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性早衰》第十话：忠实读者
热1已有 579 次阅读 2014-12-02 22:21
《青春期性早衰》
第十话
三个人各自买了喜欢的小吃。楚楠的台湾烤肠、铁板炒饭和抹茶奶油泡芙，干汝汝的五香爆肚儿瘦肉丸麻辣香锅手抓饼鸭腿鸭掌鸭脖子……至于阮蔻姣，一杯橙汁。
“不愧是女神，竟能抵挡得了如此诱惑……”楚楠盯着蔻姣画着淡妆的脸，故作娇柔地探出粉红色的舌头，从下到上舔了一遍手里那根腊肠，脸上流露出很享受很溺醉的婊情。干汝汝的筷子飞速往香锅里夹着肉啊菜啊什么的，嘴里咕哝着：“人家女神都是在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修炼出来的，我们这等道行不够的妖魔鬼怪就不要自取其辱了。”说完就往嘴里灌进一杯清凉的啤酒。
阮蔻姣嘬了口扭了三圈半的吸管，笑而不语。
“对了，小青椒呢？”干汝汝这才意识到这张桌上少了一个人——阮泉姣。阮蔻姣放开嘴边的吸管，先是和干汝汝对视一下，然后偷偷瞄一眼楚楠，最后美/美地笑着说道：“学霸自然还在霸占着教室学习呢。她考会计证，迎宾完就回去了。”
干汝汝咽了一口嘴里的回锅肉，接话道：“我说你姐跟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这性格就差这么多呢。人家楚学霸至少还知道出来找根肉/棍吧唧吧唧醉生梦死地舔，她怎么也得出洞透个气儿吧。”楚楠骤然停下妖娆的小嘴，一脸愤恨地瞪着干汝汝，像是能从眼里探出刀子来。
楚楠和阮泉姣是班上当之无愧的两大学霸，分别掌控男生军团和女生阵营，双方势均力敌。整个班级的优良学习风气都是被他俩带动起来的，这个班的学习委员有雌雄两体。
阮蔻姣呵呵乐着，说：“对我姐来说，学习就是最大的消遣。”楚楠听了，拿纸巾擦了擦嘴，说：“冲着阮女神这句话我就败了。我学习那都是自己逼自己逼出来的。我这个取向，不努力点别人都瞧不起你。”这个时候，眼前的阮女神突然浑身发亮，犹如救世圣母玛利亚，连声音都带着神圣的回响：“其实只要对别人真诚用心，大家都会尊重你的。”
楚楠听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样的话，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放屁，没一点含金量；从女神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真理，值得反复推敲，细心把玩。只是楚楠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实在没什么本事钻研这句明白话。干汝汝嚼着松脆的翅尖，说：“阮女神只说了一半儿。别人的尊重不顶用，你先尊重你自己吧。你瞧瞧你空间里那些文章，哪篇不让人看得难受的，还搞什么仅好友可见，多见不得光似的。”
“怎么了？你们还不都哗啦啦评论了好几页。”楚楠争辩道。
对于楚楠这种动不动就爱思考点人生意味的人，动动笔头写写文章，一直是他的小爱好。干汝汝曾经问他花那么多时间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儿有什么意思，楚楠回答说，有时候想法情绪囤积得太多，脑袋就闷，心里就堵，不小心那些想法还会非理性溢出，所以不得不倾洒一些在纸上，才能觉得浑身气血通畅。这也是楚楠在这花花世界保持清醒的方法。他之所以对播音情有独钟，就是因为他有机会念自己原创的文章，而不只是秀一把他的好嗓子。
几乎所有文章他都设置了权限，尤其是对陆典，因为他不希望陆典看见自己颓唐阴暗的一面。他的文章压抑晦涩、顾影自怜，简直就是他平时思索的剪影，甚至还有些闺怨。他总是在同性恋、生命意义这样的命题上自我纠葛。幸运的是他不是自说自话，他还有一帮忠实的读者。而他的读者其实只有三个人，还都是女人：干汝汝、阮蔻姣、阮泉姣。但是，这三人，足矣。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楚楠喜欢看她们在评论里争得头破血流，心里觉得快慰，也温暖。虽然她们争论的话题总是从“爱究竟应不应该占有”迅速跨越到“学校东边的那家火锅店比西边的那家好吃又便宜”。
“多学学人家阮泉姣，每天早上发一篇鸡血文，看了多有冲劲儿。”干汝汝说。楚楠不服，反驳道：“她都是转发的！再说了，她就是一台学习机器，有什么好学的。”“什么学习机器，”干汝汝对峙道，“人家小青椒可是文武双全，校运动队的，就凭你那小胳膊小腿，比得了？”
楚楠不喜欢被人看扁：“小胳膊小腿？我身上哪块肌肉不比她结实？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觉得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干汝汝才会有那样的偏见。可在干汝汝看来，她就是在陈述事实。她的脸因为酒劲微微泛红，问楚楠：“哦？那我问你，要你做一种动物，你……你想做什么？”
楚楠想了想，嘴里小声溜出一个字：“狼……”还没说完，干汝汝就已经捂着肚子笑趴下了：“哈哈哈……蔻姣，这孩子说想做狼……哈哈哈！我觉得能是哈士奇就不错了，又笨又傻还犯贱！”她挽着阮蔻姣的手，笑得前翻后仰。阮蔻姣捂着嘴巴，两只眼睛笑成月牙湾：“汝汝你别这样，楚楠正经着呢……”
楚楠一个人被晾在边上，吹冷风。
最后从大排档出来，干汝汝还在笑，她唯一不忘的就是那件阮蔻姣借她的汉服深衣。她起来的时候确认了一遍，结账的时候又确认一遍，出来的时候再确认了一遍，最后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拿衣服的手有没有断。她左手揽着阮蔻姣，右手扶着楚楠，红着脸往两边瞅，然后嘴一咧，仰天喊道：“左手闺蜜右手基，两腿还能夹巨鸡！我干汝汝此生足矣！”
“干汝汝你想死啊！！！”楚楠顿时面红耳赤，巴不得撂倒身边这疯女人翻脸不认人。阮蔻姣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干汝汝对此毫不在意，一路继续引吭高歌：“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
刚到学校门口，干汝汝就要求一个人走。楚楠问她去哪儿，她晃了晃手里那个装着汉服的袋子，微醺着脸说：“臣妾家里尚有把未开锋的倚天剑，今晚待我磨砺磨砺！”楚楠慢慢转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阮蔻姣。阮女神此时羞涩起来，低下头垂着笔直的长发，一言不发。
送了干汝汝一程，阮蔻姣和楚楠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作为同性恋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明目张胆地观摩美女，而免受色狼的惨痛待遇——虽然楚楠的确对干汝汝说他想做一只狼。楚楠欣赏着阮蔻姣被夜风撩起的长发，翩舞的长裙，还有她那张在昏黄路灯下美得让人生怜的侧脸。他惊叹世间会有如此绝伦的造物。楚楠鲜少对别人产生保护欲，但这个“别人”一旦换做阮蔻姣，就另当别论。哪怕这女人现在突然转身往自己胸口扎上一刀，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楚楠，有件事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问你。”阮蔻姣若有所思，迟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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