去住酒店或者吵醒宿管大爷，亦或者现在打开社交软件找一个男人家借住一碗，顺便发泄一下本可以喷薄而出的欲望。但是，我却走不出这个房门。此时我的心跳不能与他的激情共同跃动，会有机会让我好好尝尝他的味道的。我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本来趁他酒醉上了他也不是很有面子的事情。等他酒醒了，等他恢复理智了，老子让他跪着求我和他啪啪啪。老子就是不简单！我成功破了你们的套路！你们折腾我一晚上的结果就是这样！老子不爆了！我太佩服自己了！欲望的爆发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前戏，往往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就如同沉静了几百年的火山会突然在某个深夜喷薄出炙热的熔岩。欲望的消失也不需要太多的阻隔，甚至平静下来需要的时间比雄起的时间还要短，有时候，一刹那，欲望说没就没了。不论此前有多么波涛汹涌，无法自制。而我消失了欲望后，却一时失眠了。他的鼾声传进我的耳朵，与我的心跳共振着。好像，这个夜晚我也不需要什么激情澎湃。我只需要一个人的陪伴。我点亮手机的屏幕，看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刘凯发过来的：“你在干嘛？我突然好想你。”在这条短信发送十几分钟后他又发了一条：“回我一句话好吗？”我听到了自己轻蔑的笑声。刘凯的微信与QQ我早已拉黑，手机号码还没有放进黑名单只是我暂时的仁慈。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与他的分手，在我这里，没有做朋友一说。我懒得接他电话，懒得回他短信，更懒得再见他一面。一旦有人突破了我的底线，那他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论我是不是曾经爱着他。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与刘凯分手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时，过去的事情，不能够对我当下的生活造成太多干扰。不是我无情无义，而是当我决定不再留恋的时候，我选择快刀斩乱麻。小叔的鼾声像是催眠的轻音乐，不多久，我就伴着他的鼾声睡着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想想还是挺有趣的。

一阵凉风刮过，我一哆嗦，从睡梦中被冻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到了一边，宿醉让我头疼，我晕乎乎的，眼睛似散光似的，我正揉着眼睛的时候，听到了老李的声音：“你看你看，你还狡辩，这人都没穿衣服，你要对他负责到底！”老李的声音中带着愤怒。我散光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视力，看到老李正站在我的床边，他对面站着一个帅哥，赤裸的上身是凹凸有致的胸肌与腹肌，帅哥一脸不屑的表情，问了我一句：“你告诉他，我昨晚对你做什么了。”我本来就头痛，他们两个出现在我睡醒的时候更让我懵逼。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这样子在老李面前倒是无所谓了，而被一个陌生帅哥看到还是会尴尬的——不对，他似乎不是陌生人，昨晚，喝酒，唱歌，哦，对了，他叫小然——我抓起被子盖到了身上，揉着脑袋，说：“昨晚啊……你送我回家，然后，我们进了卧室……”“你看你看，他还狡辩！说没对你下毒手！这都进卧室了！要不是我一早过来抓他个现行，他更不承认了！”老李打断了我的话，他表现得更加激动与愤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进卧室后他就睡着了，我睡沙发上了啊！”小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好，还不承认是吧？那我们就当场找你的犯罪证据。”老李说着就去翻我床边的垃圾桶，垃圾桶里似乎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又在屋里来回搜索地面，还趴下往床底下看。“我操？没有戴套？”老李突然惊呼了一句。我还是不明白状况，问了他一句：“你说什么？”老李没有回答我，突然掀开我的被子，过来扒拉我的身体，手就往我下半身动了。我死死抓住自己的内裤，喊道：“你疯了是吧？”老李停下了动作，说：“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你脱下内裤，让我看看他遗留的犯罪证据。没事，我们都是男人，不怕的。”我好像明白是这么回事了，赶紧撇开老李的手，骂道：“滚滚滚！什么事都没有，别给我添乱。”小然冷笑一声，说：“听到没有？别乱搞事情了。懒得理你们。”说着，他就往卧室外走去。老李冲到他身前，将身体卡在门框上，说：“你别走，事情还没完呢！我告诉你，你要对他负责任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老李这副凶巴巴的架势，好像我是他儿子，而他这做爹的要给我挣一个天大的公道似的。我不想老李再闹腾下去了，说了句：“你再给我瞎胡闹就给我滚蛋啊！没有你想的事情发生！你快让人家离开。”老李咬着牙用手指小然说：“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他好欺负，我不是好惹的！”小然“切”了一声，从老李让出的空间侧身走出了卧室。正当老李一副对我不满意的表情要说话的时候，小然又走了进来，说：“那个……能借我一件你的T恤吗？我的衬衫昨天被你吐上了脏东西，我扔了。”经他这么一说，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突然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尽管是模糊的场景，但我还是大体记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到一阵羞愧，脸突然热了起来。我连忙翻身下床，不管什么露点不露点了，打开衣橱的门，拿出一件黑色T恤递给小然，有些尴尬地跟他说：“你试试这件合身不？”小然接过T恤，看也没看就将T恤穿上了，他说：“合身，昨晚我穿你的衬衫就挺合身的。谢了啊，改天我把衣服洗了还给你。”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小然就转身往外走去，他印着布朗熊的背影莫名有些可爱。老李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怒不可遏的表情从他的脸上瞬间消失，替代的是一副欠揍的八卦脸。他故作小声问我：“你老实跟我说，昨晚到底有没有爽？”“爽你个蛋蛋！”我翻身上床，一脚将他踹下了床，“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老李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坐到了我的床上，他踹了我一脚，骂我：“你他妈的真是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昨晚费了那么多力气才将你们两个搞在一起，今天早上又过来撞门抓他的犯罪证据，还不都是为你好！见了男人就忘了朋友的白眼狼。”我懒得理他，趴到了床上，将压在他屁股底下的被子扯了出来，盖在了身上，我说：“大哥啊，你消停会儿吧，我谢谢你了还不行？我现在不想跟你扯这有的没的，我只想睡觉啊，昨晚我喝大了啊。”老李将他身后的枕头薅起来砸到了我身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我说：“睡睡睡！没男人你睡死去吧！”说完，他走出去的时候还把我卧室的门给摔上了。我又睡了大约两个小时，醒来后发现有人加我微信，好友请求是：“我是杨博然”。我点开他的头像，查看大图，阳光照在他的脸色，他笑容明亮，浓眉大眼间有阳光的味道，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误会我们了，你别介意。”他回我：“没事。衣服我改天洗了还给你。”“不急的。你哪里来的我微信号？”“你朋友给的我朋友，我朋友给的我。”“我们的朋友真热情啊。哈哈。”“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上课了。”“哦，好的。再次谢谢你。”我放下手机的时候才觉察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的状态。此时，我已经基本从宿醉的难受中走了出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在记忆中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他送我回家，把我扔到床上，给我脱衣服，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想到此，我突然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匆忙脱下内裤，伸手摸着，看着自己的下体，没有什么异样，我又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面，没有疼的感觉，手感也没有什么异样。我松了口气，好像偷偷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似的，又莫名其妙带着一丝失落的感觉瘫软在床上。（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