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性早衰》第十九话：发光的你
热1已有 587 次阅读 2015-01-02 21:57
《青春期性早衰》
第十九话
那天阮泉姣走在去学校图书馆的路上，准备借几本专业课的参考教材。她只希望那几本书别都被借完了，尤其是被楚楠。以前一个人先借了，另一个还能向那个人要；现在不行，谁先开口谁就是认输。三好学生心气高得很，谁也瞧不上谁，尽管“三好”里有个思想品德好，要“团结友爱、乐于助人”。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阮泉姣每学期稳拿专业第一，却从没人见过她专门花钱买专业书。她的钱永远砸在与专业毫无关系的“闲书”上，比如她床头那套精装版的《金/瓶/梅》。专业书她从来只从学校借。干汝汝问她为什么，阮泉姣翻着那本要还回去的书，眼里浮着一股清高。那书是她两个星期前借的，借的时候还是簇新的，现在已经翻烂了。她说：“这种书里面的东西榨干了就是一摞废纸，还回去省钱又环保，还能给后人循环利用，算是为国家可持续发展贡献了点绵薄之力。”
干汝汝回答她：“国家经济发展就是被你这种算计的小人给拖下去的。”
阮泉姣冷哼一句：“你别忘了，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次，干汝汝也打算和阮泉姣一起去图书馆泡一泡。虽然她去那儿从来不看书，要么低头跟管振初玩云端调情，要么走马观花似的从一楼逛到五楼，偶尔摸摸几本两/性书籍。尽管如此，在迈出图书馆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肚子里有股特别的气，放出来都是香的，因为“腹有诗书气自华”。
“泉姣，最近和陆典怎么样？”回去的路上，干汝汝刚和管振初发完腻歪的短信，声音很甜。阮泉姣翻着新借的几本参考书，说：“不是说冷他几天嘛，这不冷着呢么。”干汝汝对阮泉姣的答案不满意：“你都不向我汇报情况。”阮泉姣把书合上，看了一眼干汝汝，说：“没情况，我跟你汇报什么？”
干汝汝听出阮泉姣这反问句里潜伏的愠气，暂时闭了嘴。
她之所以让楚楠和阮泉姣各自冷落陆典，就是想试探试探陆典对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态度，看他最先向谁投降，投降到什么程度。从这谁先谁后，就能看出陆典心里楚楠和阮泉姣的排名，也能大体上揣摩出他身下那位小兄台的癖好（说不准就此缴“械”）。
这陆典是一道深奥的谜题，两位当事人都是苦恼的解题者，听到干老师的建议，觉得不失为一个解题的好方法，便乖乖奉行拿来主义。只是两人浑然不知干汝汝的“良苦用心”。
“泉姣，你喜欢陆典那小子什么？我就不明白他哪儿好，能让你跟楚楠争得死去活来。”干汝汝问。
阮泉姣听了，只望着水泥地上随风晃动的斑驳树影，半天没说话。她的眼神明显柔和起来。
她把手背到身后，一步一步踩着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浮光。那是阳光没有被香樟树叶筛下的部分，清澈得像酒，直接浇下来。那酒落进她嘴里，抿几口，是甜的；喝下去，双颊就漾起微醺的酡红，弯弯的嘴角也沾了些醉意。
“他呀，我也不知道他哪儿好。可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阮泉姣说。
那天也像今天这样，是个阳光充沛的下午。系里的篮球比赛开战在即，这次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由双方班级各自挑选的女生队伍进行交替投篮，中一球，得一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环节，却很可能逆转局势，所以每个班级都非常重视。阮泉姣作为班里先进性的代表，义不容辞，首当其冲做了模范。可她对篮球一窍不通，连球都抓不好。正一筹莫展，陆典走了过来，轻轻接过她手里的球，给她做了一个标准的示范。
他负责教女生基本的投球动作。陆典什么都没说，只用眼神示意阮泉姣，脸上带着特别傻的憨笑，那种傻里透着一股天真。如果天真有颜色，阮泉姣一定用红色和白色去描绘，因为当时陆典笑起来，龈红齿白的，特别好看。
阮泉姣学得很认真，样子也做得有板有眼，可是这球一投出去，就像自己长了翅膀，不是往篮板上撞，就是在篮筐边上溜达几圈，再“咚”一声落在地上，反正就是不肯“落网”。投完后，阮泉姣站回队伍最末。看着其她女生的命中率一次比一次高，她开始着急。阮泉姣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挫败。她闻着脚下球场蒸腾上来的塑胶气味，鬓角流着粘人的汗，觉得又恨又绝望，骂自己不争气。在她不知道第几次投球失败之后，陆典又走了上来。阮泉姣赶紧低头，不敢看陆典，怕他甩给自己脸色看。
“学习委员，没关系，你们上来玩得开心就行，投篮的事儿交给我们！”陆典站在原地，一边咚咚咚拍着那只球，一边对阮泉姣笑着说道。
阮泉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陆典。他依旧满是笑意，脸上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干净，明媚。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太阳底下站着的缘故，阮泉姣突然觉得陆典是发着光的。他的笑容在发光，他的肩膀在发光，他的球衫在发光，他的声音在发光……那光一路无阻地照进她心窝子里，分外温暖。总之，就是在那一刻，脑袋里好像按下了什么神秘的开关，她的心跳猛然刷新了一下，经过极为短暂的停当，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比平时跳得更快。
阮泉姣再次低头，不敢看陆典。她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其实，如果当时换做其他男生，他们都可以这样。他们可以做和陆典一样的事，说和陆典一样的话，有和陆典一样的笑。可偏偏就是陆典，让阮泉姣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但她又不知道这不一样在哪里。或许，就是不一样在她喜欢他这个事实吧。
阮泉姣把事情经过简单地和干汝汝说。干汝汝立马接嘴道：“诶哟！你说我当时怎么就净忙着跟管振初玩儿暧昧，错过了阮姐姐的情感大戏呢！”说完她又瞅了眼阮泉姣，见她脸上露着盎然的笑意，便继续说道：“这陆典到现在都是个属性不明的危险品，阮蔻姣和我说她已经放弃对他属性测定了……不过这么追着，肯定很刺激呢。”
阮泉姣说：“怎么，你也想来插一腿？”干汝汝喜欢玩“刺激”，这是众所周知的。
“哟，没这打算，”干汝汝笑得一脸春风荡漾，“鄙人哪有阮姐姐那小细腿儿漂亮……”她忽然话机一转，随口问道：“对了，小芭蕉也搞上对象了？”阮泉姣被这唐突的问题梗得说不出话。干汝汝补充道：“她说下午有约会，不上课了。”
“哦，是吗。”阮泉姣漫不经心地应道。
她想起毕业晚会那天，妹妹独自一人回到寝室的场景。
那时候的确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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