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陈之平在周志光离开之后,开始想, 自己是否真正的爱他。在他走了之后,每当他从某处里要寻找周志光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才确认这个人是真的离开自己的生活了。只是除了这些唤醒他爱着他的回忆之外,随着时间的增长,他以为爱他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感觉是会消失淡忘的。他努力地想要忘记,因为周志光带给他痛苦,同时他又努力地不想忘记,他爱着那个人,三年的时间。他倔强地要和时间,或者不知哪个角落里质疑他的人证明,自己是真的爱过。最后,他从这种倔强里发现,带给他痛苦的不是周志光,而是他的离开。
然后,他想,为什么自己不想痛苦?因为自己要生存,痛苦的话会让自己产生厌世的想法,而他也确实有过。那么,要如何不痛苦?周志光不离开不就好了。可是他努力阻拦过了,他还是依旧一去不回头,坚决地。这个方法行不通。试一下第二个方法:忘记他。似乎可以,只是他对周志光的样子模糊一点了,他有过的每一分每一点气息却又都渗进了他的骨髓,他可以不做什么事或者做什么事都想起他,骨骼呼吸都因为这样的回忆而麻痹疼痛。还有其他的方法吗?!陈之平这样反复的推论,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
。矛盾的心理,纠结难过。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就在这个时候,向晨闯入他的生活。那个男孩子所说的故事,他想继续听下去。因为他的声音有点像周志光,听他说话仿佛在听周志光说他们的从前。有时候他又不想听,因为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个故事、经历可以和他的回忆比较。
陈之平虽然睡下,但是脑袋一直晃悠着这样的事情。结果醒来的时候比失眠更痛苦。如果说,失眠是被人当头一棒的话,这样带着心事睡觉是当头一帮被推向水沟。
他看了看床边的闹钟,早上8点。头痛得又不禁倒在床上,清醒地瞪大着眼睛。听着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无事可做”,他心里浮现出这样的字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有和向晨出去的关系,心里某些坚硬,或者粉碎的地方好像已经开始复苏,重建。
他简单地梳洗了下,拿了间淡蓝色的衬衫,就要出门。
向晨很早地就躲去哪角落了。他心里想着这个莫名其妙,近乎神秘的大学生真是出没不定,最后看了眼干净整齐的房子,不知为何心有悲戚起。
20.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车辆川流不息。陈之平穿着衬衫整个人浸淋在阳光之下,他摸了摸胡子,几天不刮,已经很快地冒出来了。
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各怀心事地在自己的生活里。谁也不知道有一个陈之平,失恋了,痛不欲生。他也不知道,或许对面的某某也痛失爱人。他们都关照不了彼此,阳光那么盛,依旧有它关怀不了的阴影。
他到便利店去,还是经常去的那家。
“给我一包烟。”他这么说着,抬起头却发现那个活泼的女店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一样年轻的男生。
“你好,麻烦XX元。”他递过来一包烟,带着笑容说道。
“之前的那个女生呢?今天不是她上班吗?”陈之平边掏出钱边说着。
男店员听到说:“哦,她呀。昨天就不做了。可能学校忙吧。”
陈之平也跟着“哦”了一声,接过他的烟,往那天辞职他睡过的公园方向走去。
还是坐原来那个地方,掏出了烟点着就要吸。
他干咳了两下,被烟呛的。好久不吸烟了,他想着,有多久了呢?应该是从和周志光同居之后的事情。
周志光捏着鼻子跟他说:“陈之平你知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陈之平呵呵了两声说:“是嘛。”
“是你个头,还不赶紧的摁息。” 话罢,周志光就拿来了烟灰缸,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盯着他,两条眉毛有点锁起来,衬得他有些瘦削的脸深邃,好看。
“吸完这条就好。”陈之平推脱着。
周志光不在意的伸手就要抢他手上的烟,边摁息边说:“你满嘴烟味的,叫我以后怎么亲你嘛。”
陈之平听了,装作没听到,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什么,你刚说什么?”
周志光知道陈之平的把戏,狡黠地笑笑说:“我什么都没说。”
陈之平伸手拉着周志光,在他耳边说:“我都听到了。”
“那你戒烟,为了我。”周志光回过头,认真地看着陈之平的脸说。
他走后其实还发过一次短信给陈之平,那是隔天的早上。两个人都从分手的风暴,泥泞里平息下来,站定了脚步,一个誓不回头,一个不知所措。
“你不再需要为了我戒烟了。”陈之平看着周志光发给他的寥寥可数的几个字,几乎看不到感情的起伏。他看来,这句话就像在说:我也不再需要你了。
他记得的。那时候的他尚算年轻,周志光也仿佛风华正茂。可以为了对方戒掉自己的缺点,而后却不知道如何戒掉对方。
陈之平想起断背山的一句台词“I want to
quit you.”
他体味着烟的苦涩。好久都没吸了,都快要忘记烟是什么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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