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下相思--我那不愿被触碰的枷锁(65) 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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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 428 次阅读  2014-12-03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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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思念就是,在被孤寂拉长的时光里感受记忆带来的刺痛,直到重逢。抑或,不再相逢……

  和兵的手机选的是那年广告上刘德华和关之琳拿的那款,两台手机花了将近一万大洋。第一次花那么大笔钱,心里满是罪恶感。在银行取钱的时候,看着存折上六位数的余额,心里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其实一直对钱没什么概念,也从没自己掏钱买过贵重的东西。第一次看到那串数字,心里还是不由得咯噔一下。
  满心激动地把手机寄了出去,事后才知道原来还要办入网什么的。好在兵服役的驻地是在市区,所以办手续也稍微方便些。记得我们第一次通话也颇多波折,先是要等他休息的时候,但常常又会被首长叫去干活,这样折腾了两三次才说上第一通电话。具体那天说了什么已经没有印象,大致是责怪我乱花钱,又很高兴能够跟我说悄悄话之类。知道我要去北边跟父母过年,兵一直安慰我,他答应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
  第一次独自坐飞机,白痴病差点让自己错过航班。以前都是跟在母亲身后,不是看书就是发呆,完全不管周围的事,想来这样的性格,以后必定是要吃亏的。两三个小时的飞行,转眼就落地了。一见面母亲就激动地抱在怀里亲了好久,吸引了周围众多瞩目的眼光。父母在北边的事业是在一座靠海的二线城市,在我初中时,父亲一次偶然的机会凭借自己多年工作的丰富经验,开始涉足矿业。生意上一直顺风顺水,加之矿业的暴利,让父亲在短短几年间翻了几番。对于这些,我兴趣寥寥,父子之间情感的淡漠早已让我下意识地把自己和这个家业隔离开来。
  这个陌生城市的家,我是第二次来。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客房还长期住着父亲的两位下属,一晃几年过去了,这屋子里的装潢也完全变了个样子。站在朝南的窗户旁,看着楼下荒凉的院子,光秃秃的树枝没有一点儿故乡四季皆绿的生气。直到晚饭时分,父亲才到家,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多年一起打拼的下属。母亲开心地张罗了一桌好菜,我在桌边恭顺地问了安才坐下,尽量不跟他有目光接触。两位叔叔多年不见,客套地各种称赞,我也懂事地一一应答着。一想到这半个多月都要在这种沉闷压抑地环境中煎熬,心里顿时觉得了无生趣。
  客人走后,本想躲回房间里,却被一声低沉地怒吼定住。
  “明年就高考了,你这成绩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你想混到什么时候?!”父亲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看也不看我一眼,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我不习惯跟他做长篇对话,一般都是一两个字的应诺,应付过去了,母亲一打圆场便逃也似的离开。
  “你哑了?!”我低着头,站在靠门边的地方,思度着怎么答复。“你们老师说就你这成绩顶多上个二本院校,还要看运气怎么样?听说你要去考艺术院校?没看出来,你还得了祖上遗风啊!”
  “扬扬学画有段时间了,老师说他天赋不错,加把劲考八院没问题。”母亲依旧在一旁打圆场。
  对于母亲的维护,父亲总有些不满,却又不便责难。“我们辛苦拼命这么多年,难道以后交到一个画画的神经病手里?”没法对母亲发火,只好把枪口对准了我,“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你大学要么学法律,要么学工商管理。不过就你那成绩,也不指望你能考得上,我已经托人找了XX大学的老师,你就去那边学法律吧!”这样的话,基本就算是结束训话的口令了。
  “好啦!好啦!扬扬才刚过来,就让他早点休息吧!”母亲走过来,搂着我的肩,隔在我和父亲中间把我往楼梯边推。得了解脱令,我忙对着沙发上的人弯了下腰,朝楼上跑去。
  “养了一辈子,都是丢人的东西。”听了无数遍的抱怨,从身后传来,已经没有小时候如万箭穿心的刺痛,可胸口依旧被重重地压着。
  或许,我永远也脱离不了这牢笼,但是遇到兵后,我对未来有了些信心。想到我们去那小岛上定居的约定,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像镜子上面落满的尘埃一般,只要那个人来,轻轻一拂,世界便会明朗起来。
  父亲对我的不满,因为期考的成绩浓稠得像泥浆般裹挟,让我喘不过起来。兵每隔两三日的电话,就是那救命的良药。其实每次也说不上多久,时间在浓情蜜意中总是稍纵即逝。
  沉闷的气氛中熬过了除夕,从初三开始家里便是络绎不绝来拜年的人。出于礼貌,我即便再不情愿也得穿着得体地站在父母身旁,懂事地微笑着。没几天就能回去了,脑子里充满了这个念头,支撑着自己应付来自客人的赞美和父亲讥笑的折磨。

