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性早衰》第二十二话：表白
热3已有 732 次阅读 2015-01-13 22:15
《青春期性早衰》
第二十二话
阮蔻姣不在，阮泉姣和楚楠又在冷战，碰了谁都不好；管振初又在健身房，干汝汝只好一个人吃晚饭。回了寝室，准备上床看两集热播美剧。想和阮泉姣有共通话题并进行深度交流，不拿下几部美剧英剧，她都觉得你没资格跟她聊人生。
干汝汝打开电脑，一张玉女裸肌横陈图赫然入目——这电脑是管振初的。干汝汝和管振初周期性/交换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遵守两人公开公正公平的三公原则。兄弟们在嫉妒管振初拥有汝神那样人肉活塞的同时，也对他毫无隐私的生活抱以深切的同情。管振初却笑而不语。那帮见色眼开的狼狗哪里知道，每次交换设备，管振初都能看到汝神新一系列的私房欲照。
干汝汝正例行检查着管振初社交平台的更新和留言，手机聒噪地响起来。她一接，是楚楠。他说他决定向陆典表白。干汝汝顿时吓得手抖，一不小心点开了F盘里那部东/京/热。幸好寝室里的姐妹都没回来，她赶紧关了电脑音量，随即张口喊道：“你傻啊！直不楞登表白你不怕吓着人家陆典！”
“你什么意思？”楚楠好像对干汝汝充满质疑。
“我什么什么意思？你也不用脚趾头想想，人家陆典现在是直是弯对基佬态度是明是暗都没确定，你突然开口娇羞地说句‘陆典君我喜欢你哟’……人家要是个直的还附带恐同，你小子不直接玩儿完了！”看着视频里那位敬业女/优醉生梦死的婊情，干汝汝也跟着把那句“陆典君我喜欢你哟”用一种娇嗔的口吻念了出来。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思考的声音。“那我怎么办？”楚楠认真地问道。
“楚楠，我告诉你，你千万冷静点，别被泉姣逼急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现在逼急不急……”干汝汝耐心规劝道，“不过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考验耐性！什么是耐性？就是耐得了性/欲！”
楚楠一句也听不进去，急忙说道：“我想过了，下学期回来大三，准备见习，大四实习，回来就毕业，毕业了还没确定关系，那这辈子就再也没关系了！你说我能不急！”
干汝汝一听，翻个白眼，说：“原来还是你逼急！仰望星空，你也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先试探试探他对同志的看法，觉得行，能接受，你再出个柜，还能接受，你最后再表白！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交/配都还有个前戏，不要操之过急！”这个“操”字，干汝汝用短促有力的第四声念出来；那个“之”字，指代对象也是不言而喻。
楚楠沉默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得跟泉姣好好谈谈。”然后义无反顾地挂了电话。
干汝汝听到挂机声，脑袋一空。这小子真是要“挂”了。正要往回打个电话，突然有人敲门。干汝汝来不及多想，只赶紧合上电脑，下床去开门。
只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红玫瑰。又是送花男，那个在毕业晚会上把世界上所有最动听的形容词都给了阮蔻姣的主持人，吴舒继。因为是做主持的，他的站姿飒爽挺拔，声音厚实，底气十足：“请问阮蔻姣在吗？”他双眼发亮地望着干汝汝，看上去很精神。
送花男每周都给阮蔻姣送花，单周选双数日送，双周选单数日送，每次定时定点。干汝汝觉得他换一身制服，完全可以冒充送花的快递员。这个时间阮蔻姣通常不在寝室，差不多每次都是干汝汝代收。痴情人干汝汝见过不少，但像眼前这位痴情的，她称之为，“又是这傻B”。她实在怀疑这送花男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智商发现这个时间点阮蔻姣都不在。
“真不巧，她不在。”干汝汝眼皮也不抬一下，毫不客气地把花领过来，说，“女神嘛，你懂的。”
吴舒继一点也不失望，脸上那副笑容饱满而真诚，说：“没事儿，我下次再来。”
干汝汝冲他敷衍一笑，说：“对，欢迎下次光临，您慢走。”说得像是某某行当的业务人员，然后毫不客气地把门关上。
她急着想把那玫瑰泡了喝茶。
泡了上好的玫瑰花茶，干汝汝一扭一扭爬上床，准备舒舒服服地看一集美剧，然后去找管振初去鸡鸣宾馆。楚楠什么的她也没办法管了。每个星期她最期待的就是周末，因为那是她的“床上家教时间”。管振初在这方面的课业进步很大。今晚的主题，是“肉弹女仆欲满之夜”。干汝汝拿起手机，正想给管振初发一条催情短信，却看见上面有一封未读消息。她点开，来信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号码，短信内容是：
——你家管振初鸡/巴真香。
楚楠很想知道泉姣最近怎么样，因为他很想知道她和陆典怎么样。至少他自己和陆典，已经没有任何沟通了。这一场冷战，打得他精疲力竭。他多么想回到从前，回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日子，给他带香喷喷的晚饭，坐在他的床上和他一起看日本动漫，在窗外蛙鸣一片的教室里陪他一起自习。每次在寝室里碰到陆典，楚楠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是闻到它，越是想要拥有他。
最让他感到恐慌的是，陆典对他的疏远毫无反应。他依然过着他优哉游哉的小日子。楚楠不高兴，就托寝室里其他兄弟带个饭；楚楠不高兴，就自己下个喜剧电影看，照样笑得前翻后仰；楚楠不高兴，就自己窝在寝室里看书，腻烦了，就打开电脑津津有味地看球赛。楚楠发现，陆典的生活里好像没有半点他的印记。他只不过是一剂调味品。楚楠顿时心慌意乱。
每次回寝室他都心惊胆战，生怕看不到陆典。陆典一脱离他的视野，他就起疑心，想他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是不是泉姣，在做什么……他竭力制止自己这么想。再这么想下去，他会崩溃。他相信陆典一定也是在和自己赌气。他一定也在等自己主动开口搭话的那一刻。只有这样，楚楠才觉得每天有活下去的动力。
晚上熄了灯，楚楠尸体似的横在床上，两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纹丝不动。
肉体是静止的，精神却在翻滚。他下午给干汝汝打电话说要找泉姣谈谈，指的就是明天早上。他已经很久没去操场早读了。他有点怕，怕看见泉姣。他不知道泉姣会用什么眼光打量自己，更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他最怕看见泉姣一脸幸福的模样。他宁愿看见她满脸冰霜。
楚楠还在肚子里打草稿，准备明天的台词。他准备了很长的台词，甚至给每句台词都规定了动作，限定了场景。什么时候严肃，什么时候笑，什么时候幽默，什么时候拥抱，他都设计得井井有条。明天，他要彻底向泉姣摊牌。至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他要拯救两个人的友谊，同时，他还要争取和陆典的感情。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个男子汉。
一句句台词在脑袋里来回滚动，楚楠要背得滴水不漏。这时突然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脑袋“嗡”地停止运作，所有句子像是一串串断线的珍珠项链，顿时散落一地。楚楠转过头，看见陆典的脸沐浴在银色月光里。他抿着嘴角，带着一枚温润明朗的微笑。
他站在自己下铺的床沿上，两手抓着楚楠上铺侧边的栏杆，把脑袋探了上来。
楚楠木讷地看着陆典，喉咙的肌肉运动着，可是说不出一个字。大脑里散落的只言片语就是组织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他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有和陆典说话了。
“嘿，小处男。”陆典在安静的寝室里，细声、温柔地称呼自己。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楚楠好像看见一道光口，慢慢向自己的心里照射进温暖的光。
好像一个失语症患者，楚楠连回答都变得异常费力。他只困惑地望着陆典，眼里闪着盈盈的光。
陆典伸手，又摸了摸楚楠的脸颊，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柔情：“小处男这几天怎么了，都不和我说话了。”
楚楠的心跳“哐，哐哐，哐哐哐……”，开始莫名加速。
应该把手放上来握住他吗？还是应该把脸躲开？楚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陆典。
想笑，还是想哭？
“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去揍他。”陆典把手收回去，好奇地盯着楚楠。
楚楠摇摇头。摇摇头。
“那从明天开始小处男必须和我说话，知道吗？”陆典的口吻变得有些霸道。
楚楠点点头。点点头。
陆典笑得更灿烂了。他用食指蹭一下楚楠的鼻子，心满意足地下去了。
楚楠躺在床上，一个人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空气。
心中千万朵少女之花绚烂盛开。
他动也舍不得动，好像刚才的一切是一场玻璃梦境，稍微动一下，就会瞬间化为泡影。他保持着所有的姿势，甚至是呼吸的节律，不管多么扭曲，多么不自然。
又是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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