楼主用咒语记住爱 时间:2013-05-12 02:53:17
  这个帖子一放就是一年多了,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追文看的朋友们,请原谅我的任性和不负责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依然难以面对那些琐碎的细节和记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无力应付,人世种种譬若苦行,我失去了那份依靠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以致后来旧病复发,姐姐让我停了更文。这里真的要感谢她,为了我甚至辞了工作,陪着我一点一滴地帮我,才让我从泥渊中解脱。虽然我现在还是在治疗服药期间,但是这个文一直梗在胸口,当初开贴时信誓旦旦说下绝不太监的话,让我必须回来做个了解。在姐姐的监督下,我重新开始更文,我会努力把文完结。非常感谢之前和后来支持我,支持这篇文的朋友,希望你们比我快乐,比我幸福!
楼主用咒语记住爱 时间:2013-05-12 03:28:16
  “你有没有胖些?”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犹如温暖的怀抱般让人安宁。
  “你嫌我瘦了啊?”
  “哪敢!不过胖点,抱着舒服些。”
  “那还是嫌弃了啊!”嘴里不依不饶的。
  “媳妇儿,想我了吧?!”止了饶舌,低沉的嗓音沾染了情动的味道。
  “恩。”
  “好想紧紧地抱着你……”耳边的声音开始发颤,一瞬间便猜到那头在做什么。记忆像被火花激起的烟火,在胸口爆发开来。挑动的情欲引着手指,在他曾经亲吻,抚慰的地方摩擦着。
  两个人都被电话里渐渐沉重的喘息声和摩擦声刺激着,兵偶尔的闷吼更是要命的催情药。禁不住体内快意的激涌,嘴里不由轻呼他的名字,被压抑太久的欲望在腹中冲撞着,漫射着。
  “兵……”情欲中的迷离,让神智都飞升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只有心里对他的渴求和身体的记忆显得更为真实。

  “你在干什么?”一阵怒吼将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拽回来,那个把我吓地魂不附体的人,一把夺过我耳边的手机,“你在跟谁打电话?是那个……”
  “我……”一时间羞愧、惶恐塞满了身体,无法在脑中找到恰当的词汇去解释这一幕。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切时,父亲瞪大了眼睛,一声怒吼将手机砸在了墙上。我惊于父亲的暴怒不敢有丝毫动弹,闻声寻来的母亲正好撞见,急忙跑到床边,不由分说将我护在怀里。
  “你疯了?”母亲先查看我无恙,续而愤怒地瞪着父亲,“你再不喜欢他,他也是你亲生儿子,他做了什么你要发这么大的火?他是我生的,你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
  “他做了什么你去问他!这十几年究竟养出的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对母亲发那么大的脾气,母亲满脸困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你在家都跟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们都教你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养猪的,你们还让他住到家里来,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父亲对倪兵他们的辱骂让我第一次对他瞪起了眼,极度的羞愤让我丧失了语言的能力,我发疯似地大叫起来。母亲被吓得不知所措,我的情绪找不到倾泻的出口,胸腔像只要被涨破的口袋。懵然间我一头撞向床柱,母亲惊叫声中我两眼发黑,几欲昏厥。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反抗,父亲也被吓懵了,母亲抱着我不停呼唤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睁开眼,她松了一口气,一把推开走上前的父亲,“你走开,你还想要了他的命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用这样的态度对父亲说话。招呼了楼下的阿姨一起把我送去医院。虽然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但是那一撞也是完全不计后果的施力。母亲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没提。
  “我跟医生聊了很久,你最近是不是都睡不好?”母亲坐在床前,我木讷地盯着前方,不想说一句话。“儿子,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妈妈说,不要这样藏在心里,会生病的。”
  留院观察了两天,母亲把我接回家。“你爸去外地了,你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妈妈聊聊。你现在这样,妈没办法让你回去啊。”见我依旧不说话,母亲叹了口气让我好好休息。
  到了晚上,估摸着时间给兵打了个电话,那头焦急地快要哭出来似的,“媳妇儿,你别担心啊,不管有什么事还有我呢!”我笑着安慰他,让他放心。直到有人叫他了,我们才放下电话。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我的心里立马像被抽空了一样,虚飘着没有真实感。想到那年在老家,玉肃哥跟我说的那些话,越发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这次确实被逼着必须去好好考虑了。父亲虽然一直冷漠,我总是将这样的态度归结到哥哥的早逝和我的软弱上。可那天父亲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蔑视,让我真正了解了父亲对我这个儿子的态度。胃部有种翻涌的灼烧感,我开始呕吐。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但是依然作呕不止。
  呕吐持续了近十分钟,母亲发现了异样,那时我已近虚脱,不知名的酸臭液体被我强吐出来。母亲着了慌,再次将我送往医院。折腾了一夜,吃了药才勉强睡下,再醒来时,母亲红肿着双眼坐在床边。“医生说你是神经性胃炎,还好不是很严重……不过你的状态不是很好,一会儿我们去见另外一个医生,好吗?”其实我也知道这一切都不能怪母亲,不应该用沉默来折磨她,可我就是不想开口说话,不想见任何人。母亲见我不说话,只得拍拍我的头,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吃了半碗母亲拿来的粥,跟着母亲去见了她口中的另外一个医生。说是医生,却也奇怪得很,没有穿白大褂,那地方也不像医院,全然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宽大的沙发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那位医生大概三十出头,一身很得体的驼灰色裙装,让人觉得很干练却又很亲切,这就是我第一次见林医生的印象。母亲被留在了外间的客厅,我跟着林医生进了里间有点像小茶室的地方,第一次的治疗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有病”的情况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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